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吼∽」
信長毫無攜帶毒液的拳頭,就這樣乾乾淨淨的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四顎針龍承載所有器官的巨大圓腹上。
經受不住這股強力擠壓,無數毒液順著鋼鐵尾針向外噴射,落入了毒藻龍拼盡全力張開,卻還是沒有瓶口大,隱藏在枯葉下的嘴巴。
而濺射到兩側邊緣,即將落入地面的毒液,則被排在後方的雙彈瓦斯控制煙霧送進身體,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最後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臣服,還是死亡。」
面對自身力量傾瀉流失,以及信長殘酷的冷血目光,在耿鬼催眠術作用下,精神不振倍感疲勞的四顎針龍,卻依舊狂暴至極,絲毫沒有改變的意思。
「究極異獸,果然是一群沒腦子的蠢貨。」
緩慢收回拳頭,靜靜看著腹腔凹陷精神萎靡的四顎針龍,站在毒藻龍身旁的信長,臉色不由變得愈發冰冷。
微風輕輕躍過∽
時間點滴流逝∽
感受著體內毒紋的強烈反饋,明白如果徹底吞噬掉眼前的究極異獸,自家精靈們會得到多大提升的信長。
正思考著該如何做出抉擇的時候,看到戰鬥輕易結束,慢步走向村落中心的科拿,就神情肅穆發出了她的問詢。
「位格幾乎與神獸等同的精靈。」
「你準備要幹掉它嗎?」
原本心底還有些不舍的信長,聽到科拿這番貌似可惜的話後,腦海中繁雜的思緒頓時平靜下來。
眼神淡漠的望向捆綁束縛於身前,如同盤中魚肉的四顎針龍,不緊不慢的低聲回應道:
「吃掉它,不錯的選擇。」
信長的話音剛剛落下,想要規勸的科拿還沒有做出反應。
被貪婪嗜血目光包圍的四顎針龍,眼底瞬間就流露出了淡淡的慌亂之色,並搖晃著身軀開始不斷掙扎。
「吼∽吼∽」
「還是不願意臣服嗎…」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邪惡微笑的信長,看著欲要反抗的四顎針龍,將放置在戰鬥腰帶上的一顆,空白的紫色精靈球取下,輕笑著說出這句話後。
轉過頭深深凝視科拿一眼,便姿態從容的將手中精靈球,扔向了四顎針龍的猙獰頭顱。
「直接幹掉簡直太便宜它了,你可別忘記我曾經也是火箭隊的一員,販賣精靈、養殖精靈這種事,我可要比你們這些聯盟官員熟悉的多。」
「先關押起來餓上半個月,等以後性子磨的差不多了,就專職給雙彈瓦斯跟阿柏怪他們提供毒液吧。」
「畢竟,持續供應毒液的發展方式,可要比一次群體分食帶來的利益多。」
聽著信長對生命毫無敬畏的話語,科拿臉色不禁變得極為沉重,腳下邁動的步伐也驟然間停頓在了原地。
而被拋出的精靈球,緩慢在半空中劃出一條紫色曲線後,落在命運多舛的四顎針龍額頭,便將這隻究極異獸化作紅光收入了其中。
…
寂靜的氣氛突然出現,隔閡形成的厚重牆壁,相應在兩人之間生出。
一直等到最有眼力見的耿鬼,撿起地面上不再搖晃的精靈球,率先打破這股異樣氛圍遞給信長。
淪陷在黑暗組織種種罪行回憶里的科拿,這才像是靈魂重新回到裝載她的軀殼一般,聲音低沉的說到:
「我以為洛奇亞的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可是我錯了,你行事越來越踐踏規則,現在甚至還要囚禁精靈,把它們當做沒有生命的工具…」
科拿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眼底也流露出了些許失望,畢竟雖然她是戰鬥派訓練家,曾經也或多或少殺死過野生精靈,但是將精靈當做貨物工具的這種事,她時至今日依然接受不了。
手握四顎針龍精靈球的信長,則靜靜看著到達情緒失控邊緣的科拿,臉上冷血表情漸漸平靜,長長呼出一口氣,收斂毒紋朝她輕聲說道:
「你竟然會擁有這樣的想法,難怪橘子群島會在你的帶領下,逐漸被關都聯盟跟各大家族蠶食,日漸走向衰敗。」
「對敵人的仁慈容忍,就是對自己對身邊人的殘忍放縱。」
「愛,面對的只能是自己人,精靈也同樣如此。」
「另外,你真的認為達馬嵐其,或者其他聯盟高層手腳乾淨嗎。」
說罷,信長眼神一凌慢步走到科拿身前,直直盯著她失去色彩的雙眼,大手一揮嗤笑道:
「別傻了,不管是精靈解剖研究,還是精靈活體實驗,各大聯盟都站在世界最前列。」
「技術革新不僅僅是說說而已,這裡面包含的是所有犧牲生靈的血和淚。」
「如果橘子聯盟想追上這些聯盟,那就必須使用跟他們相同的手段,甚至要比他們更狠、更加殘忍。」
「任何天真的想法,都不應該出現在一位聯盟高層的腦海中,你明白嗎。」
聽著信長一層一層的揭開真相,把血淋淋的現實自己擺在面前。
始終不願去相信這些,但心底卻又隱隱有所猜測,知道聯盟各種內幕黑暗的科拿,頓時身體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趕忙上前扶住科拿的迷唇姐,看著訓練家精神支柱崩塌的模樣,同樣心裡有意見的她,扭頭狠狠瞪向一臉平靜的信長,便使用心靈感應惱火說道:
「你跟你的精靈難道沒有羈絆嗎,倚仗著別人傷害無辜精靈的理由,自己卻心甘情願的墮入黑暗,你這種人沒有資格在這裡教訓科拿!」
村落內的所有精靈與科拿、信長,心底都聽見了迷唇姐的硬聲反駁。
不過,緊緊圍繞在信長身後的毒系軍團,雙彈瓦斯、阿柏怪、叉字蝠、尼多王、毒藻龍、阿利多斯、三首惡龍、龍王蠍、妙蛙花。
包括從地面陰影探頭的耿鬼,豎立在肩頭的臭臭泥,小心翼翼鑽出衣領的百變怪,面部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
只有聽見迷唇姐心靈感應後,不慌不忙彎曲胳膊將四顎針龍精靈球,塞回戰鬥腰帶的信長,臉上浮現出一抹讚許的笑容,口中悠然說道:
「羈絆嗎,不,雙彈瓦斯他們都是我最珍惜的家人,所以我才更不允許其他人傷害他們。」
「也正因如此,無論墮入黑暗,還是踏足無邊地獄,我都要使盡一切手段,拼死保護身後我愛著的,以及愛著我的生靈們,哪怕這真實世界有多麼殘忍。」
「或許我的道路,就是…」
「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