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遠兄弟二人聽著他娘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娘,所以我們三兄弟走到這一步,都是你故意的是嗎?」
謝知遠心痛的看著他娘,他不明白,好好的家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既然痛恨妾室,為什麼還要給他們張羅著納妾,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我要不是為了你們,我怎麼會願意做那些是事情?」
謝老夫人不明白兒子為什麼會這麼責怪她,如果不是她的努力,他們哪裡有如今的地位。
看到她不知悔改的樣子,謝知遠冷下臉,指著一旁地上如爛泥一樣的謝明珠道:
「你養著這麼個不知來歷的混帳,也不願意養喬姨娘生的孩子,你為了我好,你容不下一個謝家的女兒也是為了我好?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母親啊,你可知道你親手養大的女兒,她做下的那些惡事?」
「你可知道兒子身上的毒藥是誰下的,拜你所賜,就是您這位好女兒指使王副將乾的,你可知道,謝家軍與兒子的命,是誰救的嗎?」
謝知遠看到她強橫的樣子,直接說道:「我告訴你,你兒子的命,就是那位被你丟棄的,喬姨娘生的女兒,我的親妹妹母子救的,要不是他們母子,如今的你,白髮人送黑髮人,恐怕已經給你兒子發喪了。
謝家軍沒有糧食,挨餓受凍就會導致最壞的結果,城池失守,我要是死了,謝家還有未來嗎?
你得好女兒,野心大得很,她是要以謝家為踏板,踩著我們的血肉,去博一個從龍之功呢!」
「呵,諷刺嗎?」
「滿意了嗎?」
「兒子軍中事務繁忙,不能在母親身前盡孝,恕兒子不孝,您好自為之!」
謝知遠將話說完,跪在地上對著的崔氏磕了一個頭以後,就大步離開了靜安堂。
一邊走一邊落下一滴淚,他一生治軍嚴苛,眼皮下容不得這種髒污的事情。
卻不想,他的母
親竟然會如此的不堪。
至於父親呈給他的那些,他還沒有看完,他知道,這個家已經被毀了,可他卻沒有辦法怪弟弟妹妹。
他知道,是自己的母親欠他們的,欠他們母親的。
也是他欠那個血緣上的妹妹的。
靜安堂里,剩下的兩人,同樣是一臉痛色。
謝斯年看著自己的母親旁邊的,他曾經放在心裡的妹妹,一字一句的說道:「謝明珠涉嫌勾結軍中將士,迫害一品將軍,並與敵軍勾結,皇上要求從重處罰,刑部的人馬上就來了。
母親,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果然繼承了你的狠辣,謝明珠,你好自為之。」
謝明珠從謝將軍說出中毒一事時,就已經傻了。
如今對於謝二哥的話,更是嚇得半死,她不停哭著,卻說不出一句話為自己辯解。
謝斯年看著自己母親,「您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們,其實說來說去是為了您自己吧!」
他冷笑著,平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您低不下自己高昂的頭顱,哪怕是喬姨娘已經病逝,你也不願意認錯,也不願意好好待三弟,試問這麼多年,三弟爭什麼了嗎?」
「五歲那年,三弟可是能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母親你猜,他後來為什麼會泯然眾人?你總是在用自己的猜測去傷人傷己,母親,你太讓我失望了。」
謝斯年幾乎是顫抖著說完這番話的,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會是這麼不堪的一個人。
可是父親給的證據,大哥給的證據,沈家兄弟二人的話就刻在他的腦海,還有新晉的少年將軍,那張跟他跟三弟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都在訴說一個真相,那就是,他的母親真的將真正的妹妹丟了出去。
而她抱回來養的這個
,就是一個狼心狗肺,永遠養不熟的白眼狼。
刑部的人來的很快,當著謝家父子的面,將謝明珠像拖死狗一般從謝家拖了出去。
只留下謝老夫人一臉恨意的盯著地上的夢姑,還有謝丞相父子二人相顧無言的看著她。
謝三再次走進謝家,心裡感觸良多,這個像牢籠一樣的地方,困了他的大半輩子。
今日與他們做個了斷,往後,他只做自己!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靜安堂,身後的文白等人手裡拖著馬氏,扶著孫婆婆,還有當初給他娘算命的老尼。
「謝丞相,證人都在這裡了,我娘的死,是您的這位好夫人一手造成。
我妹妹在馬氏手下,挨打受累的餓著肚子求生存,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您那位好女兒,卻還不放過她,還將她的丈夫殺害,害的我妹妹年紀輕輕就守寡,還要養活四個兒子。
好不容易我妹妹熬過了苦日子,活的稍微像個人了,您這位好夫人,夥同崔家,又是殺手又是流氓的,就想著弄死怎么妹妹,毀了她的清白,你說,她怎麼就不能放過我們兄妹呢?」
「為了成全您與這位崔家大小姐的婚姻,喬家幾十口人被人陷害的身首異處,如今早就化為了一捧黃土,您說,我該不該替喬家謝謝您二位呀?」
謝三冷漠的說完,指著地上的幾人開始吐露崔氏曾經的罪狀。
馬氏更是將當初如何換孩子,老夫人是如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兒全說了。
孫婆婆的小孫女更是將自己祖母曾經被害的過程在丞相面前說的一清二楚。
老尼姑也說了當初騙喬姨娘說肚子裡的孩子克母,需要去莊子上住一陣子是假的,去莊子上只是為了崔氏有機會換孩子而已。
今日種種,讓本就心力交瘁的謝丞相,「噗」一口血吐了出來。
「爹,爹你怎麼了?」
謝斯年抱著自己的父親,眼裡閃過擔憂,父親最近被刺激的太狠了。
謝三看到他吐血時,心也跟著揪起來,伸出的手在看到他被二哥扶起來的時候,又縮了回來。
謝老夫人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看著他們父子幾人,「是啊,全部是我做的又如何,這麼多年,該我享受的我一樣不少享受,呵呵,喬氏那賤人,到死都沒能進了謝家的祖墳!」
聽到她到了這一步,還這麼囂張,謝丞相擦了下嘴邊的血,「斯年,我要休妻,你不會怪我吧?」
「爹?」
「謝銘,你敢!」
謝斯年聽到他爹休妻的時候,心裡一陣苦澀。
而謝老夫人,卻嚴詞呵斥的開始痛罵:「休妻,你憑什麼休我!」
憑什麼?
呵呵,她做了那麼多惡事,竟然還在說憑什麼?
她怎麼會如此的冷心冷肺?
謝三不願意看他們夫妻扯皮,丟下馬氏等人就轉身離開了。
他今日來,只是將事情的真相說清楚。
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轉身看著謝斯年父子,「謝丞相,崔氏生的女兒,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煩請您給他們找到親爹,我不想憑白養了別人的孩子。」
話落,他轉身大步離開,只留下一臉震驚的謝斯年,還有滿臉怨恨的盯著對方的謝丞相夫婦。
「娘,三弟說的是真的?崔氏生的不是他的孩子?」
謝斯年不敢相信,三弟的妻子,崔家的旁支小姐,竟然是這等教養的淫婦。
看到母親閃躲的眼神,他咬著舌尖,眼睛閉了閉,心頭閃過一陣悲涼。
為什麼?母親她到底為什麼啊?
親手毀了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