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這話是一點都不假。打小家裡條件就不是太好,可是偏偏那一年,在外地工作的父親得了重病,母親火急火燎的也趕去了外地看望父親。
那時的楊瑩瑩年紀還小,母親臨走時把她託付給了舅舅,不想都快到中午1點半了,舅舅還沒有要做飯的意思。
楊瑩瑩心裡暗想到,等過正月了,一定不能忘了,去理髮店剪個頭去。
可是想歸想,現在得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太餓了。
於是有話沒話的對舅舅說到:「舅舅啊,我心咋這麼疼呢」?
沒想到舅舅一點情面也不給留,「心疼要它有何用?挖出去餵狗吧」。
楊瑩瑩雖然心裡很生氣,但是心裡不能表現出來,必竟,人在屋檐下,一看舅舅這個態度,就又笑著說道:「舅舅,我上老姨家去了」。
舅舅「不緊不慢的」叫道:「在這吃唄,一會就做飯了」。
「不得了」。說完楊瑩瑩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
結果到了老姨家,她家那小子更缺德,看見楊瑩瑩去了,丟的個臉,就往牆角一坐,也不說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祖墳讓誰給挖了。
老姨看見楊瑩瑩來了,買了不少菜,在廚房裡,一個人忙活著,屋裡就剩下她和老姨家的小子,在炕上坐著。
看著老姨家的孩子不說話,覺得挺無趣的,於是沒話找話的說道:「今個風可大的啊」!
老姨家的小子回懟了一句「可不是咋的,刮這麼大的風,還老往這跑啥啊」?
楊瑩瑩乾笑了幾下,就不說話了。不一會,老姨的兒子就離開了,聽說是給一個同學過生日去,中午不在家裡吃。
楊瑩瑩獨自一人,「百無聊賴」的坐在炕上,用紙畫了三個小紙人,用剪刀剪下來後,拿筆寫上了老姨家三口人的名字,正用針扎著,這時老姨笑嘻嘻的端著菜進來了。
「大外甥女,都餓了吧」。楊瑩瑩被嚇的一個激靈!趕忙將紙團吧、團吧,塞進了口袋裡。
只見老姨進進出出的,擺了一大桌子菜。
楊瑩瑩定睛一看,可謂真是豐盛啊!有,「土豆絲,土豆片,土豆泥,土豆塊,紅燒土豆,烀土豆,炒土豆」。
當時被楊瑩瑩感動的,熱淚盈眶。「老姨呀!可別忙活了,歇會吧」。
「到老姨家了還客氣啥啊」?說著老姨又端進來了一盆餃子。
放在桌子上晃蕩了那麼幾下子,然後給楊瑩瑩飯碗裡倒了點醬油,接著又親自給夾了只餃子。
「吃吧,大外甥女」。楊瑩瑩滿懷著激動之情吃了起來,結果一咬,我去了土豆餡的!
也行啊,別管好賴老姨把飯給做出來了,尋思著就坐那老實的吃唄。不料還沒等吃上幾口,老姨夫回來了。
只見,「老姨夫小頭髮上打著髮膠,油光燦亮的,穿著一套西服、打著領帶、穿著皮鞋、夾著公交包」。
(兜里比臉都乾淨)。
這個匹夫,一天到晚的班不上,到處坑蒙拐騙。
且說老姨夫進屋了,離著大老遠的看見楊瑩瑩,便說道:「啥時候來的啊」?
「剛到不大一會」。
老姨夫自顧自的,坐在桌前,拿起筷子一看,「咋全是素菜呢」?
「啪「!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給我燉盤魚去」。
正在吃飯的老姨也不說話,放下筷子就去了廚房裡。
不想老姨拿著專用的雕刻鑽頭,擱石頭雕刻了一條魚後,放在盤子裡端了過來。
「啪」往桌子上一放,冷冷的說道:「吃吧」。
老姨夫抬頭看了看老姨,隨後拿起那條用石頭雕刻的魚問道:「這是啥啊」?
老姨不耐煩的回答道:「對付吃吧,我上哪給你整魚去啊」?
然後老姨夫就把那只用石頭雕刻的魚,放進了楊瑩瑩的碗裡。「吃吧大外甥女,你老姨特意給你做的」。
楊瑩瑩乾笑了幾下,就用筷子把魚夾了出去,「不行,我吃不了,吃完了胃疼」。
「這麼大點小歲數,咋能胃疼呢」?接著老姨夫又對老姨說道:「去給孩子買幾盒健胃消食片去」。
楊瑩瑩見狀急忙勸道:「別去了老姨,我吃完飯就走了」。
「客氣啥啊?大外甥女,不夠吃,老姨在給你多做幾個」。
「不用了老姨,這一條魚都夠我吃好些日子了」。
飯後臨走之時,老姨用鑽頭擱石頭雕刻了,一大堆海鮮,讓楊瑩瑩回家慢慢吃。
楊瑩瑩滿懷著激動之情,從老姨家離開之後,就把那些石頭都愣了。
轉身去了趟喪葬店裡,用平時積累下的零花錢,買了一大堆的燒紙,去了姥姥的墳前。
楊瑩瑩一邊跪在地上哭著燒紙,一邊哭著說道:「姥姥啊!你活著的時候,我舅舅和老老姨都不孝順你,你死了,倒是把他們都帶走啊」。
燒完紙之後的楊瑩瑩沒地方可去,又回到了舅舅家,此時舅舅家的哥哥剛剛從對象家回來,猛然間看見了楊瑩瑩,驚了一下!隨後問道:「幹啥來了啊你」?
楊瑩瑩笑著回答道:「我都想你了大哥,這些日子,天天夢見你拉狗粑粑」。
不一會,舅舅看見楊瑩瑩站在屋子裡,嚎啕大哭著,就問道:「咋了這是」?
楊瑩瑩一面擦著眼淚,一邊回答道:「大哥打我」。
舅舅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打她幹啥啊」。
「你不打她,嘴也不老實啊」。
接著舅舅便不再理會楊瑩瑩,和哥哥聊起了兒媳婦的事。
舅舅先是問道:「咋地?她不打算回來了唄」?
哥哥:「在外面有人了,說啥都要離婚」。
舅舅:「她都要不跟你過了,你倒是抓緊時間多打她幾回啊,現在不打,過幾天離婚了,還能打著了嗎」?
哥哥:「她要走,就讓她走吧,打她幹嘛呢」?
舅舅:「你完犢子個玩意,她都要不跟你過了,不打白不打,你要是不好意思出手,我去揍她去」。
哥哥:「今天我姐上醫院生孩子,咋樣了啊?男孩還是女孩」?(舅舅家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舅舅哀愁道:「可別提了,你大姐還不如你呢?也不知道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孩子生下來了,沒長屁眼」。
「哈、哈、哈」……楊瑩瑩一時沒忍住大笑了起來。樂著樂著忽然看見舅舅和哥哥,一臉殺氣的看著她。瞬間就被嚇的憋了回去。
「大哥啊,我上外面給你擦擦車去」,為了緩解一下尷尬,楊瑩瑩就去了外面打了一桶水,拿著塊麻布,給哥哥擦拭著新買的大轎車。
當時聽說是花了十多萬買的,楊瑩瑩一邊擦著車子,一邊感慨著:「好汽派的車子啊」!
就在這時,大嫂怒氣沖沖的從大門進來了,見了楊瑩瑩開口就問道:「你哥呢」?
楊瑩瑩嚇得大氣都沒敢喘,「和我舅舅在家裡坐著哩」。
大嫂帶著怨氣就進屋去了,又過了一會,大嫂全身掛滿了一大堆家當,推開門就走了出來。
舅舅和哥哥,趴在地上每人抱住大嫂一隻腿,哭的像個淚人似的不肯放手。
大嫂非常吃力的一步一步向前拖行著二人。
「鬆開我!你爺倆有病是咋地」?
舅舅:「兒媳婦啊!你走倒是行,別把我的養老錢一塊拿走啊」。
哥哥:「不把彩禮錢退回來,就想走沒門」。
大嫂急了!咬著牙怒吼道:「我最後再說一次,你兩個給我把手放開」。
舅舅:「不把錢還給我們,我們死也不會放手的」。
哥哥:「對,不把錢還給我們,我們爺倆個,死也不會撒手的」。
「好!既然你們想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們」。
說罷大嫂,從懷裡抽出來兩根大木頭棒子。對準舅舅和哥哥的腦袋,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
楊瑩瑩一看雙方都打起來了,就騎上哥哥的自行車,跑出去避了避,以免舅舅和哥哥一會拿自己出氣。
且說楊瑩瑩獨自一人,在大街上找了家遊戲廳,用僅剩下的20元錢,買了一堆遊戲幣,一直玩到了,天黑才出來,不想自行車被人偷走了。
楊瑩瑩害怕回去挨打,等到後半夜了才敢回去。
夜裡舅舅家的大門已經鎖上了,楊瑩瑩順著牆,跳了進去,進了屋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廚房裡。
看著滿滿一大桌子吃剩下的菜,楊瑩瑩特別心酸的開始吃了起來。
不想舅舅晚上睡覺好夢遊,突然間從炕上坐了起來,拿著一把大片刀,「咔」、「咔」,的來回在磨石上磨刀。
楊瑩瑩太餓了,由於吃的有點快,所以就吃噎著了,於是就起身找了瓶飲料,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不想還沒等喝完,讓舅舅一個大嘴巴子,全給扇出去了。楊瑩瑩當時就急了,剛想發火,可是就在一轉身的時候,便被嚇的愣在了原地。
只見舅舅手裡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片刀」,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楊瑩瑩問道:「你會唱小星星嗎」?
一時間楊瑩瑩被嚇的,不知所措。隨後舅舅又開口問道:「你會唱小星星嗎」?楊瑩瑩這時大腦才反應過來。
隨即便拍掌唱道:「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舅舅說了句:「算你識相」。然後提著大片刀離開了。
看著舅舅遠去的背影,楊瑩瑩小聲罵道:「真特麼的缺損啊」!
然後又接著吃了起來,吃飽了之後,又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看著熟悉又那麼親切的家,不免心中感慨:「真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於是乎楊瑩瑩自己上炕鋪好了被子,躺在上面大睡了起來,不一會就進入了夢裡的世界,而且在夢裡她已經長大成人了,還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