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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楓葉如血

2024-08-20 22:04:34 作者: 玉兔搗藥去
  「它又動了,朝著一號方向?」

  「這是在幹什麼?」

  「收集血液!」

  只見一號倒下的地方,駝背老人站在旁邊,用完好的左手解開腰間挎包。霎時,地上屍體的脖頸位置便源源不斷地鑽出腥紅,齊齊湧入那隻灰色袋子。

  汩汩~

  一號的屍體很快縮水,原本略顯乾癟的挎包稍微鼓脹起來,皮面上還滲出幾點詭異的猩紅。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在做什麼?但不能讓它這樣繼續了!」

  指揮室里的疤臉負責人拿起對講機吩咐:「不管用什麼手段,哪怕是炮擊!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消滅它!」

  「是!」

  針對槍械武器可能無效的情況,有上級兜底,在場的SIT部隊迅速展開新一輪行動。

  嗡嗡嗡嗡~

  十幾架攜帶炸彈的自殺式無人機開始在遠處升起,朝駝背老人的方向逐來。

  駝背老人慘白的眼珠盯著遠處襲來的無人機,沒有反應。

  它腦袋360度旋轉一圈,似乎感受到四周許多帶有惡意的視線,歪了歪頭,張口一吐,無形的氣息逐漸朝四方滲透。

  咔嚓——

  就像播放電影片段似的,空間此刻仿佛卡了殼,整片楓葉小區內的光線倏地暗了暗。

  等這些動作完成,它又慢慢抬起那隻詭異左手。

  咚!

  又是一聲悶響,與此同時,埋伏在老人左側不遠的一層樓房內,又有一名隊員的腦袋憑空爆炸!

  「十,十號也死了!」

  站在十號旁邊的九號隊員近距離見證隊友悽慘的死狀,一手抹著臉上濺來的紅血,聲音逐漸發顫。

  「九號撤退!它朝你那邊過去了。」

  「收,收到!」

  九號背起BT-96k半自動卡賓槍,哦不,是背起燒火棍就邁開大腿,衝出一樓大門,狂奔著遠離駝背老人。

  另一邊,在駝背老人繼續朝十號屍體方向行動時,自殺式無人機也已經趕到對方頭頂,紛紛開始引爆!

  轟!轟轟轟轟轟!

  炸彈爆炸造成高熱和衝擊波,帶起一團團黑霧,瞬間導致駝背老人身上坑坑窪窪一片。

  四濺的火苗甚至引燃了附近栽種的高大楓樹,不一會兒,株株青木化火樹,生起濃煙滾滾。

  「天照大神在上!」

  「有,有效了!」

  看到火場之中,怪物身上出現明顯的傷勢,潛伏在各處的小隊成員無不振奮。

  「哈哈,再強大的怪物,也敵不過現代兇猛的火力,額……」

  就在眾人還在振奮之際,緊接下來的一幕,卻如冰水當頭澆灌,又讓他們火熱的心迅速冷卻。

  「那,那黑氣回去了!」

  「身體的傷勢在復原!」

  「怎麼辦!」

  只見原本炸出的成團黑氣,很快又翻轉著吸入駝背老人的身體,它身上暴露的坑洞也隨之消失。


  駝背老人站在灼熱火勢之中,仿佛從煉獄逃出的惡鬼。那雙不時轉動的眼珠一如既往,是不帶感情的死灰渾濁。

  它一步一步,仿佛是設定好程序的機械般,依舊執著前往十號屍體的地方,頓住,解包,收血。

  除了這場火,一切似乎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混帳!」

  由於爆炸將附近監控摧毀,疤臉負責人此時站在高樓護欄處,拿著高倍望遠鏡縱觀全局。

  等再次見識到相同的一幕,他死死捏住拳頭,心中對這怪物把他們視若無睹,摧殘同僚屍體的行為憤恨不已。

  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將自己剛才觀察良久得來的猜測向眾人道出:

  「不要恐懼!」

  「這怪物殺人的手段也許有距離限制,它殺死的人按照方位,都是離它最近的地方。」

  「注意!全員拉開距離!」

  「準備動用從自衛隊調來的榴彈發射器和單兵火箭筒!火力覆蓋!把那東西炸成灰!」

  疤臉負責人就不信,這怪物灰飛煙滅還能復原!

  至於活捉目標一事,這種東西的危險性明顯不是情報里的魚怪可比,疤臉負責人已經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不可能讓一群人上去送死,哪怕後面可能會有上面的大人物問罪!

  「竟是如此!不愧是大人!」

  眾人聽令後,不少靠近駝背老人的成員開始遠離對方所在。

  果不其然,後撤期間再度犧牲兩人後,似乎沒了目標,駝背老人霎時呆愣在原地,那隻死亡左手半晌沒有抬起。

  「這個死亡距離?」疤臉負責人握著高倍望遠鏡,眼睛眯了眯。

  「長官,最後一具死亡的成員,距離目標約三十米!」

  有精通測距的現場成員收起伸直的手臂及拇指,已經計算出來。

  「好!」

  又收集到一個情報,疤臉負責人心情略微激動,接著看向遠處的詭異老人,眼神又是一凝。

  「它抬起那隻斷了半截的右手幹什麼?」

  難道還有手段嗎?

  只見駝背老人正低著頭顱,看向自己斷成半截的右手處,一團團黑氣在對方體內規律遊走,朝右手匯集。

  那裡原本整齊光滑的蒼白切口漸有肉芽生出。

  這是想要?

  不管是什麼,怎麼可能讓你輕易得手!

  「八嘎!阻止它!火箭呢?」

  「來了!」

  咻咻咻——

  轟轟轟轟轟——

  一發發燃著尾焰的大威力彈以超音速擊中目標,駝背老人在接二連三的火力轟炸下,體內的黑氣翻湧不定,終究難以維持平穩。

  嘣!

  某一刻,伴隨著漫天飛揚的塵埃,駝背老人的軀體猛地爆開,散作一團黑霾。

  「這下,可算……不可能?!」

  疤臉負責人瞳孔猛地一縮!

  這究竟算什麼啊!


  雖然被炮火摧毀成縷縷輕煙。

  可等無邊塵埃一落,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卻還是那個它。

  駝背老人。

  只不過,這個它長出了區別於慘白膚色的烏黑右手,而且背脊越發地佝僂。

  疤臉負責人見此,緩緩閉上眼睛,細細回想剛才的每一幀片段,心裡漸漸生起絕望。

  「這怪物、黑氣……究竟他嘛是什麼!」

  難道此地綻放的煙火將要成為他們最後的禮葬嗎?

  駝背老人又一次復原後,歪了歪頭,有了新動作。

  似乎明白自己腿腳追不上這群靈活的猴子,它慢慢抬起右手,顫顫巍巍地伸進灰挎包,沾了沾紅水,便在左手掌心開始劃拉,劃拉……

  緊跟著「撕拉」一聲!

  有星星點點灰白皮屑落下。

  嘭,嘭嘭!嘭,嘭嘭!

  疤臉負責人忽地將手放在心臟位置,那裡正突然做著不規律的劇烈跳動。

  下一眼,他重新望向駝背老人的所在。

  見到它幽幽看來的灰白眼珠,以及右手拎著的死皮,腦海靈光一閃,終於堪堪明白。

  他顫顫巍巍地舉起右手。

  「最後的命令!全員撤……」

  噗——

  疤臉負責人話音未落,七竅流血,倒在大後方堅硬的樓板上。

  「長官!」

  摔落在地的對講機響起驚呼,附近幾名成員聽到落地動靜,連忙過來探試對方鼻息和心跳。

  「沒有呼吸,心臟不再活動……」

  「犧牲了。」

  見是這種結果,幾名成員不由冷汗涔涔。

  「撤退!大人最後的命令是撤退!」

  「我們對付不了,這怪物是殺不死的存在!」

  「快撤!」

  一群SIT成員迅速收起各式裝備,花了幾分鐘時間,於慌忙中有序登上幾輛武裝車,油門一踩,風馳電掣地衝出楓葉小區大門。

  嗖嗖嗖!

  車輛如離弦之箭。

  「呼——終於出來了!」

  一名擔任駕駛員的成員直到看到小區外的熟悉公路,才鬆了口氣。

  「再快點,萬一追上來怎麼辦?」副駕駛上的人對剛才的遭遇依然心有餘悸。

  「已經最快了!」駕駛員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好吧。」

  過了十幾分鐘。

  副駕駛上的成員看著前方紅綠燈路口,面露猶疑:「奇怪,這條路剛才不是走過嗎?你看前面的明星海報……」

  「餵?問你話呢?」

  他見駕駛位的人沒有回應,撇頭一看,心臟差點爆炸。

  卻是駕駛位的同僚同樣七竅流血,正睡得安詳。

  「不!這不是真的!」

  副駕駛位的成員不可置信地大吼著,精神在連續高壓下仿佛瀕臨崩潰。


  他猛地轉回視線,恍惚之間,看到前方的紅綠燈路口慢慢褪去,重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層迅速放大、印著楓葉小區字樣的水泥圍牆。

  無人駕駛下,這架高速運動的車輛狠狠朝圍牆撞擊過去,留下一聲爆響!

  轟!

  十分鐘後,塵埃落定。

  呼~呼呼——

  風漸漸喧囂,原本寧靜的小區漸漸籠罩在一片火海下,照得片片楓葉如血透紅。

  小區大門位置,身後就是燃燒著的幾架黑色車輛殘骸。原本佝僂身體的駝背老人,此刻腰間挎包鼓脹而猩紅,身形隨著挎包血氣的溫養,又重新挺拔起來。

  爾後,它那顆腦袋又原地滴溜溜轉了一圈,直到面向東北。接著驀地化作一縷黑煙,眨眼銷聲匿跡。

  就在駝背老人消失的一刻。

  一直等候在附近,並未回到交番的富木太郎揉了揉疲憊的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前方的彌天大火驚駭不已。

  這麼大的火,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著火啦!著火啦!」

  他驚慌之下張大嘴巴呼喊,結果裡面無人應答,這種異常讓他心裡又是一沉。

  之前一直沒有動靜,富木太郎還以為今晚目標沒有現身,可看現在這種情況……

  「總不會是失敗了吧?」

  他臉色難看,急忙撥打疤臉負責人的電話,卻久久沒人接聽。

  富木太郎的心情此刻徹底沉了下去。

  不得已,他趕緊電話通知消防等部門。

  至於前面的小區。

  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敢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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