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以為她被人給****了,肯定是酒店的東西被人下藥,這事情也肯定是酒店的人做的,就叫了酒店經理,要他給個說法,不然就報警。他們一開始不承認,還認為我倆腦子壞掉了,用這種手法訛錢。我是想要訛錢,但我沒撒謊,那天晚上真的不對勁,我自己上沒上|床我能不知道嗎?我準備要報警了,還要打電話叫報社,我們兩個是不怕有人來查的,鬧大了也沒關係,又不是本地人,回老家之後誰知道這事情啊?」
「嗯,之後報警了嗎?」
「沒有,他們那經理聽到我們要鬧,就慫了,給賠了好幾萬塊,還送了一堆土特產之類的東西,幫我們訂了些民慶市景點的門票……哎,就差不多那樣。我們就算了。」
「你們有買事後避孕藥嗎?」
「哦,這個是那經理給我們買的。那時候的人可不懂這些,那經理喝過洋墨水,要私了了,就讓人把避孕藥都買了送我們。估計他是怕過個幾年我們抱著孩子過來再找他麻煩。」
「你們在民慶市又呆了幾天?」
「嗯,又呆了兩天吧,本來是要再呆半個月的,有人付錢就多玩一陣,可逸男她睡不好,換了房間,還每天晚上做噩夢,說聽到小孩子的笑聲。我沒當回事,還當酒店隔音不好,隔壁有人吵。她沒心思玩了,我們就回老家了。坐火車,火車上面人不多,車廂走道都空著,有兩個小孩子就在那兒來回跑。逸男突然就發火了。我沒看到她發那麼大的火,衝著兩個孩子吼起來,把人孩子都嚇哭了,還要動手。我抱著她,怎麼說都沒用,就聽她在那兒罵兩孩子,又和孩子的家長吵起來,最後乘務員都來了,給我們換了位子。她,換了位子之後就安靜下來,不說話,不動,我看著都毛毛的,跑去吸菸了,抽完兩根回來,她還剛才那樣子。那趟火車……真的特別長,感覺開了好久,才到了站。」
「回到家鄉後,她有什麼不正常的表現嗎?」
「不正常的表現太多了!她還是老做噩夢,說有孩子在旁邊笑,還喊她媽媽。我們家左右上下都沒孩子,不可能有這種聲音的!我帶她去看了醫生,開了安眠藥,她能睡著了,但白天工作……一次白天工作的時候,我就接到她單位來的電話,說她打了人。我去了才知道,她最近工作到一半就傻站著,有時候問同事有沒有聽到孩子的聲音。這次是她一個同事帶了孩子去單位,她追著人家要打,和她同事打了起來。我……我就從那次開始,覺得這事情很不對,不是元旦時候那種不對,是另外一種不對。逸男她應該是撞邪了。」
「這種表現的確很像是碰到了靈異事件。」
「是啊,我就是這麼覺得的!事情出在哪兒也很明顯吧?就是那酒店的問題啊!肯定是元旦那天發生了什麼!我媽聽了之後,給逸男去求了我們老家那兒有名的一個神婆,跳大神的那種。我原來是不信這些的,可逸男那樣,死馬也得按著活馬醫。那個神婆,我看著就不太舒服,妖里妖氣的,像西遊記里的老妖婆。逸男見到她沒什麼反應,等人開始跳了,她就突然捂住耳朵尖叫,叫閉嘴什麼的,動靜鬧得很大,我們鄰居都跑來看了……唉……」
「那位神婆怎麼說?」
「說她懷了鬼胎,和鬼上|床之後就懷上了,肚子裡的小鬼在鬧呢。」
「她解決掉那隻小鬼了嗎?」
「……」
「周先生?」
「她說,她那天說,這隻小鬼和逸男連一塊兒了,要不傷害逸男,把小鬼解決了,得做點準備。我不知道她要準備什麼,當她是坐地起價呢。可逸男那樣子……我和我媽都不在乎她開多少錢了,但她不知道是裝模作樣,還是真要準備什麼,當天走了,約了後天再來。後天……到了後天,她沒來,我媽去她家找,敲門一直沒人,也沒辦法。這神婆溜了,我們只好想其他辦法。」
「嗯,那位神婆你們沒再去找過?」
「沒有。那時候沒有。我媽後來聽說,她那年死掉了,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都臭了,死的具體時間不知道,但我想……我猜,就是她接了我們這生意……」
「能問一下那位神婆的名字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啊,我媽也不知道,就跟著人叫她趙老仙。」
「住址呢?」
「在北城老區那塊,739路終點站下來,往前走那個小區,在那邊一問趙老仙,都知道的。」
「好的。繼續您妻子的事情吧。」
「逸男之後……之後就木愣愣的,和她說話都沒什麼反應,也不再說小孩子笑聲的事情了。我和我媽再找那種高人,一時也沒找到。然後,二月底吧,二月底的時候,我給她洗澡,發現她肚子凸起來了。她不正常之後,找書苑 .haoshyan.c 一直我和我媽照顧著她,我問我媽,她說昨天還沒那樣的。我們娘倆是坐不住了,不能找到什麼高人,那就去醫院墮胎吧。逸男都沒反應的,我拉著她,她就跟我走,坐車去醫院。那輛車……明明是下午,不是高峰期,那輛車卻擠得不得了,人太多了。我和我媽一開始一人一邊拉著逸男的,結果不知道怎的,要下車的時候我們一看,逸男不見了,車子裡面找了半天,那一車的人當我們是瘋子,司機還罵我們。我只好跟人說老婆腦子不正常……全車的人幫著找,最後一小姑娘跟我們說,看到逸男先一步下車了,我們下車,又是跟路上的人打聽,還沒找到人呢,就聽到旁邊有人叫跳樓了。」
「是您妻子?」
「我一開始不知道。喊的人仰著頭,指著旁邊一個百貨大樓的樓頂。那個樓十層不到,有人站在上面勉強能看清模樣。不是我先看清楚的,是我媽看了,叫了我,急得不停地拍我、拉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上面大喊逸男的名字,周圍人聽到了,都知道是我認識的人了,還給我出主意。可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從有人喊跳樓,到逸男跳下來,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她都沒猶豫多久,就從上面跳下來……我和我媽都腳軟了,互相扶著。旁邊人叫啊喊啊的,我耳朵裡面嗡嗡的。那些人都散開了,我就看到逸男了。她……她是在笑的,解脫地笑著。我後來想,她那時候死掉是好事情吧……」
「她腹中的胎兒呢?」
「啊……」
「周先生?」
「那個鬼胎……嘶……那個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