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唯一比較有名的就是在公主身邊供職的李女官。
不怎麼出現在人前,但是在公主府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可以說是,僅次於長史的存在。
與長史一人掌管外面,一人掌管內部。
將公主府管理的鐵桶一般。
綠苗的跟隨,更加說明了這個猜測。
李女官大概率是跟著走掉了,這個馬車裡面或許是李女官安排的什麼人。
總之是沒什麼惡意。
林少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過了一會兒,馬車帘子又掀開了。
綠苗的臉龐露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水壺,問道:「小姐,要下來休息一會兒,喝點水嗎?」
林暮雨看了看前年的馬車,現在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路邊有停下來休息的人。
甚至有人撐起來簡單的帷幔,遮擋了馬車上投射過來的視線。
林暮雨搖搖頭,說道:「時間不早了,還是繼續走吧,等到了再休息也來得及。」
綠苗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前面的是李家的五小姐,是女官的侄女。小姐要過去一起說說話嗎?」
看著綠苗的邀請,神色之間也沒有什麼勉強之意。
林暮雨有些意外,說道:「是那位李女官的侄女?」
綠苗點點頭,說道:「五小姐的身體不是很好,馬車走的不快,白小姐也在馬車上,陪著她一起說說話,下個月,李小姐就要跟白小姐的哥哥成親了。」
林暮雨目瞪口呆的看著綠苗將前面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綠苗笑道:「一開始我還納悶,姑姑怎麼給我安排了這個任務,一般來講,李小姐這邊都有人跟著的。
白公子那邊也會安排人看著。
我還想,姑姑也不是多此一舉的人,走到路上之後,才發現後面是小姐的馬車,我這才懂了姑姑的意思。」
同時看著兩個馬車,而且能夠在某種程度上,也讓林暮雨不是那麼顯眼。
不論林暮雨在前面,還是在後面,亦或者在中間。
只要公主府的人出現在馬車周圍,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矛盾出現。
但是李小姐的出現就不一樣了,對方的家族和未婚夫的家族,兩邊都是京城有名的人家。
出門安排的護衛多了一些,也不起眼。
甚至,公主府的人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也不是很突兀的事情。
對林暮雨的照顧,也就隱藏在這裡面了。
公主府安排的人,對於這邊的人家,本來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白李兩家都是能夠自己湊夠護衛的人家,公主府的出現,讓他們有些戰戰兢兢。
但是等到對方意識到公主安排過來的綠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麼就能心態平和的交流了。
甚至在李白兩位小姐的周圍,林暮雨除了皇子未婚妻的身份,也沒有什麼特意注意到了。
「剛才看到了林公子過去,我就知道小姐注意到了。」
綠苗笑著說道,「小姐如果沒注意到,我就不過來了。」
這也是姑姑的吩咐,注意不到,不必出現。
注意到了,再出現,然後解釋一下,就可以了。
不要引起誤解,也不要特意過來要情分。
「姑姑想的周到。」林暮雨喃喃道。
如果沒有林少清發現前後的馬車,感覺上不太對,林暮雨是不會注意到前面的情況的。
林暮雨這一路上,最多就是安靜的呆在馬車裡面。
偶爾掀起車簾,看看外面走到哪裡了。
感覺這一路上很安靜,沒有什麼波瀾,僅此而已。
她不會注意到這一路上的安靜,是有人注意到了,然後特意為她調整安排的。
在林少清注意到,她也看到綠苗之後,林少清上前去詢問,沒有直接說出前年的是什麼情況。
反而主動過來,將前因後果解釋清楚,不讓自己有什麼疑惑,待會兒下車之後,造成什麼誤解。
這種貼心的安排……
林暮雨嘆了一口氣,她想,她現在清楚為什麼公主府上,有那麼多忠心的人了。
不分男女,只要跟公主相處過一段時間,被她認定為是朋友的人。
不論後來有沒有翻臉,都願意為公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種無聲無息的照顧,貼近各人性格的照顧,真的是很驚人。
綠苗還在馬車外面問道:「小姐要過去坐一會兒嗎?」
林暮雨笑著回道:「是李小姐的邀請,還是……」
未盡之言沒說完,綠苗也不是傻瓜,自然的接了下去,「公主也有這個意思,白小姐很有意思,之前您在宴會上您也見過了吧?您也可以到前面去,與兩位小姐,一起說說話。」
這就是公主的意思了。
「李小姐那邊方便嗎?」
綠苗笑了笑,那意思是說,您說呢?公主都把您兩位安排到一起了,顯然是覺得可以啊。
林暮雨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說道:「那就過去看看吧。」
小松已經醒過來了,林暮雨回頭看著她說道:「不用,你在這邊呆著就行,我一會兒就回來。」
綠苗護送著人往前走去了。
這一路上,馬車走走停停,有停下來的,有在路邊休整之後,重新加入進去,再出發的。
路邊的帷幔拉起了,裡面的說話聲,也不是很清楚。
看衣服,大約是藩王那邊的人。
林暮雨收回了視線,前面的馬車也已經停了下來,馬車的帘子早早的掀開。
一旁的上車凳子也放好了。
有一雙手從上面伸了出來,林暮雨看了一眼,是那位白小姐,白彥。
對方伸出手,笑盈盈的看著林暮雨。
林暮雨同樣回了一個笑臉,將自己的手搭上去,借力上了馬車。
進到馬車裡,坐好,才有空打量在馬車深處,剛才被白彥遮擋住的女子。
李小姐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馬車上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藥味。
我見猶憐。
這是林暮雨的第一反應,看到這位小姐的時候,林暮雨想起了被雨水打濕的牡丹。
大雪過後的青竹,大風大雨過後的花園。
那種經受了折磨,但是仍舊迸發出驚人生命力的樣子。
實在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