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天道
俗話說得好，老子天下第一。
這句話，絕非空穴來風。
千古以來，老子李耳震古爍今、威名赫赫，絕非等閒之輩。強如李浩玄這樣的人物，即便對自己的二哥李長生不服，也不敢對自己的大哥不服。
老子李耳青光一刷，胡二太爺神威立消，青光兩刷，立刻就將胡二太爺打回原形。
放眼三界六道，有此實力者，屈指可數。
此時此刻，眾仙神為之顫慄，一時之間，心中震駭到極致，恍如身處在夢境之中一般。
胡老太爺雖心中駭然，面上卻是不露聲色，眉宇之間，微微一皺，眸子寒光凌厲，似是想要看穿這位騎乘在青牛背上的老人。
可是，無論他怎麼看，眼前的這個老人，就如同一片虛影一般，朦朦朧朧，如同那清晨山間的濃霧，如同深夜月光下的露珠，如同吹拂過草原的那一縷清風，如同盛開在海面上的七彩長虹。
大道虛實，皆在其中，迷濛一片，讓人看得見，卻又像是難以觸碰。
道可道，非常道。
說來便是如此。
整片龍虎山，原本破敗的山河，在這一刻，已經盡數復甦，如同春回大地一般，熠熠生輝，一片綠草茵茵，山林之間，鳥獸尋覓食物，蜜蜂採集花蜜，蝴蝶飛舞。
這所有的一切，如同身處在另一個世界當中，渾然與這些在戰局之中的人無關。
胡老太爺目光掃過這片被老子李耳復原的山河，一時之間，感慨萬千，深吸了一口氣，緩聲說道：「你確實……足夠強大……」
「我？」老子一聽，卻是仰面大笑起來，眉宇之間，悠然自得，淡淡地說道：「大道為我，我為大道，強的，並非是我，而是這『道』。」
「道？」
胡老太爺微微一怔。
他修煉數萬年，實力早已經登峰造極，又豈會不知「道」？
只不過，他的「道」，未必是老子的「道」。
兩者聽上去，並無差別，但實則遙不可及。
真仙與大羅金仙，本就是天與地的距離，而一般的大羅金仙，與胡家三位老太爺這等人物相比起來，又存在著巨大的鴻溝。
原本，胡老太爺也認為，大羅金仙修煉到巔峰之境，說到底也不過與自己相差無幾罷了。
可沒曾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像，相比之下，老子更像是那無盡滄海之上的鯤鵬，翱翔於天地九霄之間，而自己，不過就是那茫茫無盡大海之上的一葉扁舟罷了。
這一葉扁舟，就算粗壯百丈，橫跨汪洋大海如履平地一般，終究是被限制在這一片海域之上。
而鯤鵬，入海為鯤，上天為鵬，扶搖直上九萬里，萬物為之驚嘆。
然而，大道虛實，在於此，又不僅存於此間。
興許，現如今，他們所看到的老子李耳，也只是大道所展現出來的冰山一角罷了。
「太古初期，盤古開天闢地，諸神魔於天地之間遊蕩，我有幸得蒼宇一絲靈氣，化作神狐，不敢妄自菲薄，潛心於修煉之中，萬年時間，我歷經千戰不死，縱橫九州萬界，諸仙魔鬼神見我亦退讓三分，朗朗乾坤之下，天地五行之間，無一處地方，可擋我的腳步……」
說起昔日往事，胡老太爺面露傲然之色，目光幽邃。
這一刻，他整個人威嚴萬分，氣勢凜凜，周身上下，衣衫無風自動，一股流光在他身旁縈繞，似是將他整個人遮掩住，這一瞬間的他，隱隱約約，也像是踏入融道境的修煉者。
無盡的威勢，看似平淡，實則波濤洶湧，似是那汪洋大海一般，隨時可能掀起驚濤駭浪，淹沒天地山河。
眾仙神看到這一幕，一時之間，驚呼不已，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
「他……莫非也已經踏入融道境？」
「這傢伙之前藏拙……」
「這……這……胡老太爺這實力，太……可怕……沒想到他隱世多年，一直以來，也在隱藏著自己的實力……」
「……」
天界之上，眾仙神一個個滿臉駭然，似是都沒有想到。
四御神殿之中的大帝，這一刻，也像是凝目細看，心中沉重幾分。
胡老太爺當之無愧胡家第一人，修煉的實力，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這一下……老子李耳，能否救渡人世，只怕……只怕……尚未可知！
難怪，在此之前，龍虎山所發生的一切，胡老太爺都視若無睹。
也難怪，胡老太爺竟然敢反天道而出。
一般的大羅金仙，又豈會狂妄到認為，自己能與天道相抗衡？
更何況，是胡老太爺這種太古時期，經歷過神魔大戰人物，他應該更加小心謹慎才對。
胡老太爺敢反天道而出，妄圖想要占據人間界，與天、地兩界三足鼎立，也是因為，他自身已經達到了無比強大的境界，以他現如今的能力，開闢山河，成為一個世界的霸主，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任誰都清楚，人間界雖是三界之中，最弱小的世界，卻是擁有最強大的潛力。
千古以來，無數神佛，無不是從人演化而成。
人類，是成就一切神魔的基本，只要占據了人間界，那麼……胡老太爺這等人物，等上一萬年、兩萬年，就足以培育出無數強大的仙神。
時間雖長，但對於胡老太爺這等不死不滅的人物來說，再長的時間，也不過是彈指之間的過眼雲煙罷了。
到那時，戰歌一起，三界盡數硝煙，浩瀚蒼宇之中，無數仙神相互殘殺，三界必將重回太古時期神魔之亂。
騎乘在青牛之上的老子，淡淡一笑，開口說道：「你的過去，確實已經足夠輝煌……能在神魔亂戰之中，千戰不死，放眼三界六道，恐怕……也只有你一人……」
他微微頷首，面帶微笑，似是對胡老太爺也流露出了認可。
胡老太爺的輝煌，確實無法被歲月所泯滅，即便……這一刻的他，與天道為敵。
但天道大公，自然不會因為一人一時的善惡、得失，而去否定一個人。
胡老太爺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老子，心中卻似是有一絲絲敬畏。
強者，往往寂寞。
更何況，是像他這般，站於高山之巔的強者。
他不需要山下螻蟻的仰望與讚美，因為對於他來說，這些人的言語，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
但是，若是同階強者的認可，卻足以讓他們激動不已。
在這一刻，胡老太爺也將老子，視為自己這一生之中，最強大的對手，沒有之一。
縱然，太古時期神魔亂戰之中，他遭遇的神魔，不計其數，有隻手破蒼穹的真神，有一眼幻滅世界的真魔，有屠戮九州怒嘯天神的狂妖，有敢與伏羲、女媧叫板的梟雄。
但那些人，即便再強，也早已經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之中，不復存在。
胡老太爺面對這些已經消失的強者，存有足夠的尊重，卻沒有絲毫的敬畏，而在這一刻，面對老子李耳，胡老太爺卻像是湧現一股敬畏之心。
懷有敬畏之意，去面對這個對手，也許，才不至於，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我獨創『萬古十三式』，冠絕寰宇，今日……我以我這最強神通，與你一戰……」
胡老太爺狂吼一聲，整個人剎那之間，氣勢全開。
滾滾的威勢，震天而起，浩瀚神威，沖霄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