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好運

2024-08-20 20:09:34 作者: 燈旺旺
  謝阿生的眼睛很大,第一眼看他這個人,會讓人忍不住的仔細去看他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

  他眼中的光特別乾淨澄明。

  這帶來了一個弊端,應該是眼大不聚光。

  辛月影打扮成一個小兵卒子臉上貼著絡腮鬍子,跟著沈清起和謝阿生一起出征。

  此刻,已經在大漠安營紮寨倆月了,謝阿生愣是沒認出來辛月影。

  起先辛月影也懷疑,懷疑謝阿生可能是處於男女大防或是避嫌的原因,故意裝作沒認出來她。

  直至這一天,當謝阿生和沈清起聊完了軍事,他伸了個懶腰,坐在床榻上開始脫褲子了。

  「我先睡了啊。」他說。

  陸文道大驚:「你......你幹什麼!快穿上你的褲子!!!」

  沈清起也大驚,兩步過去,擋在了看直眼的辛月影面前。

  但謝阿生的褲子還是脫完了,他站起來,撅著屁股鋪床,燭光照著他鋥光瓦亮的屁股蛋。

  明晃晃的白。

  他笑得很放鬆:「都是男的,還至於大驚小怪的?一會兒就得發動進攻,我趁機先補一覺。」

  陸文道連忙跑過去了,橫身擋在了謝阿生的身後,趁著這個檔口他轉身,小胖手朝著沈清起揮揮,示意爹趕緊把娘帶走,沈清起把呆愣的辛月影帶走了。

  二人出了營帳,外面不知何時下了雪。

  地面上一層薄薄的霜白。

  辛月影仍在震驚中:「他屁股蛋還挺白。」

  「你......」

  一隊巡邏的士兵路過,朝著沈清起點頭致敬:「大帥。」

  大帥心情不好,沒搭理他們。

  待得他們走後,沈清起才開口:

  「你還看了?」沈清起匪夷所思的看向辛月影,對視上她的眸子,卻半分苛責的話說不出來,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伸手壓了壓她的頭盔。

  沈清起回頭冷眼瞪了一眼謝阿生的軍帳,沉聲道:「憨貨。」

  他帶著辛月影朝著自己的營帳里去,辛月影好奇的問他:「敢情那個憨憨到現在都沒看出我來是嗎?」

  「對。」

  辛月影:「可他耳聰,沒聽過我們竊竊私語嗎?」

  沈清起:「他耳朵到現在還沒恢復好。」

  辛月影:「你確定嗎?我感覺他不太可能會到現在都發現不了吧?」

  「確定。」

  辛月影震驚:「他這種觀察力,是怎麼帶兵打仗的?」

  沈清起一挑簾帳,帶著辛月影進去了。

  這個問題大概把沈清起拷問住了,他坐在了帳中的小胡床上,隨手拿起了旁邊的長槍和布,一邊擦槍一邊思考。

  最終,他看向辛月影:「我總覺得他運氣比我好。」

  沈清起大概是擔心辛月影不信,一邊擦槍一邊舉例:「當初我與他打仗之時,我將他圍困於險地,他進退不能。

  我困了他三天三夜,如無意外,他必得糧草耗盡,人困馬乏。」

  他眯眼看著辛月影:「可你猜怎麼著。」

  「怎麼的?」

  沈清起:「他竟趕上了一場動物遷徙?」

  沈清起兩隻眼凝著惶惑的神情:「你覺得這合理嗎?野馬,野鹿,牛羊呼嘯而過,他帶著軍隊吃了個酒足飯飽,士氣大振,愣是殺出重圍了。

  我回去給爹匯報,爹根本不信,拿著藤條拷問了我半晌,他認為我帶著士兵賭博誤事了。爹打了一輩子仗,都沒見過這種事。」

  「挺合理啊,沒點光環怎麼當男主角,沒點光環誰禁得住孟如心那麼禍禍?」

  她說著話,坐在了沈清起的旁邊:

  「你看沒有光環的閆霽安,被禍禍的都沒人樣了,多快就嗝屁了。

  而且孟如心多難殺呀,像這種頂著主角光環的,對立面想殺他,得付出血的代價。

  真的,信我,我看了那麼多小說,主角也有死了的,你知道殺死主角的人,後來死得多慘麼。

  有被扒皮的,活扒皮,也有被大卸八塊的,還有直接國破家亡了,總之代價慘重,這也是為什麼我堅持不殺孟如心的原因之一。」


  沈清起伸手,挑開帳子的小窗布,看了一眼帳外的天色。

  沒錯,是夜晚了,也該說這些話了。

  他將槍隨手立在了一旁,彎身用鐵鉗在炭盆里加了木炭,把炭盆推在了辛月影的腳邊:

  「冷吧?」

  「不冷。」她看向他的腿,將手蓋在了他的膝蓋上:「穿著護膝了嗎?」

  「穿著呢。」他說著話,將她覆在他膝蓋上的手握住,凝目看著她:「軍隊裡苦吧?可還適應麼?」

  「不苦的!」她連忙搖頭,望著沈清起傻笑:「很適應呀!好大兒對我很好啊,他每天還都給咱們燒熱水讓咱們沐浴,還有,他送咱們的這個狐皮絨毯蓋著好舒服呀,夜裡外面冷,被子裡暖的,睡得可香呢。」

  「你倒好養活。」他笑著,另一隻手用鐵鉗撥弄著炭火:「大鍋飯吃得慣麼?我看你今夜晚飯吃得少。」

  辛月影皺眉望著他:「因為你光吃菜!我心裡著急。平日裡你吃素我也不說什麼了,現在你帶兵打仗啊,光吃白菜怎麼行呢?得吃肉!吃肉才有力氣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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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起:「你放心,你的小瘋子嚼白菜,也照樣能把大漠人打得片甲不留。」

  「真擰!」她氣得跺腳。

  「一會我跟謝阿生出去之後,你若是餓了,讓霍齊給你烤雞吃,我適才囑咐他了。

  你困了就早些睡,別傻等著我。」

  「想等你。你不回來睡不踏實。」

  「你也擰。」他笑著說。

  兩個人稀疏平常的說著話,炭火噼啪作響,烤得辛月影臉頰也暖融融的。

  她望著沈清起的側顏,仔細想想,沈清起好像從來沒有避諱過她與謝阿生的接觸。

  前些日子,偶爾謝阿生也會來他的軍帳里找沈清起。

  有一天,謝阿生長驅直入的進來,把她當成個小兵卒子,還把手裡的茶壺給她讓她蓄水。

  辛月影心裡罵罵咧咧的照做了,蓄好熱水,回身將茶壺遞給謝阿生。

  就在這個檔口,好巧不巧的沈清起挑簾進來了。

  沈清起看了一眼,用著平常的語氣問謝阿生找他什麼事,兩個人站在沙盤前說了一些軍事。

  謝阿生走後,沈清起也沒問辛月影。

  辛月影著急的給他解釋,他一把將她抱起來了,在她的臉頰親了親,輕聲告訴她:「你不必同我解釋這些的。」

  她問他為什麼。

  他黑漆漆的眸子變得正經了,溫柔的看著她:「如果有一天,我的小仙女愛上了別人,那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

  我說過,在這世上,只有小仙女背叛了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辛月影抽回神來,往沈清起的身畔湊了湊,輕聲問:「你也說謝阿生是個憨貨了,當初為什麼還撮合我們呢?

  我想不明白,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喜歡上這個鐵憨憨呢?」

  這是她第一次問沈清起這個問題。

  沈清起用鐵鍬撥弄炭火的手一頓,他看向辛月影:

  「謝阿生曾經是想爭過大漠的王位的,可這三年,他洗衣裳,當長工,一件正事沒做過,可如今王位憑空掉在他腦袋上了。

  雖是藩王,可藩王也是王,說白了,這一方水土以後還是他自治,甚至還解決了他封地的財政。

  他那幾個兄弟頭破血流的自相殘殺,即便做了大漠的王,反而還要接手一個一窮二白的動盪不安的國。」

  辛月影歪著頭,像無知懵懂的小狗:「什麼意思?沒聽明白,說這個幹什麼。」

  他最喜歡看她歪頭了,她穿著小兵卒子的衣裳,腦袋上的頭盔顯得很大,下巴上還黏著絡腮鬍子,更像只毛茸茸的小狗了。

  他越看越覺得她可愛,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還聽不出麼?我的意思是,他運氣比我好。」

  他探手,颳了刮她的鼻尖:

  「我希望,他的好運氣,能分給我的小仙女。

  他不像我,我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好運,大概要因為遇見了我的小仙女而耗盡了。」

  她被他逗笑了,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是你永遠的幸運星!親親你!給你我的好運氣!」她說完了話,朝著他的臉上親了親。

  他垂眼笑著說:「大哥,你鬍子扎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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