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紅神荷的本心

  化蛇嘴角溢出一抹鮮血，除了用靈力鎮壓住百花劍劍氣在傷處的暴動之外，並沒有更多的防守。反而集中注意力在百花套裝，手中黑刀瞬間在鎧甲的縫隙刺入！內襯的百花袍根本抵擋不住鋒利的黑刀，甚至沒有絲毫聲音，直接將之洞穿。

  「師姐！」桃姬和素冠荷鼎驚叫著衝出，絲毫不顧身體的不適，強行匯起周邊的靈力，雙劍合璧，趕忙將化蛇趕開。

  醒轉過來的紅神荷噴出一口鮮血，剛才化蛇的黑刀從鎧甲腰間的縫隙刺入，直接刺穿了她的肺葉，好在當時自己朦朦朧朧有些意識，稍微移動了下身體，沒有讓黑刀刺穿心臟。

  雖說紅神荷受傷嚴重，不過化蛇也沒好到哪兒去，百花劍劍氣不斷在那抹梅花處暴動。和之前一樣輕鬆一抹便能祛除的劍氣不同，這次的劍氣猶如附骨之蛆，不下狠心，不耗費大量靈力無法將之根除。可化蛇現在也是強弩之末，丹田內哪裡還有多餘的靈力。

  屋漏偏逢連夜雨，化蛇勉強壓制住傷口的劍氣，皇甫柘的碎晶劍又從天空飛來，化蛇服下一枚丹藥，聚起不多的靈力。身後靈翼飄動，手下黑刀頻頻揮出，將襲來的碎晶劍盡數打飛。

  皇甫柘落在紅神荷面前，直接擋在化蛇身前，「你們後退，這邊交給我。」

  誰料紅神荷不知犯了什麼瘋，在百花袍的輔助下，稍微治療了一下自己的肺葉之後，一把將皇甫柘推到一旁，強行站直身子，用百花劍指著化蛇，

  「你讓開！這是我和他的戰鬥！你不准插手！」

  皇甫柘直接皺起了眉頭，一把拉住紅神荷，在用碎晶劍限制著化蛇的同時，對她嚴厲說道：「不要犯渾！你現在身受重傷，何必和他拼到最後？想想你的宗門，想想你的師父，想想你的師妹，想想你心中的願望。」

  聽著皇甫柘的話，尤其是最後的願望時，紅神荷避開皇甫柘的眼神，但百花劍上閃爍的劍光還是訴說了她心中的不平靜。

  素冠荷鼎和桃姬自從那次之後便明白了紅神荷心底的願望，聽著皇甫柘的勸導，不由得有些擔心的看著紅神荷，她們真的擔心，紅神荷會忍不住一劍殺向皇甫柘。

  「皇甫道友，我以百花穀穀主嫡傳弟子的名義請求你，讓紅神荷去吧。再說了，憑藉皇甫道友強大的實力，一定能在她身陷險境的時候救下她不是嗎？」姚帝黃虛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引來眾人不解的目光。

  皇甫柘疑惑的看了眼懇求的姚帝黃，默默的放開了抓住紅神荷的手，輕聲說道：「好，既然還有人替你說話，我就允許你和他拼殺。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當我判斷你身陷險境，無法反抗的時候，我會強行把你救下來，明白了嗎？」

  紅神荷別過頭輕輕點頭，痛苦的用受傷的肺葉深吸一口氣，腳下步子逐漸加快，身上百花鎧甲片互相碰撞，奏響勇者的樂章。

  化蛇冷冷一笑，看來自己真是被看扁了啊。不過百花套裝確實很難對付，尤其是百花鎧強橫的防禦力，雖然是輕甲，但依舊可以正面防下自己的黑刀。想要擊殺紅神荷，只能重複先前的手法。

  接下紅神荷攻擊，化蛇背後靈翼拍動，稍微移動自己的位置，順便看了一眼周邊圍觀的眾人。皇甫柘平靜的站在原地，背後數柄碎晶劍不斷盤旋，雙眼牢牢盯著化蛇的舉動。

  和皇甫柘一對視，化蛇心中一冷，看來想要逃跑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更不用說先殺掉紅神荷再逃跑了。將目光轉到紅神荷身上，大塊完整的輕甲覆蓋她身體的主要要害，只有咽喉、甲片的縫隙還有背後的一些連接處有突破的可能。

  手中黑刀輕移，再度奏起詭異的樂章，和先前不同，一直安靜的化蛇此刻也哼唱起來，人聲、風聲與靈翼拍打的聲音混在一起。不止紅神荷，甚至周邊的眾人都感到陣陣恍惚。

  皇甫柘眼底卍字亮起，化蛇特地奏起的樂章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看著艱難交戰的紅神荷，皇甫柘身上淡淡的光芒閃爍，化蛇已經拿出他的底牌，若是招架不住，也到了自己該下手的時候了。

  詭異的樂章在紅神荷身邊環繞，腦中不斷閃過往事的片段，和皇甫柘的曖昧、在合歡宗練劍、月溶溶的笑臉、師父的叮囑、在宗門日夜不休的修煉、父母兩人逝去的光景、以及幼時的歡樂，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六慾不斷在心尖跳動，手中的百花劍不禁慢了下來。

  化蛇眼前一亮，皇甫柘則嘆了口氣，不過就在化蛇發動攻擊、皇甫柘打算插手的前一刻，姚帝黃手中的蘭花鈴鐺終於有了一絲動靜，「叮鈴。」

  空靈的聲音一瞬間在紅神荷腦中響起，一切的回憶最終歸為最初的本心。那是一個清晨，母親將父親用桃樹親手削出的木劍遞給自己，在朝陽的照耀下，一招一式的教授自己蘭心宗的劍法。父親笑著坐在一旁，一邊關注著鍋中的早飯，一邊給自己加油鼓氣。自己不是生來就是為了復仇，除了復仇，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紅神荷手中劍法立刻改變，不再是百花劍中刻印的梅香閣劍法，而是自己從小練到大的，從母親、玉蘭姑姑、師父手裡一招一式學來的蘭心宗劍法！

  「幽蘭生前庭，含薰待清風。」紅神荷喃喃念到，眼中雲翳在內心光芒照射下消散，目光灼灼直指在她周邊舞動的化蛇，手中百花劍不再有任何迷茫，直直的向化蛇殺去！

  化蛇心中大驚，背後靈翼猛地一拍，堪堪躲過紅神荷的一劍。周身的詭異聲響隨之停止，既然這幻音殺法已經對紅神荷不起作用，那就沒必要特地奏響樂章了。化蛇背後靈翼稍稍縮小，但形狀更加清晰，每次拍動都能使化蛇迅速改變方位。

  明明是同一把黑刀，明明是差不多的招式，但這次在化蛇的閃轉騰挪間，黑刀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甚至連刀影都逐漸隱匿起來。猶如風中的妖魔，不知何時就在百花鎧的薄弱之處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