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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聖旨:廢黜皇太孫

2024-08-20 21:22:03 作者: 肉絲米麵
  難道皇家內部,真的出現矛盾了?

  文華殿裡,隨著太子朱標說出要廢了皇太孫的言論之後,一眾內閣大臣紛紛沉默。

  朱標卻顯得很是平靜。

  他開始整理著面前堆積成山的案牘和文書,語氣不急不慌道:「既然事情是因太孫而起,加之如今城中百姓激忿。而我朝立國以來,便是以百姓為重,順應民心,方才得了這中原江山。

  如今,既然百姓有所請,也有所依據,朝廷為保公平公正,施政公允,自當一如既往的順應民意,廢黜太孫之位,以安民心。」

  首輔任亨泰急了。

  他看著太子爺的表情和語氣,全然就沒有作假的可能。

  那是真真切切是動了要廢黜太孫之位的念頭啊。

  任亨泰眉頭緊鎖,上前一步,躬身抱拳:「殿下,此舉不可啊!太孫殿下,萬萬不可廢!」

  朱標看了眼首輔,依舊是不曾表露任何的情緒:「如何不能廢?朝廷既能冊立,便也能廢黜。」

  任亨泰心中大呼,急聲道:「這事全然不是太孫之過,乃是有歹人在背後策動,借我朝即將舉行禪讓大典,推波助瀾,方才造成了今日應天城中動亂。」

  任亨泰急於解釋。

  言語之後,目光凝重的看向身邊的幾位內閣大臣。

  徐允恭沒有開口,好似這文華殿裡正在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他不開口,那在他之下的沐英和李景隆兩人,自然也不會開口表態。

  軍方在大多數時候,比之文官內閣有著一個優點。

  那就是軍方在內閣之中,總是能走到進退步調協同。

  解縉也沒有開口,老神在在的。

  自從西部鐵路開始建設後,他的精力似乎都放在了西部鐵路上。

  原本他都已經去了河南一趟,年前因為朝廷有清算會議,所以才又趕了回來。按照計劃,等明天元宵節上的禪讓大典結束,朝廷政局穩定下來,最多也就是正月底就會繼續前往河南道、陝西道。

  高仰止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首輔,瞥了一眼老師,便低下了頭。

  翟善想了想,才上前一步。

  他動的很慢,一直在思考著當下的問題。

  最後,翟善站在任亨泰身邊,看向安坐不動的太子爺。

  「殿下,太孫不可廢!」

  翟善重申了一遍,目光頗為凝重。

  他繼續說道:「太孫乃是國之繼承,受陛下冊立,昭告天下。近年,朝堂洪武新政,亦可謂乃是太孫首開。

  大明而今國勢日盛,將士開疆拓土,文臣守土治理,文武和諧,百姓安寧。

  天下承平數載,偶有災患,卻再無亂民生。

  此乃陛下之功,太子之功,亦是太孫之功。

  今日城中謠言四起,激憤百姓,從而引發如今城中動亂,乃有歹人從中作祟。

  我等皆知,宋、羅、齊三家之女入朝為官,乃是為應天府一地官、民工廠招工所行之舉。

  其中,並無宮廷內外嫌隙發生,亦無民間人云亦云之強搶民女事滋生。

  百姓懵懂無知,卻好事宮闈,千百年來頻為裹挾,為懷揣野心之輩利用。

  今朝應天城內發生的一切,亦可說明,此間有歹人包藏禍心,恐意圖借京師動盪之局,行禍亂朝綱之事,藉機動搖我大明國本。」

  翟善在這件事情,排除一切,僅僅是從他自己的立場上而言,都必須要確定城中這場動亂的非法性。

  畢竟當初宋柳紅三女能入朝為官,別說什麼皇太孫在背後推動的。但在朝堂之上,卻是他這位內閣大臣、吏部尚書帶著一幫人提議的。

  如果今天城中動亂是正確的。

  那就說明他翟善是錯誤的。

  皇太孫若是被廢,他這個明面上提議三女入朝為官的吏部尚書,又焉能繼續立於朝堂之上?

  而在翟善發言之後,任亨泰再次開口:「當下緊要之事,首要之舉,當是派遣官員,於百姓面前澄清此間諸般事實。錦衣衛會同有司,當加緊捉拿暗中推動謠言滋生,裹挾百姓動亂之人。待明日朝廷禪讓大典之後,朝廷可當眾審理此次案情,曉諭百姓其中內情。」


  朱標看著面前的內閣大臣們。

  他先是看向徐允恭、沐英、李景隆三人:「你們怎麼說?」

  沐英依舊是低著頭,李景隆抬頭看了一眼徐允恭。

  徐允恭躬身抱拳:「臣以為,任閣老、翟閣所言,有理。」

  朱標又看向解縉、高仰止師徒二人。

  「解閣、高閣如何看?」

  解縉和高仰止兩人同時抬起頭。

  師徒兩人好似是商量好了一樣,躬身彎腰。

  「臣等以為,任閣、翟閣所言公允。」

  朱標笑笑,最後看向任亨泰和翟善二人。

  「孤的意思,其實還是平息城中動亂為先,不過既然內閣都持相同意見,任閣老和翟閣又言辭太孫無錯,城中當下動亂乃是有歹人在暗中策動。那……西安門外請願的百姓,便由任閣老、翟閣前去遊說吧。」

  任亨泰這時候哪裡還會去想別的。

  只要現在能不廢黜皇太孫,就是萬幸,朝廷就能暫時把持穩定。

  他當即領命,轉身之際,淡淡的看了解縉一眼。

  按照任亨泰的推算,如果當真要廢黜皇太孫,恐怕解縉、高仰止這對師徒,就要立馬在朝堂之上發難了。

  到時候,朝廷就不會有一天平靜的日子。

  與其那樣,倒不如死死的保住皇太孫。

  而且在任亨泰心中,對朱允熥這位皇太孫,其實也是很滿意的,甚至可以說在剔除掉一部分在他看來過於激進的手段和方式之後,任亨泰是很推崇朱允熥這位皇太孫的。

  翟善則是懸著心穩穩落下。

  暗自鬆了一口氣。

  保太孫,就是保自己啊。

  不管是於公於私,這事情都必須如此去做。

  他只是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如果太子爺說要廢黜太孫,那麼最先出來反對的應該是解縉和高仰止師徒二人才對。

  畢竟他們都是心學在朝廷里的標杆,是被太孫一手推上來的。

  就算解縉和高仰止師徒兩人不說話。

  可那邊不論是徐允恭,還是沐英又或者李景隆,都不可能沉默不語,而應該是堅決反對的。

  徐家如今已經和太孫府那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徐家現在大半的產業都落在了交趾道和海上,徐允恭不可能坐視太孫可能被廢而不管。

  至於沐英就更不用說了,這位新晉的黔國公那可是太孫的岳丈。

  太孫被廢,他沐家大抵又要回到雲南去了。

  倒是最後這位曹國公李景隆,不論是反對還是支持,其實都是正常。

  但不要忘了。

  當初大明東征,李景隆能上任征東大將軍,可是太孫推舉的。

  李景隆封王,也是太孫當初在西城橄欖球場看台上的那一句話,才得以成真的。

  看不懂。

  這些明明應該是態度明確支持太孫的人,在這文華殿裡卻保持沉默。

  反倒是自己和首輔出聲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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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善有些搞不明白。

  他正要追上已經急著要去西安門外遊說百姓散去的任亨泰。

  卻聽身後,太子爺的聲音已經是傳入耳中。

  「正午時分,若是城中動亂不能平息,百姓不能散去回家,孤自當奏請下旨,廢黜皇太孫之位。」

  翟善肩頭不由一晃。

  出了文華殿,翟善第一時間就是確定時辰。

  「還有一個多時辰,就是正午了。」

  翟善有些焦慮,看著面前的任亨泰。

  任亨泰眉頭鎖緊,心中亦是不安。

  他沉聲道:「不管還剩多少時間,今天必須勸退百姓,平息動亂,絕不能廢黜太孫。」

  翟善點點頭。

  任亨泰則是上前,再一次沉聲叮囑:「要記住,明日就是我朝禪讓大典,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錯!」


  翟善目光猶豫,小聲詢問:「若是等下我們遊說不了百姓,又該怎麼辦?」

  任亨泰冷哼一聲。

  「老夫乃是內閣首輔,不論是兵馬司還是京軍,總該聽一聽老夫說的話吧!」

  這位在朝中素來只求穩定,保守之餘追求穩紮穩打的首輔大臣,眼裡殺氣騰騰。

  翟善跟在任亨泰身邊,腳步不停,兩人行色匆匆。

  翟善嘆息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城中百姓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被策動起來?如果單看明面,這件事恐怕就是宋、羅、齊三家所為。可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三家豈不是自找死路?」

  任亨泰則是目光愣了一下。

  隨後對著在兩人身後跟隨的內閣舍人開口道:「傳令刑部、大理寺,命他們先將宋、羅、齊三家拘了。」

  不管今天這件事情到底真相如何,都離不開這三家。

  對任亨泰要拘宋、羅、齊三家的舉動,翟善並沒有置喙評價。

  兩人很快就出了西安門。

  兩人還沒走出宮門,就聽到宮門外聚集的百姓發出的喧鬧聲。

  等兩人走出西安門,之間在玄津橋上,羽林衛的官兵已經是用身體將整座橋樑封堵了起來。

  在玄津橋西邊,從西安門外大街一路向西,延伸道劉軍師橋位置,並向南北擴散,所有的大街小巷上,都擠滿了人群。

  翟善只是看了一眼,便頭皮發麻,渾身冒冷汗。

  今天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一旦中間再發生些什麼意外,那可真的要出大亂了。

  他雙腿僵硬的跟在任亨泰身後。

  卻在玄津橋東邊,被羽林衛的官兵給攔了下來。

  羽林衛的一名千戶官,頂著滿頭大汗攔在任亨泰和翟善兩人面前。

  「任閣老、翟閣,前面可去不得啊!」

  「太危險了!」

  「剛剛我們的人,都被人群里扔出來的東西給砸的不成模樣了。」

  千戶官是好心,也是怕內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什麼事。

  任亨泰這時候臉色很是難看,態度卻無比強硬。

  「本官奉命,前來遊說百姓,爾等放行!」

  千戶官無奈,只能親自帶人護著任亨泰、翟善二人,往玄津橋西邊過去。

  ……

  「任亨泰和翟善不可能平息城中動亂。」

  「錦衣衛那邊還沒有查清楚事情緣由嗎?」

  「這件事情,總還是要有一個收場的時候,讓蔣瓛好生查,查不好就別再來見朕了。」

  乾清宮。

  朱元璋斜靠在軟榻上,看著皇重孫、皇重孫女在地上鋪著,臉色並不好看。

  自從去年病倒兩次之後,這位重拾中原河山的開國皇帝,終於還是徹底暴漏出了老態。

  朱標站在跟前,眉頭鎖緊。

  「事情還在查,應該快要出結果了。不過無論如何,那三家和背後有牽連的人家,總是要先清理乾淨。」

  朱元璋點點頭:「明日禪讓大典之後,你便是大明的皇帝了,該如何做,你自己下旨便是。」

  朱標很平靜,只是轉口說道:「前兩天水院使與兒臣說,父皇最近不怎麼進藥?」

  朱元璋立馬將腦袋低下,看向在地上趴著的兩個重孫子。

  朱標這時候才皺起眉頭。

  「父皇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若不是為了父皇的身體著想,兒臣也斷無可能接下這個擔子。孩子們都還小,您還得好生修養,等著這些孩子們長大。」

  朱元璋有些忍不了太子的聒噪,抬起頭瞪了朱標一眼:「那藥太苦了!你老子吃了一輩子苦,這到頭了怎麼還在吃苦。不吃!不吃!」

  朱標有些無奈。

  老爺子如今是愈發的放縱。

  朱標哼哼了幾聲,沉默不語。

  朱元璋眼睛盯著地上的兩個孩子,眼角餘光卻是始終瞥向太子。

  半響之後。

  朱元璋終於是服軟了。

  「好好好,俺進藥還不成嗎?」

  「就是能不能和御膳房的說一聲,俺進藥後,多送些甜食過來?」

  朱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卻搖了搖頭:「不成的。太醫院那邊最新的研究,甜食吃的太多容易導致肥胖。當初熾哥兒瘦下來,除了不吃油膩,勤加鍛鍊,便是嚴控甜食。」

  朱元璋撇撇嘴,覺得這日子愈發的沒有意思了。

  朱標則是笑笑,坐在一旁看起了書。

  直到正午時分。

  朱標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外頭。

  一直守在寢宮裡的內宮大總管孫狗兒,也瞧了一眼外頭。

  然後看向皇帝和太子兩人。

  最後,孫狗兒從一旁的桌子上取出一份明黃聖旨。

  洪武三十一年,正月十四日。

  午時一刻。

  西安門外。

  「陛下旨意,奪朱允熥太孫之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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