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的消息,就像是一條河流的上流,一旦有什麼關鍵性的消息,就會在短時間裡面傳遍整個下游。
想要控制消息的傳播?
那是不可能的。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儘量讓自家的消息不要那麼的駭人聽聞,畢竟什麼人家都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出來。
只有新的消息,才能覆蓋舊的消息。
更加重要的是,京城裡面的人,還是講究一些體面的,不會在當事人面前,講這些八卦。
說這麼多的原因就是,白彥知道自己不需要再跟在林暮雨身後打聽太多東西了。
如果真的跟公主府的人有關,這些事情的內情,在風波結束之後,就會開始傳播了。
香料的配方現在也不是秘密了,楚王送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楚王的宴會也有很多。
有些人還有單獨宴請幾位藩王的經歷,更是十分的惶恐。
在三皇子上交了香料配方之後,就安排人在京城各個家族裡面,去送藥方了。
目的就是用過這些香料的人,能夠自己去配藥,然後解開一下。
免得以後,再有什麼不清楚的後遺症。
當然了,這些人家都是清查過後,發現沒有問題的人家。
有問題的人家,已經完全不需要任何解方了,他們已經再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了。
京城這段時間堪稱是風聲鶴唳,前來的藩王和藩王世子們更是戰戰兢兢。
在這件事情,根本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因為各種原因,在這個時候,被皇帝注意到,丟了小命。
韓王世子是這些人裡面最惶恐的,因為其他人或許只是想一想,這一位那可是真的做了很多事情。
無論是在京城裡面尋找那個玉佩,還是跟一些世家的人結交,都是一查就知道的事情。
世家的人,向他示好,他也是清楚的。
只是楚王這邊,韓王世子是真的沒有摻和一手。
首先兩個人就是競爭對手,再有就是巫蠱這種事情,韓王世子也不了解。
虞修明和他爹走的是傳統的路子,跟人交好,然後在自家蕃地裡面經營。
蕃地裡面養著自己的私兵,然後等著京城裡面皇帝和大臣們的交鋒。
在關鍵時刻,給皇帝的繼承人狠狠一擊。
皇帝的這幾個皇子,身體看起來都不是很好的樣子。
尤其是前面兩個去世之後,韓王心裡的把握就更大了。
這樣的夭折程度,比之前的皇帝篡位難度降低太多了。
"蕭建明是怎麼說的?"虞修明有些焦慮的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
之前想著林暮雨身上有那個玉佩,給一個王妃之位,能夠拉到一支兵,看起來也挺划算的。
後來沒什麼戲了,虞修明就收斂了這個心思。
在這種情況下,那個經常出現在蕭家宴會上的林若妍就顯現出來了。
這位的模樣也是上上等,對自己也十分有意思。
看在她是蕭府的表親的情況下,虞修明想過,如果蕭家有意的話,完全可以用這位來表示。
只是後來的事情,都太快,變化的太迅速了。
先是蕭家的宴會有些減少了,虞修明收到請柬的次數在下降。
然後是狩獵,然後是京城的排查。
蕭家曾經表示的好意,表示的拉攏,全都不見了。
下人去拜見蕭家的人,也只能在管家那裡得到一個「老爺在忙,少爺出去辦事了,請過幾天再來吧。」
這種話一看就是託詞,一看就是騙人的。
往日裡,虞修明每次去拜訪,對方都是歡歡喜喜的樣子。
甚至在跟他說話的時候,身邊有人過來想要擺放的時候,蕭建明就是這麼搪塞下面的人的。
現在他竟然也淪落到這種程度了嗎?
蕭建明他憑什麼?!
虞修明恨恨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現在京城裡面是什麼消息,都是等著別人往外傳。
他們幾乎是最後拿到的消息的人。
甚至為了打消皇帝的懷疑,只能當個聾子瞎子,最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
每天都是戰戰兢兢的活著,看著宮苑裡面的風向。
這種日子,虞修明實在是過夠了。
在蕃地的時候,他是板上釘釘的世子爺。
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委屈。
來到京城,他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是一群藩王裡面為數不多,能夠得到大部分好感的人。
在各種宴會上,他都表現的十分遊刃有餘,在京城各種看疲勞的宴會上,他就是新到的新角色。
也是最受歡迎的角色,每天都有大量的宴會邀請,在這種情況下,突然之間,被關在一個小小的院落裡面。
落差太大了,也太不能接受了。
「蕭府的管家,還是不肯見我,只是讓人傳信,說是最近府上有事情,閉門謝客了。」
回來的人這樣說道。
虞修明更是生氣了,「這些人,竟然這樣怠慢,竟然這樣怠慢!」
簡直要被氣的發狂。
韓王世子自打出生以來,還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這種毫不掩飾的怠慢,以前二十幾年,都沒有敢這樣做過。
「殿下息怒。」
眼看著自己家的世子要被活活氣死的表現,跟著世子來的人,還是有那麼一個明白人的。
虞修明看過去,是跟著過來的親信,這一位算是有腦子的。
虞修明默不作聲,示意對方說話,他倒要看看,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親信算是有腦子的,直接就說道:「殿下是因為蕭家從前的交好,現在怠慢生氣,因為之前各種奉承,現在出事了,便是高高掛起,默不作聲,我說的是不是?」
虞修明冷哼了一聲。
「這就是京城世家的常態啊,殿下。」親信說道,「他們在京城裡面這多年都沒有離開,自然是有自己的處世之道,殿下仔細想想,他們對殿下的交好,可曾許下確實的諾言?
有沒有直接說出來的東西?
直接表示的東西?」
虞修明現在有些冷靜下來了,「他們曾經說……說……」
說他風度翩翩,說他的性格好,說他的詩詞好,但是從來沒有直接說過什麼讚美的詞。
便是這些詞語,也都是其他說過之後,蕭家的人,應聲隨和的。
這種事情,就是翻出來,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