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棟有些不太相信趙愛國的說詞,壓低聲音問道,「老趙,你不覺得你這個理由有些牽強嗎?」
「我們這個身份的人,可不能亂說話,你得要有證據。」
見張國棟不信,趙愛國沒好氣道,「我是看你這個人還算公正,才跟你說這些,沒想到你不信。」
「莫不是你想包庇王楚文奸人?」
「趙團長,這話說得有點嚴重了!」張國棟沉著臉色,眉頭微皺道。
趙愛國同樣沉聲說道,「你不信就算了,我自去找上面的人說,讓上面的人來找你。」
「如果在此期間,王楚文要是有什麼行動,那麼這個告密的人肯定是你,到時候你可別怪我老趙不給你面子了。」
趙愛國本就是有脾氣之人,此刻張國棟的態度惹惱了他,他不願再跟其繼續廢話,遂說完威脅之言後,徑直開門離去。
張國棟身份也不低,跟趙愛國平起平坐,他算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但在此刻聽到趙愛國威脅的話,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畢竟能做到他這個位置的人,心性豈會差到哪裡去。
而且他懂得以大局為重,要是趙愛國的懷疑是對的,王楚文真有問題,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現在的他要做的事,是去部隊醫院看望一下陸天辰這個小同志。
趙愛國可不管張國棟心裡想什麼,此刻他也沒有閒心去想,因為他一出門,就接到了劉芬打來的電話。
意思很明確,她聯繫不上陸天辰,想問問他陸天辰現在在幹嘛,吃飯沒有,玩的怎麼樣。
趙愛國沒說實話,而是一本正經的敷衍道,「辰辰玩累了,午飯一吃完,他就休息了。」
為了避免多說多錯,他話一說完,便以自己還有會議要開為由掛斷了電話。
看到這一幕,董海義直接揶揄道,「老趙,躲得過初一,你躲不過十五,劉芬肯定會知道孫子住院的情況,到時候你就慘了。」
「不是你說,我孫子會在我幫他『報仇』後醒來嗎?」趙愛國認真的反問董海義。
董海義不帶絲毫猶豫,瞬間否認道,「我的原話可不是這樣的,而且最後我說的是有可能,請你不要當著我的面按照你的想法理解我話里的意思。」
趙愛國還沒開口爭辯,張國棟的聲音便從兩人身後傳來了,他打了一聲招呼後,便說明了來意,他想要去醫院看望一下陸天辰。
趙愛國沒有拒絕,不過接下來的行程,他和董海義都選擇了沉默以對。
直至到達陸天辰所在病房,趙愛國這才開口說話,「遠興,辰辰現在什麼情況了。」
黃遠興搖頭,輕聲道,「還沒醒。醫生來看過,沒說天辰會什麼時候醒。」
言及於此,他又立馬對著趙愛國道歉道,「趙團長,都是我的錯,我任憑您處置。」說罷,他便低下了頭。
趙愛國為人處事一向公私分明,他沒有責怪黃遠興的意思。
他直接走到陸天辰病床前坐下,隨後握著陸天辰的手,輕聲說道,「辰辰,是爺爺沒照看好你,讓你被人欺負了,爺爺已經幫你『報仇』了。」
在趙愛國跟陸天辰自語時,董海義輕輕的碰了碰跟來的張國棟,道,「張書記,看見沒,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呢。」
「部隊有些人就是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一件微乎及微的事,在他們眼裡都能無限被放大。」
「我感覺他們都是有意為之的,你們是得好好查查某些人了。」
「當然,你們也可不管不顧,不過就是不知道往後這軍風紀律會不會被他們直接帶偏到另一條道路上面去。」
董海義比趙愛國說話有水平多了,他的這番內含「危言聳聽」之言,張國棟聽進了心裡。
他不是瞎子,今天在軍委紀委部門時,兩方人馬對峙的場面他看到了。
老戰士雖然作風有些莽,但大多數都還是講理之人。
可當下卻沒有一個老戰士幫著他們這些個主抓軍風紀律的人說話。
這只能說明,他們的政治工作沒有做到老戰士的心中,讓老戰士心中對他們生起了反感情緒。
陸天辰一事,只是這場事故的導火索罷了。
董海義見張國棟沒回話,他也不催促,他徑直走到趙愛國,寬慰起趙愛國來。
……
時間一晃,便到了晚飯時間。
陸天辰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趙愛國下午忙完事,就趕了過來。
此刻,他心裡很著急,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家裡人交代。
就在他費神想事情時,董海義帶著趙毅走了過來,同時壓低聲音打趣道,「老趙,你要兒子不要?」
趙愛國回神,順著聲音看過去,霎時間,與趙毅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他尷尬道,「毅兒,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就準備將辰辰的事繼續瞞下去?」趙毅聲音很輕的反問了一句。
趙愛國訕笑道,「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說這事的。」
豈料趙愛國這話一出,董海義就笑了起來。
趙愛國惱了,直接趕人道,「董海義,這兒子我要了,你打哪來的,就回哪裡去。」
董海義沒跟趙愛國爭辯,他跟趙毅招呼了一聲後,便將此地空間留給了趙愛國和趙毅兩父子。
等董海義一走,趙愛國立馬問趙毅,「毅兒,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
趙毅沒搭理趙愛國,而是走到陸天辰病床前,看了下陸天辰的傷口。
緊接著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將病房的門關上了。
對於趙毅的行為,趙愛國不解,不過他並未開口詢問,因為他知道趙毅會給他解釋。
如他想的一樣,趙毅直接給他小聲講了關門的原因。
從趙毅口中聽到陸天辰的特殊之處,趙愛國瞪大了眼睛,且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隨後,他便想到了黃遠興給他提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