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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盲目的廝殺

2024-08-20 17:54:58 作者: 老走己
  有城垛裝飾的戰車,在省略輪子後被誤稱為城堡。

  代表戰象的士兵,則因為大象嘴巴的開口被認定為主教。

  因為身份的提高,主教與王后的殺傷力也大大增強,人們不得不研究一種新的辦法,使王不至於中盤暴斃,避免每一場棋局都成為閃擊戰。

  於是王車易位就這樣誕生了。

  在滿足一定的前提下,可以將王向一側車的方向走兩格,再把車越過王放在與王相鄰的一格上。

  用在此情此景,則指王躲到城堡的塔樓後邊去藏起來,同時派出塔樓作戰。

  恰如「王」可能已經坐飛機跑路,卻招募國外的塔樓去——咳咳……以避免中盤暴斃的做法。

  「這不公平,羅恩從來沒教過我這招。」哈利喃喃自語。

  但很快他就沒有精力去在意那些了,因為蛇怪的尾巴,看上去還是能攻擊到城堡。

  他和赫敏試著向羅恩的方向跑去,卻被特洛卡分別攥住袍子。

  此刻,反倒是韋斯萊兄弟較為冷靜,他們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摸清了蛇怪大致的攻擊範圍。

  蛇怪的尾巴幾乎是擦著城堡掃過,在棋子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羅恩看著近在咫尺的蛇怪,腳下就如同生了根,一動不動,大腦里則一片空白。

  讓人鬆了一口氣的是——徒勞無功的主教開始後撤。

  「這不公平,這些棋子沒有按照棋盤規則下棋!」赫敏很快反應過來。

  「公平這個詞,從你們進入活板門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存在了。」羅曼舉起魔杖,遙遙對準著蛇怪。

  看來觀眾席是待不下去了,就是希望尼可能控制好它眼睛上的魔法。

  羅曼想了想,還是閉上一隻眼睛,只透過單片鏡看著蛇怪。

  奇怪的是,主教退去後便沒有再發起過進攻,只是靜靜地看著雙方棋子消耗。

  「將軍!」

  弗雷德的聲音無比洪亮,隨著羅恩城堡的出動,他與弗雷德雙雙堵住了白國王的退路。

  白國王爽快地摘掉頭上的王冠,如同破爛一般甩在一旁。

  雙方殘餘的棋子開始默默地回到各自的陣營。

  騎士,主教與城堡從身上取下韋斯萊家的孩子, 輕輕放在幾人面前。

  隨後也反身跟在自己的國王身後。

  「幹得漂亮。」哈利衝上去擁抱羅恩, 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

  「打擾一下, 但我覺得這場棋還沒結束。」弗雷德皺著眉看向黑國王。

  黑國王絲毫沒有給人以勝利者的感覺。

  在這之前幾乎沒有挪動過幾步的他,此刻竟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如同決鬥中互相靠近的兩人,雙方的王率先碰撞在一起, 接著是剩下的棋子。

  沒有身份之別,沒有力量之分, 只有破碎的石屑與倒下的棋子。

  主教倒下就由城堡頂上, 騎士倒下就由士兵補上。

  蛇怪在一片混亂中幾乎遭到了身邊所有石像的攻擊, 於是它也不甘示弱地開始反擊,擊碎著一個又一個棋子。

  可惜, 由它擊碎的棋子會重聚,再度加入廝殺。

  沒有五官的巨像的臉上自然也沒有表情,但正是這種沉悶的廝殺, 看上去有種別樣的震撼。

  黑騎士的一隻胳膊掉在地上, 被踩成粉末, 白主教的半個身子都被城堡撞成碎塊。

  但他們依舊廝殺在一起。

  漸漸的, 連依靠本能行動的蛇怪,都為這種行為感到不解, 開始緩緩地遠離戰場。

  遍地的棋子碎片散著白色的光芒,其中又摻雜著如墨的斑點。

  蛇怪張開大口,開始吞食這些碎裂的石塊。

  「他們要幹什麼?」

  「這是為什麼?」

  「棋局已經結束了。」

  在小巫師的吵鬧聲中, 場上只剩下兩位國王。

  其他棋子已經變成滿地的碎片,正被蛇怪吞食。

  只有特洛卡默不作聲。

  「但是戰爭是沒有結束的。」羅傑的手在袍子裡抖著, 「沒有幸運兒,沒有倖存者, 只有像動物一樣盲目求生的人,與人一樣盲目的動物。」

  「你管這叫求生?」羅曼冷冷地嘲諷著, 「人類是唯一如此的動物:他愛護他的鄰居就如同愛護他自己一樣,但是如果對方的宗教神學有問題,他會割斷對方的喉嚨。」

  他拎著魔杖,走到所有人身前,看著圍著國王蠶食碎片的蛇怪,「與其厭惡,倒不如正面應對,小手段只是輔助。」

  「別急著讓局外人反思,誰造的孽誰償,這是個多麼簡單的命題。」

  羅曼看著黑國王折斷白國王的脊椎,又從自己頭上摘下王冠,攥在手中。

  他明白如果再沒有變動,他就要直面對這條可怕的鍊金造物了。

  而在場的人除了特洛卡,沒人能幫上他。

  蛇怪也確實如他所想,吞食掉所有的碎片後,衝著場上最後發光的一處地點游去。

  黑國王手中攥著白國王的王冠,看著蛇怪蠶食著敵人的屍體,接著開始吞下他破損的身體。

  扭過頭,用沒有五官的臉注視著所有人,隨後無聲地碎裂開來。

  無盡的黑暗籠罩了這片空間。

  只有蛇怪的移動聲,與嘶嘶的吐信聲。

  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滑過破碎的地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羅曼透過單片鏡,看到身邊的哈利踉踉蹌傾地從他身邊走向蛇怪。

  「他們不是已經證明自己的痛苦了嗎?」

  「為什麼你還不肯離去?」

  嘶嘶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場的人無法聽懂哈利的話,卻從他的語調中感受到了什麼。

  地板再次開始顫抖,轟鳴破碎與擠壓聲交替傳來。

  亮光再次響起,蛇怪已經消失不見, 在場地的正中間, 它鑽出地面的位置, 留著與它身材大小不符的水池。

  除非它像蚯蚓一樣鬆開了附近的土壤, 否則絕難形成這樣大的水池。

  眾人來到近前,水池裡布著一層層台階。

  它一半散著潔白如玉石般的光芒,另一半則漆黑如墨。

  與此同時,整個空間開始不住地顫抖,上空那團朦朧的陰影也在緩緩下降,漸漸的,眾人發現那是石制的天花板。

  「我想,只需要沿著台階走——」哈利指著水中的台階。

  但羅曼探出手,示意眾人看他手與水面的接觸面。

  二者之間仿佛有曾看不見的膜阻攔。

  「我覺得,我們恐怕還有些小麻煩。」特洛卡如法炮製,手同樣被阻攔在外。

  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通關密碼,而赫敏的嘴唇卻開始顫抖。

  她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一個近乎恐怖的猜想:

  「只有一個人能通過,因為只有一個人能在好運泉里洗浴!」

  「別傻了。」羅曼果斷制止她擾亂軍心的行為,「問題不是就在那嘛?」

  眾人隨著他伸出的手看去,水面上印著一行淺淺的句子,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清。

  「把你的勞動果實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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