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
一禪若有所思,他沉吟了半晌,才皺眉道:「那塔,我肯定不會忽略,而且我也知道,那塔與風水局有關,說不定還是風水局的鎮物。可是如果說,只憑藉一座塔,就能鎮壓凶宅,我是不信的……」
「沒錯,煞氣兇猛,只是一座法器,肯定不濟事。不過,你別小瞧那塔的作用,要知道塔可是風水四鎮之首,絕非浪得虛名。」
葉川笑道:「塔是風水局的核心,不能忽略。」
「風水四鎮?」
旁邊,張揚不甘寂寞,忍不住問道:「什麼是風水四鎮?」
「塔樓,橋樑,泰山石敢當,符籙。」
葉川隨口道:「這四樣,就是所謂的風水四鎮。塔樓平水患,橋樑鎖水口,石敢當辟邪,符籙保平安,這是古代先民,常備的風水鎮物。」
在古代,上到京城國都,下至鄉村小鎮,哪裡沒有塔樓、橋樑、石敢當、符?這些東西,都是很常見,卻很重要的存在。說白了,那是必須品,不可或缺。
「原來如此。」張揚滿足了,又長了一回見識。
對於這些風水理論,他是如飢如渴,拼命的吸收消化。畢竟,作為學徒,他也有野望,成為一名真正的風水師啊。
「葉大哥,你能說清楚些嗎?」一禪卻不滿足,他明白了一點,又沒明白透,猶如隔靴搔癢,心癢難耐。
「我說透了,你別怪我啊。」葉川笑道:「其實,你師父說得對。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摸索清楚了,才有成就感,更加難忘。別人說清楚了,你知道了其中的奧秘,就缺乏了探索的樂趣,更沒什麼長進。」
「不怕。」一禪坦然道:「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再研究幾年,恐怕都不得其解。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也沒那麼高的追求,非要成為風水大師不可。對於風水,我只是好奇心比較強而已,沒野心在這行業中,有什麼建樹。」
「所以,你就告訴我吧,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一禪懇求道:「葉大哥,拜託了。」
「是啊。」
張揚也幫腔道:「葉川,把話說開算了,別賣關子,留半截,讓人難受。」
「也行。」
葉川沉吟了下,點頭道:「我說了,你們別外傳就行。畢竟,這事雖然不是什麼機密,卻也是人家的隱私,最好不要宣揚。」
「明白,我明白規矩。」一禪急忙道:「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懂了,在私下閒聊就行,別滿大街的傳揚,往死里得罪人……」
「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打死也不說。」張揚心中一凜,深以為然。畢竟,他更清楚沈成周的威勢,明白其中的後果。
看到兩人點頭之後,葉川才滿意微笑,繼續說道:「金玉堂的風水局,銅塔是關鍵,但是也不意味著,店鋪之中就沒有其他布置了。」
「事實上,這店中的布置,你們也看在眼中,只不過是下意識地忽略了而已。」
葉川輕笑道:「由此,也可以知道,沈大師不僅手段高明,更擅長心理學,很懂得隱藏東西,讓人難以察覺。」
「忽略了隱藏的東西?」張揚與一禪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一禪,你仔細想下。」葉川忽然問道:「你第一次進入金玉堂的時候,最先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誒?」
一禪愣了,伸手摸著圓圓的光頭,陷入思索之中:「印象深刻的東西……肯定是那些精緻的風水法器啊。一屋子的法器,密密麻麻,燦若繁星,讓人過目難忘。」
「……一禪,你這樣是不行的。」
葉川搖頭道:「你呀,還是差了一點火候,沒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
「啊,我師父也經常這麼說……」
一禪驚奇之餘,也羞愧道:「葉大哥,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你倒是說啊。」
張揚催促道:「知道你厲害,成了吧。快點,告訴我們答案,別磨蹭。」
「答案,就在法器之下。」
葉川一笑,揭曉道:「確切的說,應該是那些,陳列法器的櫃架。」
「什麼,櫃架?」
一瞬間,一禪與張揚,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沒錯,就是那些櫃架。」
葉川點頭道:「你們,就是被那些法器,迷花了眼睛。要知道,那些密密麻麻,琳琅滿目的法器,沒有櫃架的烘襯,也不可能井然有序,熠熠生輝。」
「最重要的是,法器這種東西,經常進進出出,幾易其手。除非像銅塔那樣,屬於非賣品,核心鎮物。不然,這些不安穩的東西,肯定不可能成為風水局的組成部分。」
葉川挑明道:「只有櫃架、地磚、天花板之類的東西,那是裝修的結果,也可以與店鋪本身融為一體,屬於一個整體。所以,想要布置一個風水局,最好從這幾個方面入手。」
一禪牢記於心,又急忙問道:「為什麼是櫃架,不是地磚、天花板?」
「因為,你忘記了,那金玉堂店鋪,上下兩層,直接打通了。」
葉川提醒道:「打通之後,一面牆壁的高度,至少有六七米。這牆高就算了,連那些櫃架也同樣這麼高。要知道,店鋪可不是圖書館啊,有必要弄這麼高的牆壁、櫃架麼?」
「當然,你們也可以說,這可能是店鋪的裝飾特色。問題在於,一個風水店鋪,靈驗就是最大的特色。只要法器好,能庇護人,沒必要再搞諸多的花樣。」
葉川笑道:「所以,我當時就覺得,金玉堂的布置有些違和感,然後帶著疑問仔細觀察。一看之下,就發現了隱藏的玄機。」
「什麼玄機?」另外兩人追問,一臉的熱切。
「你們不覺得,那些架子的角度,有些問題麼?」葉川點破道:「一個個框架,呈交叉的X形,折成了四十五度角。」
「這有什麼?」張揚莫名其妙。
但是,一禪卻一臉的駭然:「什麼,這怎麼可能?」
「一禪,透過現象,發現本質。」葉川再次重申道:「一個個框,看起來是平行的,但是其中的骨架,卻是交叉而過,形成了一個個銳角。」
「怎麼會?」一禪驚駭,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