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不問如果

  從東北回來後，霍競川就鮮少再出門了，除了去霍奶奶家蹭飯，因為陸西橙每隔幾天就要給滬市打電話，弟弟即將上戰場，父母很擔心，她做女兒的不能陪在身邊，只能電話里安慰安慰。

  沈葉棠倒是很能自我調節，她就是在炮火中長大的，經歷過的戰爭不計其數，雖然不是每次都親身參加，但早已習慣了，丈夫也是三天兩頭出任務，她要是次次急得不行，還要找兒子，估計身體早就垮了。

  小小的東南亞島國罷了，勝利是肯定的，只是希望不要有太多傷亡。

  沈葉棠自己這麼想，還幫著寬慰親家母，蔣素娟就和丈夫感嘆：「葉棠很樂觀，正是她性格好，橙橙才和她處得來，競川也慢慢接受了父母。」

  陸國平點點頭，要是個整天苦大仇深的，兩家的關係不會有現在這麼融洽。

  蔣素娟在切老筍乾，快過年了，筍乾要提前浸泡，陸國平打掃廚房，油煙都抹掉，窗戶也要擦乾淨，正說話忙活著，陸東青帶著妻子孩子過來了：「媽，我買了年糕，晚上做年糕湯吧！」

  「奶奶！」陸雲朵陸雲謙擠進廚房，「爺爺奶奶，我們來幫忙。」

  「好，小謙幫爺爺擦窗，朵朵去切點肉片來。」蔣素娟吩咐著，「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兄妹倆過完年就要十三歲了，正在念初中，成績很好。

  「沒有呢，我想通宵寫的，哥哥說不行，要每天寫一點，才能溫故而知新。」陸雲朵說道，「奶奶，姑姑什麼時候能回家呀，我想看看小灰和小狼。」

  她還沒見過兩個弟弟呢，奶奶說弟弟們好可愛，可惜她只有照片，照片上，小灰像姑父，小狼笑得傻兮兮，姑姑還是那麼漂亮，一點兒沒變。

  一旁的陸雲謙溫和地笑：「弟弟們還小，坐火車很累，等明年暑假，我們可以去京城。」

  小少年覺得，他長大了，帶著妹妹坐火車沒有問題。

  陸雲朵驚喜抬頭：「真的嗎，哥哥？」

  陸雲謙去看爸爸，陸東青摸兄妹倆的腦袋，倆孩子不約而同躲開了，唉，孩子長大了就不好玩了：「如果暑假姑姑不能回來，就讓媽媽帶你們去看望他們。」

  他雖然在念大學，但在機械廠是有工作的，走不開，妻子曹琴時間比較多，暑假可以帶著孩子們多走走看看，開闊眼界。

  曹琴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今年她大哥由於小姑子的假領子被上頭領導表揚了，原本只負責幾個服裝和布料櫃檯，年底被調到了運營部門，屬於領導級別了，大哥給她包了個大紅包，她就給公公婆婆和爺爺奶奶各織了件毛衣。

  「只要你們爸爸出錢，媽媽沒意見。」曹琴笑著說道，她現在沒工作，因為家庭條件不錯，念大學也沒申請補助，娘仨兒都靠丈夫養。

  「他敢不出錢，回頭我罵他。」蔣素娟也跟兒媳說笑，這不過是玩笑話罷了，陸東青每月的工資按時上交，都是曹琴管著。

  「對了東青，你房子打聽得怎麼樣了？」想到女兒說想要在滬市買房，陸家全家都在幫著找，一開始是極少有賣房的，這半年陸續多了起來，不過找了幾個，蔣素娟都不太滿意，不是嫌太小就是嫌太破。

  「問到一套老洋房，從院牆看房子應該挺大，不過房主上個月去寧波過年了，等回來了我們再去看看。」陸東青說道。

  「行，那你多留心著點，價格貴點沒事，主要還是房子要好。」她幫女兒管理著製衣廠，大概知道她賺了多少，小倆口不缺錢。

  ……

  陸西橙又在捧著帳本，上次盤到一半玩老鷹捉小雞了，自家的帳本還沒算。

  洗完澡，把孩子們哄睡，坐進柔軟的被窩，霍競川摟著她：「妹妹，腳放我身上來。」

  儘管屋子裡有地暖，但拔步床不是炕，比不上炕暖和，陸西橙全身上下，腳最容易冷冰冰的，霍競川每晚都要幫她暖腳。

  陸西橙側了側身子，小腿彎曲，把兩隻腳丫子貼到他的小腹上：「哈哈，涼不涼！」

  霍競川手臂往下，大手掌握住兩隻小腳：「想玩？」說著，手指在她腳底輕輕撓了撓。

  陸西橙瞬間就慫噠噠：「不玩不玩，你不准撓我！」

  霍競川不動了，放鬆小腹讓她貼著：「妹妹，你小時候是不是很累？」

  「嗯？為什麼這麼問？」陸西橙舒服地靠在他懷裡，「我要吃草莓。」

  霍競川用叉子叉了一顆草莓餵她，陸西橙咬掉半個，他把剩下半個草莓屁股塞進自己嘴裡：「因為你腳太小了。」

  這么小的腳，走路肯定很累。

  陸西橙錯愕，沒想到他腦迴路也挺奇特：「可能正是因為我腳小，所以讓我遇到了你呀！」

  估計除了他，也沒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她動不動就賴著不走路要抱要背的，就算願意，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霍競川戳戳她鼓鼓的臉頰：「等會兒我抱你去刷牙。」

  陸西橙握住他的手：「霍競川，如果我沒有遇見你，可能我也不會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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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競川曾經說過，若是沒有遇到她，他根本不會結婚，她是相信的，因為她自己也無法想像，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陸西橙不僅有身體潔癖，更有情感潔癖，上輩子，好多小姐妹高中就有男朋友，大學更是換了好幾個，處著不合適就換，難過了頂多宿醉一晚，第二天照樣生龍活虎，瞪大眼睛尋找新的哥哥。

  就她，長著張萬分勾人的臉，感情生活乾淨得像老尼姑。

  陸西橙對自己要求嚴格，對另一半自然也是，不是沒有追求她的，那些男孩子無論是長相學識還是個人能力，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可她偏偏興致索然，提不起半分興趣，小姐妹笑話她沒開竅。

  莫名穿來這個年代，她年紀小，更不可能考慮婚姻大事，何況，她聽爺爺他們說過，別被小說影響，這個年代的大部分男人都有舊式男人的通病，大男子主義，自負虛偽，打女人，重男輕女，不愛乾淨，滿口粗話，等等等等，陸西橙更是敬謝不敏。

  直到遇到霍競川，陸西橙才開始明白何謂喜歡，追求她的人再如何優秀也不是他，他來自山野，一顆心純粹得仿佛最珍貴的寶石。

  「霍競川，你知道嗎？因為有你，我的眼裡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霍競川回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妹妹，如果你沒有遇到我，我希望你也要好好過你的一生。但我們不考慮沒發生的事，事實就是我們相遇了，所以你的一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