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撒邪火

2024-08-20 20:09:31 作者: 燈旺旺
  沈清起守在她的病榻前。

  他就那麼專注地望著她。

  「我知道你不是辛娘子。」他堅定的說。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瑟瑟發抖的問,像是望著一個瘋子的目光,她試探的說:「我不是辛娘子,我就是月月,你能不能別這麼死盯我了?」

  宮女送來了晚膳,他親手給她餵飯。

  他端起紅棗參湯,仔細吹了吹:「月月,先飲參湯,這個補血的,你流了太多血了。」

  他說不下去了,喉嚨哽咽住。

  她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流露著想喝的神態,抬起眼,打量了一眼沈清起,擠出一抹笑來:「我不喝了,我不餓。」

  她聲音依然很粗厲,連口音都不同了。

  沈清起:「月月,別裝了,你知道我不會給你下藥的,月月,來。」

  燙金瓷勺在他的手中微微發顫。

  她死抿著唇,仍不肯喝。

  「若沒下藥你自己喝一口我瞧瞧。」她轉過眼來,語氣冰冷。

  沈清起喉嚨滾動一下,他照做了。

  「還有這別的幾樣菜,你都試吃兩口。」

  沈清起也照做了。

  她見他這般聽話,眼中流轉過一抹得意,揚眉道:「那你出去。」

  沈清起抬眼望著她:「我餵你吃。」

  她眼中流轉過一抹厭惡。

  那眼神像刀一樣扎在他的心口。

  「月月,別胡鬧了!」他幾盡哀求,潦倒極了。

  僵持了良久,她仍不肯吃。

  沈清起毫無辦法,他將雞湯撂下了,轉身出去。

  他頹然坐在了石階上,門板關著,夜風比往日都冷。

  他如墜冰窟。

  他昂頭,望著天邊那一彎月牙,望了良久,他自言自語的說:

  「不會的,小仙女不會舍我而去的,她知道......她知道她走了我也活不成的。」

  他的目光又堅定了一些:「這世上,只有她永遠不會舍我而去的。」

  遠遠走來一個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跪下行禮,低聲道:

  「稟告大將軍,閆大人想過來,被我們攔了,說是想替江廷廉求情。

  江廷廉明日問斬,他將抓著欄杆,一直嘶吼幾句話,求獄卒向您稟明,他說,『主少國疑,若酷吏誣告之風一旦盛行,國必將亂,百姓危矣。』

  蕭朗星一直鬧著要見將軍夫人,沈三爺和夏夫人去了,哄著他說,姑姑和姑父吵架了,先別去添亂。」

  他抬手捂著頭,十指嵌入髮絲里,他的思緒亂極了,深埋著頭,神情痛苦至極:「江廷廉先留著。」

  沈清起的眼眸漸漸流轉過一抹陰鷙:「別控制蕭朗星走動,安排太監,便說他是傀儡,說給他聽!

  一旦發現他把蕭宸瑞殺了,把他給我弄過來!」

  「是。」

  蕭朗星這邊正和夏氏,沈老三待在御書房。

  他今天去上朝發現閆景山,沈清起都沒來,次輔被換成了陸文道,這使得他大惑不解。

  蕭朗星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知道姑父和姑姑應該不會只是吵架那麼簡單的,他感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他想往外走,被沈老三攔著了:「你別去,我小時候爹娘吵架我都躲得遠遠的,因為我爹從我娘那受了氣,他沒地方撒,他左右看我不順眼,拿我撒邪火。」

  夏氏點頭:「對,孩子,聽小叔叔的話,別去,別過去。」

  蕭朗星擔憂極了:「他們為什麼吵架?」

  夏氏:「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時候呀?」

  蕭朗星:「可是閆師傅今日為什麼也沒來?次輔被換成了陸文道,這不是兩口子吵架這麼簡單的,定與國事相關。」

  夏氏眸光流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倆吵起來了,你姑父受了氣沒地方出,拿江廷廉和閆景山撒邪火了。」

  「哦。」蕭朗星鬆了口氣,他信以為真了,一笑:「那算他倆不長眼眉。」

  蕭朗星沒再吵著要去見姑姑了。


  夜裡,夏氏讓沈老三陪蕭朗星同睡。

  兩個人左右兩邊各自躺在寬敞的羅漢榻上,沈老三支著胳膊,半條腿搭在榻下,盯著刻著浮雕鉤花彩繪祥雲龍騰的房梁。

  樑上彩繪的顏色艷麗,望得久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了。

  他忽而想起,辛月影當初生無可戀的盯著牛家山的破木房梁躺了好幾天的樣子。

  沈雲起心裡不住涌著心酸。

  如今他當差了,雖是錦衣衛,由於無品級,屬於地位最低的緹騎,發布匹,米糧,但是俸祿每月只有三十兩銀。

  他打聽過總指揮使關外山拿多少俸祿。關外山很得意的告訴他,五百兩銀。

  也就是說,御前當差,正三品的錦衣衛總指揮使,一個月才拿五百兩。

  那時候,他短短几天,就給家裡禍禍出去了一千一百兩,那還是在家裡最貧瘠的時候。

  沈老三自問這事要換成他,他能把人直接搗死。

  但她沒打他,也沒罵他,沒過多久那事就過去了,她至今也沒有記恨過他。

  沈老三終於理解了當年大李他們在築地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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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姐也不過如此了。

  「我姐要是不跟她過了,我也跟我姐走了,這差事我不幹了。」他說。

  蕭朗星坐起來了,驚愕的望著沈老三。

  這無疑是宣告他,你爹你娘可能真的要離。

  「這麼嚴重嗎?」蕭朗星沉聲問。

  沈雲起神情嚴肅:「我看著挺嚴重的,我姐又躺炕了,都不認姐夫了。」他移目看向蕭朗星:「他倆若離了,你跟誰過?」

  蕭朗星沒說話,靜了長久他都沒有開口。

  他緩緩躺下了。

  翻了個身,背對著沈老三。

  「我跟我爹過。」

  「什麼?!」沈老三坐起來了,憤怒的把蕭朗星揪起來:「我姐白疼你!你......」他想質問蕭朗星有沒有良心,卻見得小孩臉上儘是淚水。

  沈老三一怔:「哭什麼哭?」

  「我跟著她,會成為她的拖油瓶的。」他面目扭曲,死咬著下嘴唇,嗚咽的說:

  「她遇到喜歡她的男人,會因我不喜歡她了,拖油瓶,你知道拖油瓶嗎?我見過那種小孩!」

  他嚎啕大哭:「怎麼辦吶,他們要離了,我好不容易才有家的,他們為什麼要和離啊!」

  沈老三把小孩撂下了,靜了一陣,沉聲道:「那我還是別跟她走了,她帶個弟弟好像也不好改嫁。

  我還在這當差吧,起碼還有三十兩銀子呢,還能給她花。」

  昨夜的秋風吹落了滿庭枯葉。

  宮人們有條不紊的正在打掃庭中落葉。

  沈清起立在庭中一夜。

  他抬眼,望著蒼穹,不知道什麼時候,月亮已經不在了,太陽升起來了。

  他漸漸開始有些慌了。

  錦衣衛給他報信,將小石頭昨夜與沈老三的對話一併說了,他憤怒的抓了那錦衣衛的衣襟,瘋了一樣的歇斯底里:

  「那小子定是騙我的,他定是故意說與我聽的!

  他怎麼可能真把我家月月當娘親!

  他若當真那麼在意月月,他又怎麼會對生身母親哭得肝腸寸斷!

  他不怕我家月月心寒嗎!」

  他晃蕩的踉蹌兩步,淒聲大笑:「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是騙我的,一定是的。」

  他抖著手,指著錦衣衛:「給我監視他,寸步不離的監視他!」

  「是!」錦衣衛玄身離開。

  錦衣衛才走不久,霍齊喘吁吁的來了:「二......二爺.....出事了......顏傾城在宮門外,要見您。」

  沈清起目眥盡裂的望著霍齊:「是你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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