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深明大義

2024-08-20 20:09:29 作者: 燈旺旺
  那麼江廷廉為什麼會被沈清起下大獄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發現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沈清起在興酷吏!」江廷廉望著辛月影,聲音沉重。

  辛月影驚愕。

  因為原文中沈清起,架空皇帝之後,他玩過這個。

  江廷廉:「探子收到消息,大漠布泰耶已死的消息傳出去了,大漠已有分裂之勢。

  朝堂之中有兩派意見,一派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不趁此良機一舉蕩平大漠。』

  另一派主張『攘外必先安內,當務之急該減輕徭役,降低賦稅,調養生息,以安民生。』

  兩派都有兩派的利弊。

  我與閆大人,皇上,內閣一眾官員都認為目前該以安民生,調養生息,暫減賦稅徭役。

  因為朝內許多官員都是從底層上來的,他們都深知百姓疾苦,知道當務之急該做什麼!」

  辛月影:「沈清起呢?他是什麼意見?」

  江廷廉:「他什麼意見都沒有。他在發展酷吏!」

  江廷廉又強調了一遍,他似乎覺得這個人很離譜:

  「他讓探子潛伏到每一個官員的家中,那些探子可以探聽到官員們聚會筵席上的高談闊論。

  一旦涉及到在背後抱怨沈清起,作為堂堂兵部尚書,兼任一國首輔,正事不干,只會專權,一手遮天。

  那些人第二天會被帶到刑部受審。

  漸漸的,第一派主戰的不剩幾人了。

  但他是為了調養生息麼?

  不是,他沒有同意調整賦稅的決策,他只是為了集權,他在集中自己的權利!」

  辛月影:「你和他因為這個吵起來了?」

  「對。我不能由著他這麼做下去,興酷吏弊端重重,第一,會有探子公報私仇,涉險誣告,從而出現冤假錯案。

  更會有無辜的官員被屈打成招!長此以往,朝野之內人人自危,敢於直抒己見者越來越少,圓滑小人必將大行其道。」

  江廷廉頓住,沉聲道:「更重要的是,照著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皇上,最終只能成為一個傀儡。他日各地藩王,一旦知曉此事,會打著清君側的名義前來造反!」

  辛月影無從反駁,因為這正是沈清起最後的結局。

  被大頭朝下吊城樓的結局。

  江廷廉:「你猜他是怎麼說的?他說他要把蕭姓藩王殺光。他們自然造不了反了。」

  辛月影說:「這也可以呀。」

  把姓蕭的都殺了,那沈老二不就無法被大頭朝下吊城樓了嗎?

  她是這樣的思路。

  江廷廉愕然望著眼前的紅衣女人,又看向關外山,沒好意思問他,這是深明大義麼這。

  他緩了一陣,才道:「殺光封地諸王,蕭氏宗親,你可知,皇帝會留下一個暴君的罵名嗎?」

  辛月影誠懇的問:「暗殺不行嗎?」

  江廷廉再次看向關外山,這一次直接問出口了:「你確定這人是深明大義嗎?」

  關外山一樂:「嘿,我不太懂國事,她問啥,你就說啥唄。」

  江廷廉臉色很難看的解釋:

  「沒有不透風的牆,主少國疑,如今對於皇帝的身份風言風語已經不少了。

  再者,你知道殺光蕭家宗族是多麼龐大的一項任務?說著容易,做著太難。

  蕭家宗族也有門生親朋吧?難不成都殺光?

  就且當他都能殺光,好了,那皇帝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古往今來,可有這樣的帝王嗎?皇上將成為一個被人詬病,口誅筆伐,被天下人唾棄的暴君!

  所以,你覺得沈清起這麼做,這會對誰不利?

  你覺得,他意欲何為。」

  沈清起在借刀殺人,在一石二鳥。借小石頭的手,殺蕭家的人。

  辛月影沒回答這個犀利的問題:「皇上對此怎麼說。」

  江廷廉無奈一笑:「皇上年幼,他不知道這些事。皇上只知道要殺端王,因為端王與譽王有所牽連。」

  辛月影看向關外山:「關爺,你怎麼被關進來的?」


  關外山:「我當時正在當差呢,他倆當著我面吵起來了,然後沈爺罷免江大人了,讓他滾。

  江大人還挺激動,扯脖子說,『滾之前話得說清楚,他質問沈爺是否是想專權。』

  沈爺樂了,說『你不必滾了』,然後沈爺看著我,讓我直接把他殺了。」

  關外山皺眉,沉聲道:「我問沈爺,『江廷廉是忠的,為什麼殺他。』沈爺說,『那你就跟他一塊下大獄吧。』」

  關外山回頭,看著角落裡的繡春刀:「沈爺說,若我不殺他,就一輩子跟他關著吧。」

  關外山一拍江廷廉的肩膀:「你放心!我關外山就算被關一輩子,我也不殺你!你是忠的,是清官,我為啥殺你!

  我關外山見過多少流水的縣太爺了,都他媽一個比一個髒,包括陸文道!

  但是,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真干實事,把老百姓放在第一位的官,江大人,我敬仰你!你是好人,是忠的,我殺你,那我成啥了!」

  是呢,惡捕頭都懂的道理,沈清起怎麼不懂。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小瘋子想幹什麼。

  辛月影轉頭走了。

  江廷廉的問題悠悠在她的腦海里迴蕩著:

  你覺得,這會對誰不利,你覺得,他意欲何為。

  辛月影回了寢殿,等了良久,沒有等到沈清起。

  蕭朗星也沒有亦如往常過來找辛月影玩耍。

  天黑了,蕭朗星近身的小太監來找她,帶著個太醫,說是請她快去勸勸皇上。

  皇上下午回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晚膳也沒吃,小太監擔心皇上龍體有恙,來求辛月影了。

  辛月影聽後一路朝著蕭朗星的寢宮去了。

  她到了寢殿,外面守著幾個太監對她行禮。

  辛月影走過去尚未敲門,裡面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蕭朗星將門打開,滿臉驚恐地望著她:

  「娘,我沒事,我只是有些害怕,你陪我待會行嗎?」

  辛月影見從沒見過蕭朗星這樣的一面。

  她讓太醫先回去了,獨自走進屋內,見得屋子裡的蠟燭被他盡數點上,燈火輝煌的。

  她將門掩好,看向他:「你怎麼不去找我?」

  「我不知道姑父在不在。」他咽了口唾沫,話里毫無邏輯:

  「而且有點晚了,閆......閆師傅說,兒大避母,我......我感覺不太妥當......」

  「他那腐儒的玩意你往後少聽。」她走過去了,上了羅漢榻,蕭朗星爬上了羅漢榻的另一邊,他仍滿臉驚慌地樣子。

  「怎麼回事?」

  蕭朗星如實說了。

  蕭朗星下午與子明和子靜一起放風箏。

  蕭朗星帶著風箏奔跑在朱紅色的宮牆下,一拐彎,見得一隊太監提著泔水似的東西往前面走,他有些好奇的叫住了那隊太監:

  「這不是倒泔水的地方,你們提著這個是做什麼去?」

  太監行了禮,低聲道:「是給冷宮的人送去的。」

  「冷宮?」蕭朗星更好奇了:

  「這皇宮裡的嬪妃被沈大人派去守陵寢了,哪還有什麼冷宮的妃嬪。」

  太監跪在地上輕聲回蕭朗星:「皇上與奴才一去便知。」

  於是,蕭朗星回頭讓朱子明兄妹先回去。

  這隊太監帶著他去了一間偏僻的院子。

  門板是開著的,他走進去,好奇的望著這件荒廢的院子。

  雜草將磚縫擠得歪歪斜斜,蕭朗星往前走,推開了主殿的門,梁下半吊著一個男人。

  男人沒有四肢,兩隻眼睛也被挖出去了,他的肌膚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稀疏的頭髮披散著。

  在他的身後擺著一排靈位,靈位的桌子上除了貢果,線香。

  還有一把長槍。

  蕭朗星連連後退,看向那為首的太監:「那是誰呀?」

  「回皇上的話,這是太上皇。」

  太監說完了話,整齊的站在蕭朗星的身後。

  蕭宸瑞聽得皇上二字,動了一動,他太久沒開口了,只輕聲問:「是朗星嗎?」

  他的嗓子沙啞極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