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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發明家羅傑·戴維斯

2024-08-20 17:54:55 作者: 老走己
  「那不重要。Google搜索閱讀」

  葡萄藤木魔杖噴出一股清水,澆在羅傑的臉上。

  「現在清醒了嘛?」

  羅曼鬆開他,以免水滴在自己的衣袖上。

  「葡萄酒味的。」羅傑抹了把臉,「但我還是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好的。」

  他把那張寫著蹤絲改進計劃的羊皮紙從羅曼手中拽了回來,仔細地捲起來塞入懷中。

  「那是因為你的大腦里充滿了青銅鏽。」

  「那你的大腦里是什麼?蛇類的一百種飼養方式?」

  羅傑看著從羅曼衣領中鑽出來的納吉尼,試圖後退,可惜身後卻是走廊的牆壁。

  納吉尼微張著嘴,用芯子確定著羅傑的方向。它的兩隻眼睛被棉布罩子緊緊包著,看起來還額外施加了防脫落魔咒。

  「魔法部針對未成年人的監控如同兒戲,而且蹤絲的效率低下。」羅傑為自己辯解著,「但我們可以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

  有那麼一瞬間,羅曼差點兒笑出聲來。

  「你所謂的解決方式就是把全國的巫師,無論年齡都標記在一張地圖上。既剝奪了他們的全部隱私,還讓所有人都處在危險當中?」

  羅傑反駁道:

  「他們不會有危險,而且我也做不到那樣的事,我只能提出建議,再做一些輔助工作。」

  他的臉上煥發出別樣的神采,「我要做的是——可以被魔杖匠安裝在魔杖里的一個小東西。」

  「那麼這個天打雷劈的念頭來自哪裡?」羅曼知道自己距離重點越來越近了,「你輔助的到底是誰?」

  「當然是魔法部。」羅傑的眼神如同看著一隻剛被棒子打過頭的巨怪。

  「我當然知道是魔法部;問題是,哪國的魔法部?」

  「當然是英國。」羅傑不耐煩地繞過羅曼,大步向著樓梯走去,「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那面鏡子已經被搬走了。」羅曼在他身後嚷道。

  「什麼鏡子?」儘管第一時間停下了腳步,但羅傑還是企圖依靠裝傻充愣矇混過關。

  「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羅曼手指在袍子中抖動,亮晶晶的瓶子在袖口一閃而過。

  「我看到了——巫師界沒有罪犯,學校里也沒有霸凌,整個世界井然有序。」羅傑神情恍惚地說道。

  「是啊,因為巫師界裡只剩下提線木偶。」羅曼嗤之以鼻。

  「你不懂,因為沒人敢去招惹你。」羅傑突然激動起來,「他們怕你,躲著你,但還有些人甚至崇拜你;他們不知道你是誰,不懂你做過什麼,他們只是享受被別人怕的感覺。」

  「別說的好像我才是罪魁禍首一樣。」羅曼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是的,你不是。但你有沒想過,霍格沃茨出去的巫師構成了大半個英國巫師界,他們本該都是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知根知底的朋友,卻在勾心鬥角,仇視與怨恨中白白消耗著精力。」羅傑揮舞著手臂,就像在做一場充滿了激情的演講。

  「所以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羅曼揮動了一下魔杖便向著身後坐去,一把印花扶手椅子從空氣中顯出身體,「在於他們沒有拉文克勞的偉大智慧,看上去都跟笨蛋一樣?」

  「血統?教育?分院?」羅傑每說一個詞都自己搖搖頭,「問題在於巫師的力量被亂用。比如那個叫馬爾福的新生,才一年級就敢堵在圖書館的門口給別人念鎖腿咒。」

  「是啊,你還忘了弗雷德未經你允許,就把你的糖果換成了染色糖。」羅曼輕描淡寫地吐槽著弗雷德,「如果說弗雷德沒有惡意,那麼你也有一萬種方式阻止那些惡意的行動;可你選擇直接把他們鎖起來。」

  「我再說一遍,巫師不會被鎖起來,只是所用過的魔法會被合理地監管。」羅傑再次進行糾正。

  「這一切的前提,是有一股絕對的力量來監管;那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可怕的東西,最終會握在誰的手裡?」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在說可怕?」羅傑憤怒地辯解著,「我只是為巫師的力量加上一道保險。」

  「可是你這道保險的開關方向反了,你知道這種東西落入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手中,會發生什麼嘛?」

  「魔法部為什麼會泄露這些東西?」羅傑不滿地嚷嚷起來。


  這讓羅曼有些擔心,自己剛才給他下的嘮叨湯混吐真劑,是不是劑量太大了?

  「讓我想想,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是一群蠢貨?」在認真思考之後,羅曼得出了結論,「或者說,他們『聰明』得過分。」

  「你真以為憑魔法部那幫蠢貨就能建立起如此龐大的蹤絲體系?」羅曼的臉上掛著冷笑,「你以為魔法部為什麼需要緘默人?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魔法都沒有對巫師展露真容?」

  「退一萬步講,如果魔法部真的有這種想法,那為什麼會找上你?你根本不懂這是個多大的工程,需要多麼大的力量。」

  「但我真的見到了福吉部長,就在鍊金術研究中心舉辦的夏令營閉幕儀式上。」羅傑毫不示弱地反駁,「他對我的展示作品很感興趣,還說我有機會可以去埃及總部參加真正的鍊金術比賽。」

  他從懷裡掏出另一張羊皮紙,用魔杖在上面敲了敲,它很快像活點地圖那樣活動起來,只是功能弱了許多,只能顯示附近的幾個人。

  「人跡咒需要的施法條件很複雜,但只要搭配上這個——記錄下巫師的魔力。」他掏出一個白色的小鉛塊,「那麼就完全不同了。」

  羅曼盯著羊皮紙,仔細看著上面的人名。

  「你參加了某個愚蠢的夏令營,拿出抄襲的作品,自然會獲得蠢貨的賞識。」羅曼毫不留情面地指責著他。

  「事實上,我本該在康沃爾郡的初選上出洋相。」羅傑的臉上全是自信的榮光,「但是霍伯特先生,他欣賞我的創意,給我出了許多主意,甚至給了我一筆研究資金;我才得以到倫敦去參加最終的閉營儀式。」

  「誰?」

  「尤金·霍伯特。」

  羅傑看著羅曼不含一絲溫度的眼睛,嘮叨湯的效力似乎褪去了一絲:

  「有什麼不對嘛?」

  羅曼沒有說話,他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來搭住羅傑的肩膀,「不,沒什麼不對,這就說得通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嘛?」

  「如果戴維斯先生的一腔聰明才智需要地方施展,那麼我們有個好地方。」

  弗雷德和喬治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左一右架住了羅傑。連拖帶拽地把他拉向走廊盡頭。

  「為什麼拉文克勞總覺得別人都是笨蛋?」

  空無一人的走廊里,羅曼拍打著青銅門環,上面的鷹首沉默著,一語不發。

  月光打在上面,泛著青銅的深色。

  可惜,這明亮的午夜月亮卻照不亮翻倒巷的街道。

  在最髒最亂的街巷裡,隱藏著一個幽靜的小酒吧,上面釘著兩隻握在一起的手。

  「背信棄義的人,會被砍下雙手。」尤金正壓低聲音,對著一個渾身撒發著致命魅力的銀髮女人講話。

  「謝天謝地,我已經走錯了四家酒館,但願這次我沒有找錯地方。」羅曼推開酒吧的大門,緩步走入,「霍伯特先生,對吧?」

  「看看這是誰,我以為你退出這行了?」

  尤金敲起腿,把靴子很無禮地搭在吧檯上。

  羅曼眯起眼睛,盯著那個女人,「這位小姐,請允許我占用您身邊這位先生的一點時間。」

  她很不滿地看著羅曼。

  如果說嫵媚的臉頰做出來這個動作頗有挑逗的韻味,那麼她接下來做的事就把氣氛帶入恐怖片的氛圍。

  她的臉開始長了,變成了尖尖的、長著利喙的鳥頭,一對長長的、覆蓋著鱗片的翅膀正從她的肩膀上冒出來。

  接著她的頭上挨了重重的一記悶擊,昏倒在吧檯前。

  羅曼把厚重的麥芽威士忌酒瓶放回到桌子上,對著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酒保說道:

  「記在我的帳上。」

  「無論你們要談什麼,請快一點。」酒吧把擦拭杯子的布扔在櫃檯上,從懷中掏出一個菸斗,走出了店門。

  點燃菸斗後,他甚至還反手關上了門,掛上停止營業的招牌。

  「你把那位胡說八道部長騙的很慘。」

  羅曼的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為什麼不覺得,是他辜負了我們的信任?」尤金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魅娃,自顧自地從櫃檯上拿起裝滿冰塊的杯子,往裡面倒入琥珀色的液體。


  「你們哪來的精力搞這些事情?」羅曼看著他的動作,絲毫不加阻攔,「我以為你們口中的麻雞已經讓你們焦頭爛額了。」

  「正是如此,我們不得不採取這樣溫柔的舉措。」尤金聳了聳肩,絲毫沒有隱瞞秘密的自覺,「寇豪格先生叫它,魔杖監控系統。」

  「你這算是毫不掩飾?」

  「掩飾,我為什麼要掩飾?看看你鏡片上那滑稽的鏈子,你當初把它扔進那家麻瓜的墳墓中時,是否感受過懊悔?」

  「您的自信來自哪裡?」羅曼突然溫和地笑了起來,他不再用那副冷冰冰的態度,反而變得無比親切。

  「自信?」尤金從懷中掏出一根魔杖,攪拌著杯子裡的冰塊。

  「就憑這個東西,我是個真正的巫師。」他炫耀地揮舞著魔杖,「我花了很長時間來了解你的經歷,我發現在你們那群人唬人的外表下,根本沒有幾個真正的巫師。」

  他的魔杖在空中劃出一道火花,「這也不奇怪,純血家庭的巫師不會讓自己的後代蹚這攤渾水,麻雞家庭的巫師誰又能知道你們的消息?」

  「可是巫師沒什麼了不起,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內褲還不能外穿。」羅曼興致盎然地拉過椅子坐下,絲毫不在意尤金突然指向自己胸口的魔杖。

  「如果我在這裡幹掉你會發生什麼?」

  「我不相信,你沒膽子跟寇豪格先生較勁。」尤金放肆地把烈酒杯中的麥芽威士忌大口吞下,「你認為我是一個人來這做慈善的嘛?」

  「如果全世界的慈善都這麼露骨,那還真是件大好事。」羅曼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單片鏡卻開始輕輕顫動。

  他站起身子,隨意地打量著書柜上的幾本雜誌,如果刨去上面繪著的無皮人頭,那這幾本書還是挺可愛的。

  「說起這個,您打算怎麼『幫助』非洲那群靠手勢施法的巫師?」

  「我們自有辦法。」尤金從懷裡摸索起來,「倒是你,你那個夥伴的手伸得太長了。」

  「我們需要沃爾特那個傢伙。」尤金把一袋子敞著口的錢扔到羅曼腳下,幾枚金色的加隆從中掉出,順著地板的縫隙滾到羅曼的鞋上,「你看,我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

  「哈——」

  尤金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起來,他猛地站起身子,向著座位後衝去。

  那裡扔著一個小小的皮箱。

  「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混合毒藥之解藥大於每種單獨成分之解藥之總和。」

  羅曼乾巴巴地念叨著,任憑尤金在皮箱瘋狂地翻找出一瓶又一瓶魔藥灌下去。

  「咔——」

  尤金的聲音越來越沙啞,好像嗓子裡被人填了沙子。

  羅曼輕輕上前幾步,伸出手好像要攙扶尤金,下一秒卻將骨杖送進了他的喉嚨。

  「深呼吸,深呼吸。」羅曼伸出蒼白的手指,撫摸過尤金的雙眼,「很快就好了。」

  「您認為我對付所有人都會用魔法?」

  尤金的嘴中冒出血沫,他驚恐地睜大眼睛,但脖子裡的骨杖止住了通往頭部的血液,也阻斷了通往肺部空氣。

  大概過了兩秒,又好像又過了一個世紀。

  羅曼把魔杖從他的脖子中拔出來,甩乾淨上面殘留的液體,又從兜中掏出乾淨的帕子,擦拭著骨仗。

  「馬爾福先生,您說如果我現在割開他的肚子,能不能用斯卡平現形咒發現點兒草蛉蟲或者非洲樹蛇皮之類的東西。」

  包廂側面書櫃翻轉開,露出馬爾福先生慘白的面孔。

  「馬爾福先生,我想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羅曼絲毫沒有被人抓住把柄的自覺。

  「小心,請您收起魔杖,以防您遭遇到什麼不好的事。」羅曼警告地看著馬爾福先生,對方的手在魔杖握柄上游移不定。

  「想想吧,您還有妻子和孩子,大好的時光何必浪費在與這種人打交道上?」羅曼指著地上的屍體,「這種危險的事情,他甚至沒有提前告知您,要為自己準備替死鬼。」

  「尤金大概是有點兒害怕了。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會粉身碎骨,便主動把消息送到我的眼皮底下,還打算把這位沒腦子先生和有腦子的您,都當做一個善意的信號。」羅曼收起魔杖,走到吧檯前,「但是您看,我與他不同;我覺得您很有用處。」

  「答應我,清理好現場,回到家中,喝杯酒鎮定一下,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羅曼把剩下那半瓶子酒塞進他僵硬的手裡,「畢竟您還是我學校的校董。」

  「哦,對了。」出門前,他轉過頭來看著馬爾福先生,「管管小馬爾福好嘛?如果他想到處找人挑釁,最好先學會如何拿穩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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