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肯定不願意,所以只能先想辦法把你留在學院裡,多留一會兒是一會兒,再說,你現在年齡還小,時間長著呢。」
元沅無語:「就算你把我留在這,我也還是能進出自由啊,這可都是你答應的,又不能改變我的主意。」
上官儀都已經存在了上百年,怎麼現在還這麼幼稚……
難不成這就是童心未泯?
「那不一定,說不定你待久了還有感情呢,指不定就同意我的提議了。」上官儀繼續勸說。
嘗試去利誘元沅。
「你看那些小姑娘,朝氣蓬勃的,天天歡聲笑語,看著就舒心,還懂得感恩,你難道不想看著她們成長嗎?」
元沅勉強微笑:「我只想關心我自己的成長。」
「在我們這當院長很好的,靜姝女院的名氣你也知道,誰不知道我們女院啊,這可是唯一女子能讀的書院,全天下的女子都只能來我們書院。你如果要做什麼事兒,有了女院長的名頭,那也方便……」
的確如此,這是唯一女子也能讀的書院。
元沅琢磨了一下,她聽進去了上官儀的最後一句話。
有了女院長的名頭,行事都方便很多,這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她想要弘揚師門,要麼能有一個好的途徑,要麼就是自身的能力足夠,這途徑一時半會也不好找,但她好像可以借一借學院東風。
自身的聲望夠了,師門的名氣也就夠了。
「好吧,我可以答應你,替你們開展女院,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上官儀:「什麼條件?」
「我還是有其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用規矩來約束我。」
上官儀已經習慣了元沅這種喜歡自由不受約束的性格。
「只要不危害女院的名聲,不做傷害學子的事,其他的隨你。」
「這是肯定的。」
惡業有惡果,元沅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上官儀也就同意了她的請求,接下來的日子,元沅都是做為一個院長去學習。
維持女院裡的學生生活,在其他州府拓展新的女院。
靜姝女院甚至專門開了一個玄學課程,就是為了挑選能夠看到上官儀的人,只要能看到上官儀,就能成為下一個院長的備選人。
元沅為了當好靜姝女院的分院長,忙的不可開交。
……
白駒過隙,時過境遷。
在多年流淌的時間裡,京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對元沅來說,京中的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她現在更關心自己的家人。
元萬一從軍數年,寄來了許多家書來報平安,每一封都被元母好好的保存,足足有一個桌子那麼高。
但都是報喜不報憂,他受過的傷從來不提,只提自己在軍中有沒有立功。
他受過許多傷,每次默默挺了過來,他也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兵,慢慢變成了軍中的隊長,副將。
唯一可惜的,是他離開了六年,一次家都沒回過。
這六年的時間,也足夠元千松把自己手下的店鋪逐漸擴展,猶如狂風卷落葉之勢,遍布了十多個州府,甚至還在繼續擴展。
由於之前京城的局勢不夠明朗,所以他暫時還沒有把超市發展到京城。
現在局勢穩定下來,他才決定在京城繼續開展,如今他跟元百善都在京城,一個努力經商,一個努力參加科舉。
元同年潛心研究藥膳,技藝熟練,僅用一桌餐飲,就能來調理病人的身體。他還跟黎春堂合作,一起開了一家專門製作藥膳的飯館。
那些不喜歡吃苦藥湯的,吃不了苦藥湯的,完全可以到用藥膳代替。
元同月更是少年成名,十八歲那年,他的一副春雪圖,直接打響了他的名頭,被封為了第一文人,這副畫現在還被收錄在了皇宮裡。
擁有者是現任的皇帝,年僅八歲的幼帝,聶雲鏡,先帝聶永律的幼子。
雖然成名了,但是元沅也許久沒見過他,他說要去遊歷五湖,觀賞美景,總感覺跟元小叔一樣。
元沅這麼些年的夙願,就希望自己能多長高一點,為了長高她天天鍛鍊身體。
可惜了,幾位哥哥都很高,到了自己這兒,就突然斷截了。
陶紫燈劉初月,全都比她高了三四指,更別說是江驪燕,幾年前看到她的時候,她都已經快長到了七尺。
一米七的個子,比元沅高了七八厘米,根本羨慕不來。
元沅一直作為靜姝院長的一個分院長呆在厘州府,上官儀也跟著她,每次都住在元沅的空間裡,她已經賴著不想走了。
而之前的小金、小木、小水、小火、小土、小余,早在幾年前就突然消失,這能說明聶明離過得很好。
他們對聶明離的執念一消,在這世上就不復存在,等到上官儀執念了卻的那一天,她也會消失。
這樣默默的消失,元沅已經習慣了。
「這本應該都是你幹的事兒,為什麼讓我這個老人家來幫忙?」上官儀心有不甘的看著桌子上的一沓信封。
元沅悠閒的坐在藤條椅上,慢慢喝著一杯冰涼的飲品,她的樣貌並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鵝蛋臉的輪廓更加流暢,細細彎彎的眉毛配上清澈透亮的眼睛。
只要通過那一雙跟幼時一樣明朗的眼睛,就能一下子認出來她。
「那些都是學子們寄來的感謝信,肯定要由你這個真正的院長去看啦。」
「什麼真正的院長?在她們眼裡你就是院長,我看你就是懶得看。」上官儀認命的一封封翻看。
這些信,其實都是感謝元先生的,也就是元沅當分院長的這段時間有過,之前這種感謝信從未發生過。
上官儀不覺得自己能替元沅收下感謝,她看起來天天懶洋洋的不管事,但其實很負責。
「誒,這有一封專門寄給你的,怎麼也混在一起了,這封信你自己看吧。」
其他信封寫的都是給元先生,只有這一封寫的是給元沅,肯定是認識元沅的人。
「誰寄的啊?」
元沅從座椅上站起來,知道她來厘州府當分院長的人屈指可數。
「是劉晚朝。」
元沅找到劉晚朝給自己得信,拆開來看。
在看到劉晚朝信里的內容時,驚的元沅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不是吧!」
她看著信紙上的內容,驚訝出聲。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驚訝?」上官儀很少見元沅這麼驚訝的樣子,讓她不禁好奇看到了什麼消息。
元沅:「如果違抗皇令,會有什麼後果?」
「抄家問斬,嚴重了就株連三族,再嚴重了,株連九族。」
那看來……她是不會拒絕的。
寫信紙上的字,用的是硬筆書法,劉晚朝一直不喜歡用毛筆去寫字,所以她自己做了一隻玻璃筆,還送了元沅幾支。
在研究這方面,劉晚朝和表哥梅竹君有一樣的志向。
元沅乾脆推薦他們倆一起做研究。
她想的沒錯,梅竹君果然很喜歡新知識,兩人的研究很合得來。
劉晚朝跟別人講的,怎麼解釋他們都聽不懂,跟梅竹君講的……他也聽不懂。
不過他肯學,只要不懂的他就會學習,而且學習的很快。
劉晚朝給元沅寄來的信件,上面提到了劉初月。
這是劉家告訴她的消息,她也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元沅。
劉初月被封為了皇后。
這好像是劉家逃脫不了的命運,因為劉夫子的身份,劉家的女孩註定不平凡,之前劉晚朝就被定為了太子妃。
那是一門很好的親事,身份尊貴的太子,聰穎的劉氏嫡長女。
可惜意外來的突然,太子疾病纏身,嫡長女意外痴傻,後來,太子因病薨了……
劉晚朝她這個還沒正式定下來的太子妃,自然就不了了之。
可這個位置,依舊是他們劉家的。
因為年齡原因,只能從劉家的嫡長女,變成了嫡次女劉初月擔此重任,即便這樣……劉初月跟那個幼帝,也是差了足足十歲啊。
劉晚朝離元沅近,她的研究所在一片空曠的山腳下,剛好也就在元沅回家的途中。
元沅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劉晚朝,想了解一下劉初月的具體情況。
劉晚朝的研究院跟別的地方,一看就大不相同,一股子現代感,房子都是磚瓦蓋的。
研究最燒錢,各種人力物力都是麻煩,劉家清貧,根本支付不起各項物資的購買,著大筆大筆的銀子,都是出自元沅。
元沅著急趕來的時候,梅竹君正在蹬著人力三輪車出門要去買東西。
匆匆忙忙打過招呼,元沅就找到了劉晚朝詢問事情的具體情況。
「這……為什麼會這樣?」元沅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皇帝這么小,立後這事根本不著急吧。」
皇后是一國之母,這個位置的人選應該是謹慎再謹慎的。倒不是說劉初月不好,只是元沅覺得,真沒必要這麼著急吧……
「不,就是因為皇帝年紀太小,所以才會著急立後。」
「聽說朝堂上的大臣覺得幼帝能力不夠,處處都要受攝政王的鉗制,就提議要立一位能力足夠,能夠輔佐幼帝的皇后。」
「京中的那些貴女都被攝政王否決了,而其他州府里,自身能力足夠,家世又符合要求的,就只有我們劉家。」
「我的年紀,都能當那幼帝的阿姨了,所以這就落到了月兒身上。」
兩人說話沒那麼多顧及,不然劉晚朝也不會一口一個幼帝。
「攝政王是誰?」
元沅知道的消息太少了,根本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雖然江驪燕偶爾會給元沅寄信,但是這些消息,完全不是能在信里說的。
「幼帝的皇叔,新帝雖然登基,但是權力幾乎都掌控在攝政王的手裡。」
幼帝的皇叔?那不是……
「聶明離?」
皇叔肯定是先帝的兄弟,先帝奪嫡的時候,就剩聶明離一個了。
「聶明離……那是誰?我沒記錯的話,攝政王叫聶永隱。」
「先帝正值壯年,無病崩逝,你猜是因為什麼?」
元沅只思考了一瞬,就脫口而出:「造孽太多,自食惡果唄。」
劉晚朝:「……」
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說法,她更相信是人為的。
「京城的人都認為,是攝政王聶永隱殺害了先帝,並挾持了幼子登基,能夠這樣獨攬大權,他可是個心狠手辣非常不容易對付的人物。」
「大臣們想讓幼帝從攝政王手裡奪權,就需要找個穩重的皇后扶持他。」
聶永隱……
那元沅是真不知道了,聶明離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唯一能確認的,是他應該過得還不錯。
算了不管這個聶永隱,她應該多擔心一下劉初月。
元沅咬了咬唇瓣。
「月月是怎麼想的?她就直接這樣接受了嗎……」
如果劉初月真成了皇后,那她就要跟小自己十歲的幼帝共度一生。
這跟普通人成親完全不一樣,別說合離了,成了皇后,她一輩子都要待在這個位置上。
什麼成親,她這分明是去帶弟弟長大的,算是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聖旨已下,這已經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了,而且月兒也沒意見,封后大典就定在八月初十,過幾天她就會被接去京城,你如果想見她,這幾天是最後的機會。」
這是阻止不了的事,劉晚朝告訴元沅,是不想元沅跟劉初月就此分開。
如果她真成了皇后,以後見面可能性就太低了……或許只有江驪燕能見到她。
元沅根本沒有機會。
哪怕家中有人為官,那也不是能隨便能見到皇后的,除非她也能成為皇親貴胄。
可能性太低。
知道了這個驚人的消息,元沅肯定要選擇跟劉初月再見一面。
指不定就是最後一面。
她選擇跟陶紫燈一起來到了劉家拜訪。
跟上次來劉家不同,這裡突然出現了一股壓迫感。
從劉家門口十米遠,就有侍衛把守,劉家內院更是每十步隔一人。
這種場景,看起來真有點嚇人。
兩個人經過了重重的阻攔,才成功見到了劉初月,直到劉初月秉退周圍的嬤嬤,元沅和陶紫燈才覺得渾身輕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