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事情，誰都不會多嘴問的。
只要明面上不說開，什麼事情都可以糊弄一下。
京城裡面在五皇子等人離開之後，具體的隨行人員，肯定多少都是有數的。
擔心之後的有些事情趕不上，林暮雨還準備好一份禮品單子，交付給了管家。
如果是白彥或者李景明成親，在常規的禮單之外，還有一些東西，是林暮雨單獨加上去，給朋友的禮物。
當然了，現在的禮單，是根據她們現在的未婚夫定下來的。
如果，在外面的這段時間裡面，他們的婚事有了變化，常規的禮單就要有些變動了。
林暮雨準備的東西，也不影響。
管家是皇室安排過來的人，這些事情，都是能夠處理的。
畢竟五皇子成家之後，府上也有一個小規格的班子，用來處理很多事情的。
出發的時候，皇帝沒有踐行，只是幾個人在城門口聚集，然後一大群人，就一起出發了。
馬車也是很樸素的那種，最多就是比往常出門的馬車稍微有些寬敞，然後多了一些鋪蓋。
一行人的路程基本是有一個大概的路線的，在這個路線上的，基本都是要順著看過去的。
具體到哪一個城鎮，哪一個地方，是要看具體的路線的。
林暮雨的出現只帶上了小松，其他的人都留在了府里。
墨英昭帶著的人，也是從前跟著自己往來各地的心腹。
一開始的時候，五皇子充分表現出了一個吉祥物應該有的水平。
事情全都交給其他跟著一起來的負責人，自己只需要點頭迎合就可以了。
走了幾個城鎮之後，林暮雨也看出問題來了。
這一路上，遇見的人太少，見到的城市太少，最後見到的負責人又太多。
「好像是準備好的對嗎？」
墨英昭笑著問道。
「是的，」林暮雨有些遲疑的說道，「我沒有走過這麼遠的地方，但是京城周邊的城鎮變化，跟這裡的變化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京城周邊流民和乞丐，是有很多的。
怎麼在遠離京城之外的地方，見到的反而少了呢？
在石燕玲的講述中，京城已經是天底下難得的繁華之地，外面的生活，過的更加的艱難。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
之前的幾天裡面，墨英昭也沒有對周圍的情況多說什麼，只是讓林暮雨自己去觀察。
手底下人的早早的就把這些情況都記錄了下來，今天林暮雨的提問，也是在墨英昭預料之內。
在今天進城的時候，就能感受到林暮雨的欲言又止。
這段時間，她臉上的疑惑都要實質化了。
墨英昭說道：「因為我們這段時間走的地方，都不是正常的官道，走的是孟家的地盤，這一路看過來的田地，基本都是孟家的範圍。」
林暮雨有些驚訝，然後仔細想了想，就更驚訝了。
「什麼……」
這樣的大的範圍，在京城這麼近的地方，居然有這麼多？
墨英昭笑了笑說道：「雖然走了幾天，但實際上仍舊在孟家經營多年的地方，不出意外，這一次巡邊，我們會看到的東西，基本都是他們要我們看到的東西了。」
想要安全，想要平穩的路程，那就跟著前面負責的人安排的路線走。
能夠看到皇帝想要看到的東西，也能保證負責人的享受和安全，不必要非得自討苦吃。
想要看的東西，在世家的莊園裡面也是能夠看的很清楚的。
如果自己非要出去看東西，那麼在他們那裡，事情是很清楚的，生死不論，出了什麼意外，都不關負責人的事情。
在這種態度下，墨英昭想要去搜集信息，只能看自己能夠領悟到多少了。
在世家的地盤之外，還夾雜著藩王的封地，藩王的封地多數是在邊疆的位置，一個是為了更好的保證邊疆的穩定，再一個是為了保證藩王和世家的平衡。
兩邊的封地都挨的很近，彼此之前是有摩擦的，小規模的打打鬧鬧，都是互相隱瞞下來，不會上報朝廷的，朝廷也樂的當個睜眼瞎，在這種情況下，讓底下的人，互相消耗，朝廷非常樂見其成。
現在的皇帝想要做一些事情，就要知道底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很多消息，是不清楚的，政令是根據朝堂的討論給出的。
準確的說，政令是根據幾位大臣的意見做出來的。
從前在河東道治理河道的經驗，現在用上來也有用，但是很多政策的推行，就是能夠感覺到有些束縛。
在這種情況下，皇帝想要知道底下什麼情況，只能自己想辦法。
現在有個現成的墨英昭在，皇帝自然有信心將人安排下去。
「人手已經散出去了，」墨英昭說道，「每個城鎮的停留，都有很多人下去收集消息，最後在離開之前，匯總出來，送到京城裡面去。」
墨英昭要做的事情，就是穩住其餘幾位負責人的心。
讓他們想要去看一看，跟著來的人，在做什麼的時候，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有些東西，墨英昭是知道裡面有問題的，但是具體是什麼問題，他是說不出來的。
他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直覺中，將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地方去。
最後也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但是你要問他事情，是怎麼解決的，他是不知道的，不清楚的。
這也算得上是某種天分了，某種享福的天分。
林暮雨足夠安靜，也足夠能跟墨英昭打配合，每一次的見面，跟其他人的打交道，林暮雨都能在暗處，觀察到一些不同的地方。
甚至因為自己的身份，便裝的女子，身份不明。
自己又足夠的親和力，因此在不同的僕從那裡，竟然有了很好的人緣。
從不同的地方，得到了很多不同的消息。
兩個人在同一個場合，一明一暗，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最後匯總出來的東西，呈現在皇帝那裡，皇帝也是十分的驚訝。
「真真是一門好婚事。」皇帝不知道是第幾次這麼感慨，這樣的夫妻配合，每次都能給他超出意料的驚喜。
墨英昭和林暮雨的這一次巡邊，幾乎是最大程度的將經過的地方的情況，清晰的反饋給了皇帝。
讓皇帝對底下的情況有了一個清晰的了解，雖然並沒有走完全程，走到一半就因為世家的反對，層出不窮的刺殺被迫回來了。
因為這一次的配合十分合皇帝的心意，後來，每當皇帝想要知道什麼情況的時候，都會安排五皇子外出。
加上五皇子本身喜歡輕裝簡行的四處遊玩，真真假假裡面，竟然也成了一個非常得帝心，但是又不明顯的情報匯總處。
這樣的後續故事，就是誰到沒有想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