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座金字塔是由一種比普通花崗岩更黑的、同樣堅硬的石頭建造,但它不像是一座聖殿。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在它的塔頂位置,被一塊巨大的、淡黃色的石頭所終止,那塊石頭似乎是一個底座……
——弗雷德里克-路易斯-諾登,《埃及與努比亞遊記》,1757年】
在現代人的印象中,金字塔是黃褐色的,像沙漠一樣。
但那只是被風沙剝蝕和人為破壞後的樣子。在古埃及,在那些龐然巨物剛剛矗立起來的時候,之如胡夫金字塔,它的外牆由經過打磨的白色石灰岩覆蓋,因而會在陽光下閃耀著白光,像與天空連為一體。
那也正是古埃及人對金字塔的理解,去往天國的通道。
吉薩三大金字塔,胡夫、哈夫拉、孟卡拉,都是如此。
吉薩大墓地就只有三座大金字塔,以及獅身人面像、一些瑪斯塔巴與小金字塔。
可是,在18世紀的丹麥海軍上尉兼探險家弗雷德里克-路易斯-諾登的筆下,那本記載著他於1737-1738年在埃及與努比亞兩地遊覽探險的出版物中,記載著吉薩墓地還有第四座大金字塔。
就在那裡,與胡夫等三大金字塔「幾乎在對角線上」。
而且,弗雷德里克稱「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這座金字塔的頂峰與別的金字塔不一樣,不是錐形的,卻是被一塊巨大的淡黃石頭壓在頂端位置,形成一個無法說得清楚的、類似立方體的形狀。
那塊石頭就像是一個底座,承載著什麼的底座。
黑金字塔。
現代人從未見過的、只存在於弗雷德里克筆下、考古學家眾說紛紜的一座遺落的金字塔。
……
就在陳家華運出了第十具女屍後,身影又再消失在甬道階梯水位之下的時候,小旭話聲剛落,納斯塔森金字塔驟然震動起來,大地的戰慄更甚,但前線人員們的神經繃緊已久。
他們早就準備著發生這種變化了,各個位置都放好了舊印石,隨時可以結舊印網。
「我們的敵人要行動了。」小旭說。
在經過2300多年的風化崩塌後,納斯塔森金字塔只剩下約3層樓的高度。
此時的劇烈震晃卻沒有使它進一步崩裂,它在升高,震晃引起的轟然聲響似是千萬民眾的哀嚎慘叫,又似是無數信徒最為虔誠狂熱的誦念聲。
「小心……」鄧惜玫頓時呼喊,她的靈知最高,也就最先感受得到這股力量的龐大。
仿佛是數千年來的滄海桑田,全部都壓在了這一個時刻。
隨即,身在這裡的每一位前線人員都能感受到了,手上的理性監測石紛紛閃起鮮血般的紅光,力量衝擊之猛,轉眼間就使一些人員的理性監測石湧出裂紋,他們當即痛苦地捂住腦袋,不能自控的倒地……
只不過,像蛋叔、馮佩倩、哈伯德-斯科特、科姆巴羅夫這些各大組織的骨幹核心,都還能撐住,他們合力發動起了舊印網。
「啊!」孔雀一聲暴喝,既是因為顧隊長生前死後所遭受的種種經歷而生的憤怒,也因為全球各地受災民眾的種種慘象而生的哀傷,「我是大地城的孩子,但我不會再讓大地城出現!」
與此同時,墨青、金柱子等幾人,亦都使盡全力。
就讓大地城,只存在他們的幻想當中吧。
這一張衝起的舊印網,籠罩住異動的納斯塔森金字塔。各國人員都在全力而為,他們的國度都在受災之中,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無辜的民眾死去,不管以前和往後又要怎樣的紛爭,在這場滅世大洪水面前,只有合力才能生存。
只是,這張舊印網剛一落下就已微微晃動,網中的怪物在壯大、在奔騰、在呼嘯。
亞馬遜河,密西西比河,伏爾加河,多瑙河,萊茵河,尼羅河……
種種的滔天洪水席捲著城市,席捲著民眾的慘叫。
「小心,有幻象衝擊……」鄧惜玫可以出言提醒,卻無法讓事情不發生,或者替眾人把衝擊消化下來。
嘭嘭嘭,頓時有更多的理性監測石爆開,更多的各國前線人員被狂風捲來的痛苦淹沒,就連蛋叔、孔雀、哈伯德等這些主力的面容上,也有了更多艱難的神色……
隨著大地再一下劇烈的顫動,舊印網閃了一閃。
也就這一瞬間的空隙,網中的怪物猛然衝出。
只有3層樓高的納斯塔森金字塔在洪流的巨響當中,轉眼之間,聳入雲宵。它仿佛把大地也撐開了,變得巨大的體積使周圍試圖困鎖它的眾人受到爆炸衝擊般紛落四處,更多的理性監測石化作碎片。
「那……」馮佩倩驚聲,落地的同時瞪大了眼睛,她聽於隊長說過那樣的事物……
眼前金字塔的塔面全然是黑暗的顏色,而那決不是因為是黑色花崗岩,
卻像是發黑的骨頭。
「黑金字塔。」小旭望著眼前的龐然巨物,因為雙方力量的懸殊,一向僵硬的面容都微微變色,「弗雷德里克記載的黑金字塔……這果然是一場爭奪,白金字塔是埃及,黑金字塔是庫施……」
他們艱難地看到一點點這座黑色巨塔的塔頂景象,卻又無法名狀那裡的扭曲,只能說像是一塊類立方體的黃色巨石,暴烈的陽光照曬下去,那猶如是一個金光閃耀的王座。
但他們隨即就知道,那還只是底座,從那片扭曲空間湧出的萬物的血肉畸結在一起,形成一小片血肉森林,宛如是一張座椅,還有水在其中流動,分不清是洪水,還是黑山羊子宮的羊水……
那些小公羊信徒,已經為迎接它們信奉的神明的降臨,做好了準備。
那洪流聲響,夾帶著他們的呼喊,「克爾瑪」,「克爾瑪」
小旭、鄧惜玫等人,都猛地一下會意過來,那就是「努比亞-阿蒙」的神名,那就是那幫信徒呼喚的存在。
小公羊之神克爾瑪
克爾瑪,卡里馬……發音上不過是只有一點點微小的差別。
附近的卡里馬小鎮,這就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