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元澈便馬不停蹄地行動了起來。
看著自己可憐巴巴的兩厘地,他只能嘆息搖頭。
沒辦法,他現在剛起步,實在沒勇氣去花費大量的靈石去租賃大的靈田,最重要的還有一點,他怕那靈田的防禦也如自家所贈送的靈器那般,堪比薄紙。
別說什麼一定會配備精良的防禦,要是坊市的防禦可靠,那為何大家還是喜歡自己設置一套獨屬的手段呢~
再者那些仙坊護衛,對於他們這些散修而言與那些劫修無甚區別,有些時候甚至更加令人厭惡。
「還是先把這兩厘地養好再說~」
至於後面的事情,等到手頭寬裕了再做打算。
不過現實卻讓其如遭雷擊,,,
很好,他家的靈田雖然只是宅邸附贈的,但本質應該是不差的,雖不是什麼靈奇土質,好歹也是靈氣充足。
而現在呈現的卻是一副萎靡之態,土壤中的靈氣若有若無,似是隨時消散一般。
元澈這才回想起之前他抽取土靈元氣用以孕吐【土靈珠】之事,恐怕這一厘靈田是要廢掉了,至少未來數年之內,如若不能日日呵護,加以靈液灌溉,差不多就要變作凡土了。
「幸而還有一厘地~」
作為獨苗苗,自是會得到成倍的呵護。
為此元澈先是動用了【沃土】之能,為其翻飛靈質,使其土元之力更加活躍。
之後更是拿出了【土靈珠】
這東西蘊含土之精華,應該對靈田有著不小的作用。
可惜的是,元澈試過了,這東西承載不了多少靈力,不屬於靈器之流,頂多算是一件奇物。
盤著珠子,揣摩了半晌,元澈最終決定化繁為簡,直接把【土靈珠】埋進了靈田裡。
「正所謂厚土以養木。」
道理是這樣說的,但元澈的真實想法是,以靈田濃郁的土氣溫養【土靈珠】,畢竟這件奇物太弱了,許是因為抽取的元氣來源只是那小小靈田的緣故,【土靈珠】的靈機很是稀薄,甚至可以說是虛幻~
順帶還能讓靈珠活躍地氣,讓靈植的生長環境大大改善。
元澈拿出了自己藏匿於胸口衣服夾層中的儲物袋,靈植種子這種東西還是要妥善保管的。
五顆種子花了他五十枚靈石,想到這裡,他就有種被騙的感覺,總覺得那築基修士騙他靈石,真的是,堂堂一築基修士,來騙他一介窮散修。
說出去也不怕讓別人笑掉大牙~
「算了,買都買了,也只能認帳了。」
總不能讓其找對方理論吧~
畢竟按道理來說對方明明可以明搶的,卻還偏偏,,,
還是只能嘆息一句散修命苦。
丹朱花的種子呈現為一種紅潤色,類似於瑪瑙,當然也不愧是靈植,頗為神異,置於手心就能察覺到一絲灼熱感,點點滴滴的火氣流轉於其中。
指尖微動靈力釋放於靈田之上,在飛沙術的運作下,一顆種子被裹挾其中。
「丹朱花屬火,因而初期不能以水澆灌,反倒是需要足夠的暖陽之力以做滋養~」
尋常修士需要早起接引初晨陽光把其精華匯入靈田之中,後續更是要在正午時分接引太陽暖蘊澆灌種子,這其中所要的靈力把控可不是一般的精細,差之分毫都會使得靈植的生長作廢!
可偏偏元澈卻是此道的行家,要論對靈力的把控他不說別的,光論細緻入微他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他的三元玄靈法,目前養的就是這水火木三靈。
不然他每日清晨朝日而修是為何,難道是為了那點靈氣?
拜託他又不是壽元將近,沒必要那麼趕。
厚養己身,穩升道途。
這才是他要的道路。
一邊想著,一邊運轉靈力,熾熱的火焰自其背後凝聚成兩面蚌殼虛影,赤色的光輝不住地匯入靈田之中,讓原本黑色的土壤流溢起了紅光。
而隨著紅色的躍動,周遭的空氣也隨之多了幾分暖意。
淡淡的靈力波動自靈田之中散開,在紅色的赤潮中撲朔起漣漪。
一棵赤色的幼苗拔地而起,嬌嫩的紅色葉片輕微搖曳,瞬時引動了紅潮的力量,蕩漾起無數光點,仿若一場微型的花火。
「成了,我果然是此道的天才!」
這真不是元澈自戀,畢竟他才剛入門靈植一道,就能立竿見影的種出新芽,雖然只是普通的九品靈植,但這也是一個極佳的開局了。
「道友~」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元澈的思緒。
「又是他?」
這傢伙到底想如何!
沒錯,門外的正是之前來叫門的鄰居。
他之前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不願意接觸,這傢伙卻還來。
目的何在呢?
思索再三,元澈暗自運轉靈力,髮髻上的玉簪流轉一陣光韻,以防萬一,他得隨時做好準備。
袖口一甩,靈波蕩漾間,大門隨之打開。
「道友何來?」
那是一個青年修士,面容俊朗,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眼中滿是親和,可元澈卻沒有因此而卸下警惕。
對面的修士見得元澈這副模樣也是一愣,而後笑著施禮道:「在下林昱,乃是道友隔壁的鄰居,今日貿然來訪,望道友見諒~」
說罷,又一次溫和地看向元澈,他沒有回答元澈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介紹了自己。
這讓元澈更加警惕,手中的靈力更是不加掩飾,頭頂的玉簪直接化作本相分化出七色,把林昱團團圍住。
「我再問一次,道友何來!」
怒意化作實質的靈壓,讓林昱為之一顫。
於是趕忙開口解釋道:「道友莫惱!莫惱!在下真的只是為了查探一番此間的主人是否遭難罷了,畢竟那日的打鬥波動太大了,我也只是一個鍊氣三層,因而不敢來相助,至於為何不去請仙坊護衛,,,」
「這些道友剛搬來可能不甚明了,咱們這西坊雖比北坊好上一些,但實質上還是一樣的,只不過是一群有秩序的壓榨罷了,那群仙坊護衛都是一樣的,在坊市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網。」
「如若我冒然把他們叫過來,說不得還會給道友平添煩惱,所以只能等第二日再過來詢問一二了。」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毫無錯處,再配合著青年誠懇的神色,元澈即使不信,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思索一瞬,便收了釵子,面色也不再冷厲,逐步溫和起來,當然那隱靈紗下的簪子依舊是布滿靈氣,隨時準備被牽引御使。
放心?不可能~
「道友有心了~」
「鄰里鄰居的,都是應該的~」
青年全然沒有在意元澈剛剛的「無禮」,反倒是一如既往地熱切。
「說來道友也是好機緣,竟然在鍊氣三層就有如此寶貝,當真是讓人羨慕啊~」
說著說著,青年不由得惆悵起來:「不像我,手中連一像樣的寶物都沒有,唯一的靈器還只是下品的符筆,無甚戰鬥之能~」
符筆?
這傢伙還是一個符師?
整個青空仙坊之中,要說最多的,也是最受歡迎的群體是哪種,符師肯定是首當其衝~
究其緣由,還是一個「易」字。
入門易,獲取易,使用易~
即使天賦不高也能入門,甚至多數散修也能繪製一些低階符籙。
材料獲取簡單,投入少,回報大,稍微入門的散修就能夠成批製作,進而賺取一筆不小的費用。
符籙本就是托以靈力封存著某種法術或是秘術的承載物,所以無需修士耗費大量靈力,只需一點就能瞬發。
便捷,且能用以保命,因而廣受歡迎。
「道友過謙了,掌握一門技藝已然很是了得,似我這般,你也看到了,多半是會被人盯上的~」
這話說的古怪,當然元澈就是說給對方聽的,但奈何對方壓根沒聽懂,反倒是一臉驚奇地看向了元澈身後的靈田。
「道友莫要說笑了,你看看,這丹朱花長勢如此旺盛,一看就出自深諳此道的靈植師之手~」
說完又看向元澈,眼神越發火熱:「道友如此年紀,就能如此,想來在靈植一道的成就必定非凡啊!」
「天才!道友一定是靈植天才!」
語氣誠摯,這讓元澈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這位了,他真的沒有任何壞心思?
當然這波互相吹捧,不管對方心下如何,元澈都給其掛上了標籤。
可交往,但點到即止,不可深交!
要麼這人是赤忱之心,要麼就是這人城府極深,演技極佳~
反正為了保險起見,就讓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