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等到了十點多西爾維亞才慢慢的往家走去。一路上她經過了好多好多間房子,房子裡,有的孩子已經沉沉睡去,母親在一旁守著自己的孩子。有的家還沒熄燈,一家人圍坐在聖誕樹下分享著自己收到的聖誕禮物。歡聲笑語從各個房子裡傳出,像一把把利刃刺在西爾維亞的心上。
她不由得更加放慢腳步,她在心裡想著,自己要回去的那個地方真的是自己的家嗎?那裡是卡特莫爾的房子,是曼蒂的家,是女主人和男主人的家,甚至那裡也是曼蒂養的寵物的家。可,那裡終究不是她的家。
她有時真的好羨慕好羨慕曼蒂,她可以享有來自父親的寵愛與來自母親的偏愛。她真的也好渴望親情。西爾維亞有時也會想不通,既然這麼不喜歡自己,當初又為何要收養自己?既然這般厭惡自己,那又為何不直接將自己送回孤兒院?沒準回到孤兒院她會生活的比這裡更好。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深深嘆了口氣。
她真的好想逃離這裡,可是要怎麼逃離呢?她現在也才5歲多,手無縛雞之力。無力,是深深的無力。
這個世界上最輕鬆的逃離的方法會是什麼呢?
想著想著,卡特莫爾的房子出現在面前。西爾維亞還是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即使知道自己偷溜出去肯定沒好下場,但是她還是心存一絲絲希望,如果女主人已經睡著的話,沒準自己還可以再多活一個晚上,可以不用拖著一身的傷在骯髒雜亂的雜物間裡苟延殘喘。
西爾維亞探頭往門裡邊看了看,屋內黑漆漆的,幽寂幽寂的,看起來女主人已經睡下了。西爾維亞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正當她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時,客廳的燈「刷」的一下亮了起來。西爾維亞下意識渾身一顫,而此時坐在客廳里的人不是女主人,而是一臉壞笑看著她的曼蒂。
「你在這幹什麼?」西爾維亞開口問道,她眉頭一皺,下意識感覺不對。
「這話不是應該我說嗎?你這一整天又去哪裡鬼混去了呢?你剛剛開門發現母親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的小人得志啊,小雜種?」
曼蒂反問著。西爾維亞只覺得越來越不對,一般這時候曼蒂對她破口大罵才是合情合理的,現在這個語氣反而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你到底要說什麼?」
西爾維亞警惕的問著,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而曼蒂所說的下一句話就證明了她的警惕是正確的。
「既然母親沒有懲罰你,那就讓我來替母親懲罰你。」
曼蒂壞笑著說著,站了起來。西爾維亞心下驚呼不妙,下意識要逃跑。可手臂卻被曼蒂死死抓住。
她把西爾維亞逼到牆角,將她一腳踹倒在地。隨即掐住了西爾維亞的脖子。西爾維亞死命的掙扎著,不知為何,明明比自己小几個月,可曼蒂的力氣居然出奇的大。西爾維亞豁出去了,她一口狠狠咬在曼蒂的手上。
「你居然敢咬我!」
曼蒂尖叫起來,揚手一巴掌朝西爾維亞打去。在巴掌要落在她臉上時,西爾維亞抬起手,有些吃力地擋住了要落下的手。她不理解曼蒂一個年僅5歲的小孩,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變成了這樣。
還不等她多想,曼蒂又衝上來對著她用力踹了一腳。
「啊!」
西爾維亞痛呼一聲,原本就瘦弱的身軀完全抵不住這樣的攻擊。
眼見曼蒂又要衝上來,西爾維亞也撲上去和她廝打在一起。
曼蒂扯著西爾維亞的頭髮,死命將她摁在牆角,西爾維亞雙手在曼蒂臉上胡亂抓著,拼命反擊。
「瘋子!你這個瘋子!」西爾維亞大叫著。但很快她的嘴就被曼蒂死死捂住。
「我就是瘋子怎麼了,你能拿我怎麼辦呢?」
曼蒂諷刺道。
「你敢動我?明天媽媽知道了,你會受到更大的懲罰,你確定要傷我?」
曼蒂用著嘲笑的口氣威脅道。這句話確實讓西爾維亞一愣,她明白她說的都是事實,要是女主人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她打了,她也許會受到更大的懲罰。她明白在被一個5歲女孩打和被一個強壯有力的成年人打之間應該怎麼選。
曼蒂見西爾維亞猶豫,大笑起來,旋即又將她往牆上撞上,她一下又一下打在西爾維亞身上。一邊打還一邊瘋狂地說著:「慘叫吧!哀嚎吧!再叫地大聲點。」
西爾維亞只能將自己蜷縮起來,緊緊護住自己的頭部。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幾乎要昏死過去了,曼蒂終於似是滿足了自己瘋子般的渴望,停止了對她的折磨,走之前又對著她警告道「別想說出去,也別想報警。沒用的。順嘴一提,你卑微的樣子可真可笑。」
西爾維亞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傷痕累累。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掉了。可這種事情未來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次,這樣的日子又何時是個頭呢?
西爾維亞想,要是今晚就這麼死了也好,這樣未來就不用經歷那些痛苦了啊。她對未來不抱有任何期望了,因為她的未來黯淡無光。
西爾維亞突然發現,死亡似乎可以解決與逃避一切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