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機老人

  蘇星辰與阿星相鄰而坐。其他六個桌几，在蘇星辰到來之前，已經坐滿了江湖人士。眾人見到陳長樂到此，均恭敬起身。

  「諸位江湖朋友，今日我還請來了一位貴客。無雙公子蘇星辰的大名，相信大家一定都曾聽過。本少主有幸能夠請來蘇公子以及諸位，真是榮幸至極。大家請坐，今晚大家不醉不歸！」陳長樂站在主位之前，舉杯敬道，「大家一起舉杯，共飲此酒！」

  除了阿星，其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蘇星辰見狀，輕言道：「我若是你，此刻就會站起來。」

  阿星道：「但你不是我。」

  「主人家準備了這麼多美酒佳肴。我們感謝一下，是本該做的。」

  「天下沒有免費的晚宴。」

  「即便他是想拉攏我為他做事，那也看我的意願。此刻，他既還沒有提出來，那我們就只需要感謝這場款待便是。」

  「你真囉嗦，一嘴說不完的道理。」阿星顯得有些不耐煩。

  「縱我道理說的再多，也依然不能讓你改變。」蘇星辰微微一笑，一杯美酒已經入口。

  阿星依舊沒有站起來，從盤子裡撕下一隻雞腿便啃了起來。

  「蘇公子的這位朋友，的確是很有個性。不過，本少主盡攬天下英才，只要有能力，性格怪異倒是無妨。」陳長樂呵呵一笑，臉上的肉都擠在了一起，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除了蘇公子和他的這位朋友，在座的還有神槍門第九代掌門洪晃、江北『戟王』方大同、丐幫九袋長老魯通、天劍門門主李飛宇、巨斧幫幫主韓放、『奪命雙鉤』魏有魂。諸位江湖大佬能蒞臨此地，真是蓬蓽生輝！」陳長樂把在場的客人都介紹了一下。

  「大少主，既然我們幾位都到齊了，那就先把『賞劍大會』的詳情介紹一下吧。」說話之人身穿一件破舊的長袍，袍上布滿了補丁。他的頭髮亂糟糟的，像一堆雜草。腰間繫著一根粗麻繩，上面掛著九個又破又小的布袋。身旁放著一根結實的木棒，棒身已被磨得光滑無比。此人便是丐幫九袋長老魯通。

  「對，我方大同受少主邀請來參加此會，也是想一睹這絕世珍器的風采。」說話之人是江北「戟王」方大同。他的祖上曾是護國大將軍，後來離開廟堂，以一手用戟的好功夫逐漸立足於江湖。

  「諸位莫急。」陳長樂雙手輕拍，舞姬與樂師全都退了下去。大堂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賞劍大會，將於後天召開。諸位已知，這本是邀請制的大會。只有受邀之人，才有資格參加。也為了防止被更多江湖人士覬覦，我們一直都沒有將消息擴散開，同時對外界也都沒有提到賞劍大會到底賞的是什麼劍。」陳長樂說完，飲盡一杯，以酒潤喉。

  「天下寶劍眾多，天鷹城大費周折，搞出一個『賞劍大會』，到底意欲何為？」天劍門門主李飛宇一臉疑惑。

  「李門主莫急，今日我便提前告知大家，這劍是什麼劍。」陳長樂回答道。

  蘇星辰停下手中的酒杯，轉向身邊的阿星，道：「你想不想知道這『賞劍大會』賞的是什麼劍？」

  「不想。」

  「為什麼？」

  「因為我是用刀的。」阿星的回答直接而乾脆。

  蘇星辰笑了，繼續問道：「那如果是絕世寶劍呢？」

  「也不想。」

  「你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你看這所到之人，除了這個天劍門門主李飛宇，其他沒有一個是用劍的，但也都來了。難道你就一點不動心？」蘇星辰輕言道。

  「我只喜歡刀。」

  蘇星辰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將手中的一杯酒推向阿星。

  「我從不喝酒。」阿星道。

  蘇星辰將酒杯收回，自己一飲而盡。

  「大少主就別賣關子了，到底賞的是什麼劍？」說話之人身形魁梧高大，就像一個小巨人。即使盤坐起來，也比常人高出許多。他身後放著兩把開山斧，每一把都重達四十斤。斧刃鋒利閃著冷光，若是被掄起來，能輕輕鬆鬆把一個人劈成兩半。此人正是巨斧幫幫主韓放。

  陳長樂笑望堂下眾人，故意將聲音提了起來：「賞劍大會所賞之劍，乃是傳說中的龍吟劍！」

  「龍吟劍？難道是南海神機老人隱世之前遺留在世間的絕世神兵？！」天劍門門主李飛宇頓時驚在那裡。

  其他人也都難掩眼中的驚異。就連蘇星辰聽到這個名字，手中的酒杯也瞬間放在了桌上。

  全場唯一一個聽到龍吟劍而沒有反應的人，就是阿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傳聞早在五十年前，南海神機老人就已經跨入陸地神仙之境，成為這世間的至尊強者。這五十年來，沒有一個人見過他，憑什麼說這將賞之劍是他的佩劍？」說話之人背負雙鉤，眼神犀利，正是「奪命雙鉤」魏有魂。

  「據家父所說，這神機老人在跨入陸地神仙境之前，一直使用的便是這龍吟劍。後來修行大成，已經達到萬物皆可為劍的境界，於是便舍了這實物之劍。」陳長樂說道。

  「神機老人隱世五十年，龍吟劍也消失了五十年。那為何會出現在天鷹城？」神槍門掌門洪晃不禁問道。

  「實不相瞞，神機老人曾經來過此地。」陳長樂語速變得緩慢，似是在回憶一些事情。

  「他來天鷹城做什麼？」天劍門門主李飛宇急忙問道。

  「天鷹城起勢於家父，但最初建立它的卻是我的祖父。五十年前，神機老人在遠赴南海之前，似乎是已經對跨入陸地神仙境胸有成竹。有一日，他來到天鷹城，將隨身佩劍贈給我祖父。」陳長樂說道。

  「神機老人為什麼要將佩劍贈予你的祖父？」丐幫九袋長老魯通有些不解。

  「傳聞，世間有一種神獸名為血麒麟，其全身赤紅，兇猛無比。其血落地便瞬間化為黑色灰燼，但若落於水中，便可凝成球狀的麒麟血丹。這麒麟血丹異常珍稀，對於提升功力有著巨大的作用。當年神機老人曾遊走天下，遍尋此物。」陳長樂說道。

  「陳少主的意思是，你祖父的手裡恰好有這麒麟血丹？」神槍門洪晃問道。

  「正是。我祖父早年是做船運生意的，機緣之下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水域中發現了這一顆珍寶，但並不知道其效用。後來在一次承擔漕運的途中遇到一夥水匪，危難之際幸得一位白衣老者執劍相救。為表救命之恩，我祖父將此寶贈與了老者。白衣老者也十分驚訝，認為這是與我陳家的機緣。後來一段日子，他即將修行大成，便來到天鷹城，將龍吟劍贈與了我的祖父。那時候我祖父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神機老人。」陳長樂說道。

  「那神機老人在贈劍之時，可有對你的祖父說些什麼？」蘇星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