在場的三個人都眉頭緊鎖,但並沒有人慌張。Google搜索閱讀
「奇怪。」
勒梅就如同一位普通的麻瓜老人般,用掃把清理著地板上的碎片;邊打掃,邊碎碎念地嘀咕著:
「我想想……得先解除這個縮小的狀態。」
羅曼聞言就想掏出自己配置的強力解藥,卻發現鄧布利多很隱晦地沖他搖了搖頭。
尼可·勒梅自顧自地他來到工作檯前,把昏睡中的迷你版納吉尼放在桌子上,用一方浸濕了的手帕裹著。
「大概是三百年前了,我還記得那一天。」他笑了笑,用刷子在手帕上刷著某種試劑,「齊格蒙特·巴奇興奮地放出話來,說縮身藥劑是人們能找到最好的同類藥劑。」
他看著逐漸變色的手帕,嘆了口氣:「但現在看來,時過境遷了。」
勒梅的手指靈活地擺弄著幾根試管,又用一盞酒精燈開始蒸餾一種淡紫色的液體。
「雛菊的根、縮皺無花果、毛毛蟲、一滴耗子膽汁、少許水蛭汁液。」他仔細地把蒸餾得到的液體滴在手帕上,看它變成了一種奇妙的粉紅色。
「天馬行空的妙想,從培育無花果開始加入強力的神奇動物血。」勒梅讚許地拍了拍手,「這恐怕可以用在火龍身上了。」
「阿不思,這是你的手藝嘛?」勒梅把幾根試管混合後所產生的淡金色藥劑倒在納吉尼身上,看著它的身軀開始緩緩伸展、膨脹,「我想你可以為龍血的用途再加上一條。」
他的話音還未落,納吉尼的尾巴已經搭在了地上,鱗片在窗戶透進的陽光中閃閃發亮。
「儘管我很想假惺惺地表演一番自謙秀,但很遺憾,我並沒有這個機會。」鄧布利多攤了攤手,把眼神投向了羅曼。
「了不起,你在魔藥上的天賦可比你父母強得多。」
尼可·勒梅並沒有注意羅曼震驚的眼神,繼續將魔杖點在納吉尼身上。
一種近乎詭異的血紅色紋路開始浮現在它的鱗甲上。
羅曼不解地看向勒梅,卻發現老人的臉幾乎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能動的肌肉,只是僵硬地掛在那裡。
「可憐的孩子,你都經歷了什麼。到底什麼人會如此對待一條蛇。」
這句本該蘊藏著強烈感情的話語,卻在勒梅面無表情的陳述中顯得極為彆扭。
勒梅輕輕地用手撫過這些紋路,還在一些細微的地方試著進行勾勒。
「阿不思,看來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勒梅沒有理會他們兩人,用魔杖懸浮起納吉尼,急匆匆離開了。
羅曼看著幾乎是被摔上的暗金色厚重房門,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鄧布利多。
而鄧不利多卻站起身子,向著臥室的方向微微點頭致意。
「勒梅夫人,很高興見到您。」
羅曼連忙起身,只看到臥室的房門被打開,面色蒼白的勒梅夫人正從中走出。
這位老太太穿著樸素,舉止大方,而表情卻十分苦惱,看到鄧布利多後也只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很高興能看到你。」
她來到客廳,從柜子中取出一個小瓶,皺著眉頭服下其中的藥劑。
「很抱歉,阿不思。我這些日子清醒的時間不多。」她對著鄧布利多歉意地笑了笑,並不好看。
「我想大概是時候了。」
她自顧自地返回房間,鄧布利多則在她快進入臥室門前,用一種怕吵醒熟睡者的音調問道:
「我可以借用一下那個屋子嘛?」
「請自便,阿不思。請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勒梅夫人低聲說著,關上了房門。
屋子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中。
「這是魔藥的後遺症嘛?」羅曼望向沉默的鄧布利多。
「不。」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有那麼一瞬間,羅曼感覺鄧布利多有很多話要說,但最終他把手搭在羅曼肩上,輕輕推著羅曼向角落裡銀色的房門走去。
羅曼在鄧布利多的示意中打開房門,裡面空空如也。
「拿上它。」
鄧布利多將老魔杖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抽出了一縷銀色的記憶。
羅曼沒有遲疑;他變出一個小玻璃瓶,將記憶儲存起來。
「這是……我沒有冥想盆。」
「並不需要。進去,把它放出來就好。」鄧布利多茫然地看著四周,眼睛裡少有地缺乏焦點。
「快去吧。」鄧布利多開始催促他,似乎很是著急。
羅曼皺著眉頭進入了房間。
隨著房門關上,裡面變得漆黑無比。
羅曼拔出瓶塞,用魔杖將鄧布利多的記憶挑出,它很快化作一團銀霧,散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陌生的環境開始浮現。
他感覺自己脫離了身體,開始以一種全知全能的姿態俯瞰著全場。
大量的信息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仿佛在場的每一樣東西,都貼上了帶著註解的標籤。
羅曼明白,自己在以鄧布利多的視角進行一場回憶。
而與他一牆之隔的鄧布利多,則最後掃視了一遍勒梅的房子,轉身離開。
在房門外,他似乎想起了羅曼的問題,再次扭頭看著寧靜無比的小屋。
曾經的尼可·勒梅和夫人,並不是這個樣子。
「是時間。」
鄧布利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嘆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