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院門口,楊龍軍和方恆坐在火熱的太陽下,正一口一口吃著盒飯。
飯是楊龍軍買的,他覺得這次的事把方恆拉著一起,自己怎麼也得管飯才對。
不過他的錢不多,所以盒飯的質量實在算不上很好,不過方恆也不在意有沒有肉,以前在理髮店當學徒的時候,還沒這個吃得好。
就是量稍微有點少,就當是憶苦思甜好了。
喝了一口礦泉水,方恆拎著空飯盒去找垃圾桶,楊龍軍這邊卻是不妙,幾個社會青年一路打打鬧鬧,直逼他而去。
「唉喲——」
其中一人突然「一不小心」,撞在了楊龍軍身上,摔倒在地上的同時,還順手一把把他們的海報扯了下來。
楊龍軍眉頭微皺,一把將那人從地上拎了起來:「你幹什麼?」
「是我在問你!」
「唉喲!」社會青年突然捂著肚子,身體一軟就要再往地上倒,「打人了!」
幾個同夥也趕緊在一邊叫罵起來:「狗R的,你為什麼打人?」
「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你了,出手打人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報警報警!」
「120也一起打,人都打成這樣了,肯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
楊龍軍心裡冷笑,這怕又是李老太的兒子搞的鬼吧?
昨天晚上讓人半路偷襲他,結果被他揍了一頓,今天又想出新花招來了?
這龜孫子,還真是沒有下限啊。
既然這麼想去醫院,那我就成全你們!
不對,如果動手,那豈不是正合了這些傢伙的意?
倒是真打起來,肯定是要驚動警察的,一次兩次還好,天天這麼整,他也受不了啊。
楊龍軍讓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想著對策。
但幾個社會青年一直指著他的鼻子罵罵咧咧,口水都快噴到他臉上,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又讓他心裡惱火。
要是換了普通人,被幾個地痞這樣糾纏,結果會怎樣?
試問誰能做到唾面自乾?
衝動一點的人說不定當場就打起來,然後被送到警局調解,說不定還要賠醫藥費。
膽小懦弱一點的,害怕這些人天天來糾纏不休,說不定就忍氣吞聲,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看來這次的人,心機很深啊。
怎麼辦?
最後他看到一個傢伙腰帶上的鑰匙,突然有了主意。
這些人不動手是吧,沒關係,他幫他們動手。
於是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同時扯下他的鑰匙塞進他的手裡,然後捏著那人的手,對著自己的胸口就扎了下去。
一把防盜門的鑰匙,直接連根扎進了他的胸口,血一下就淌了出來。
幾個社會青年頓時懵逼了,這是什麼情況?
混了幾年社會,他們哪裡見過對自己這麼狠的人啊!
特別是被楊龍軍抓著手那人,臉都白了,鑰匙是他的,也拿在他手裡,而且還扎了那麼深!
搞不好都要捅到心臟了!
這萬一要出了人命怎麼得了,難道他能跟警察說,是鑰匙自己捅的,跟他沒有關係?
就算他說自己是無心的,那也不行啊。
這可是鑰匙啊,一般人用力扎都扎不進肉里去吧,誰無心扎一下能扎這麼深?
「喂,你們幹什麼?」
這時方恆匆忙跑了過來,一看楊龍軍被人刺傷了,當時就不能淡定了。
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兇傷人?
不對,這已經不是傷人了,這是想殺人啊!
「這不關我的事啊!」
其他幾個社會青年一見事情不對,轉身就想跑,但方恆哪裡能讓他們如願,一個箭步衝上去,幾下就把他們撂倒在地上。
「你怎麼樣?」
「沒事,」楊龍軍搖了搖頭,「報警吧。」
警察很快就趕來了,一見楊龍軍傷勢這麼重,當場就送進了醫院,那幾個社會青年,則全部被帶了回去。
這事已經屬於故意傷人的範疇了,後果很嚴重。
……
在醫院做了一通檢查,楊龍軍就很順理成章地住院了,而且還是住的還是單間。
兩個警員對他也比較熟悉了,畢竟前幾天才弄出那麼大的事情,想不認識他都難。
做好了筆錄後,兩人安慰了幾句,便匆忙離開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啊,你這麼厲害,怎麼還被他們扎了?」
關於這個問題,方恆已經憋很久了,他怎麼都想不通,幾個小混混而已,怎麼就能把楊龍軍傷了。
「不是他傷的,是我自己。」
方恆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什麼,你自己扎的?那你……」
「噓,你小聲點!」
楊龍軍把情況給方恆分析了一遍,然後說道:「你說說,當時我要是不這麼做,還能怎麼辦?我不也是沒辦法嗎?」
方恆認真地想了想,的確是沒什麼好辦法。
就算報警也沒用,那伙人就是在那裡謾罵,又沒真的動手,警察來了也就勸勸了事,說不定還真要給那個假裝被打的人做檢查。
果然對付壞人,只能用這種壞的方式嗎?
「但你也不能把自己傷這麼重啊!」
「沒事,死不了的,」楊龍軍笑道,「不過這種事情,我來做就行了,你千萬別這麼做。」
他是了解方恆的,人太單純,做不出這種碰瓷的事。
所以這種不夠光明磊落的事,就讓他來做好了,方恆只需要負責正面形象就好。
「但繼續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方恆說道,「總感覺我們太被動了。」
「是啊,所以我決定了,再去碰一次。」
「還要碰?」
方恆感覺心臟都不好了,這人不要命了是吧?
「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你懂的。」楊龍軍笑道,「就是痛一下而已,不過這點痛苦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他被壓在那座山上幾十年,什麼樣的痛苦沒有承受過?
而且仔細想想,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悲哀?
如果把他換成一個普通人,沒有實力動用暴力手段,沒有背景可以依靠,除了忍氣吞聲、息事寧人之外,想要反抗不公,這可能就是唯一的辦法。
「不行,」方恆搖頭道,「這種辦法用一次就夠了,現在我們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那你說說,還有什麼好辦法?」楊龍軍問,「別說找你師父,要是次次都找你師父,那還要我們有什麼用?」
方恆想了想,最後說道:「這些人肯定是有人指使的,我們把那個人找出來。」
「然後呢?」
「然後,我去找他談談。」
楊龍軍差點被嗆到,怎麼談?
「你去跟這種人講道理?」楊龍軍道,「方恆啊,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點?如果這種人能講得通道理,他們就不會做壞事了!」
「我先試試,萬一可以呢?」方恆道,「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見方恆堅持,楊龍軍深吸一口氣。
方恆要去談,那就讓他去談吧,不讓他去碰碰壁,他是不會了解社會險惡。
而且不管怎樣,都要把背後指使的人找出來。
「那行,我祝你好運。」
方恆拿出電話,給劉經理打了過去。
劉經理在西林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很快就查清楚了。
「方恆老弟,這個孫禮不過是個小角色,要不我出面幫你解決了?」
「不用了劉哥,這是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呵呵,那好,」劉經理笑道,「對了,海報已經全部掛好了,而且我已經給所有店鋪下了通知,以後凡是趙乾的家人、朋友,包括他公司的同事,同事的家屬,凡是能夠查到的人,都將被列入西之林的黑名單。」
「劉哥,這會不會影響生意?」
「哈哈,這才幾個人哪,」劉經理大笑說道,「蘇總剛才打電話來了,他說如果這樣還不行,那就把趙乾家那個小區的人,全部列入黑名單里。
「再不行,我們西林市的店鋪就全體歇業,理由自然是因為趙乾家的事,影響了我們的心情。
「再不行的話,讓農場那邊也放幾天假,讓孫師長那邊也吃幾天葷菜。」
方恆:……
楊龍軍:……
「劉哥,這樣不好吧,」方恆道,「這樣損失就大了,不能因為我們的這點小事,就損失這麼多錢。」
「沒事,不會損失的,事後我們加幾天量,輕鬆就能賺回來。」劉經理道,「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有事給我電話!」
劉經理掛了電話,不由搖了搖頭。
這個方恆老弟,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分量。
他可是大師的親傳弟子啊,別說把西林市的店鋪停幾天,就算把全國的店鋪停了又能怎樣?
西之林現在缺錢嗎?
一點都不缺,光是今年,員工福利都漲兩次了!
總公司那邊還一直在催他擴展業務,現在整個西林市,連鄉鎮上都有西之林的店鋪。
再繼續擴展下去,不要幾年,西林市都看不到別人家的飯店了!
所以為大師的親傳弟子停業幾天怎麼了?
楊龍軍聽了劉經理的話,心裡嘆息不止,這豈是用一句殺雞用牛刀可以形容了。
有錢就是可以任性啊,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趙乾一家可以不去西之林吃飯,但他們公司的人呢?他朋友呢?
總有人喜歡去西之林吃飯的吧。
到時候所有人的怨氣都發泄在趙乾一個人頭上,甚至全市的人都不待見他,還要加上軍隊……
誰能不跪?
不過這樣的話,好像還是利用了巫俊的資源吧?
算了,如果較真下去,方恆也算是巫俊的資源,那這事也就不用辦了。
「好了,現在我就去找孫禮,」方恆掛了電話後,就準備出門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楊龍軍點點頭,不過他倒不是很樂觀。
趙乾這種人,或許可以講道理,但孫禮會吃這一套嗎?
這種人心狠手辣,說不定當場就得翻臉。
於是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如果孫禮真的讓人動手,那他就按照之前的計劃,再碰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