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小糰子在醫院裡已經住了三天,醫生也是一直找不到病因,把高國安和畢月英急得心急火燎的,也不敢給老家父母打電話告訴孩子的情況,怕父母的身體遭不住垮下去。但是好的消息是小糰子身上大部分的皸裂已經慢慢消失,直至到最後消失,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由於一直也查不到病因,加上病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好轉,醫生還是建議再最後觀察兩天,如果沒有出現新的情況就可以出院了。
後面的兩天,在小糰子的身上就出現了奇怪的事情,小糰子身上的皸裂全部快速消失,看不到任何痕跡,很快就恢復如初,但是慢慢的他的皮膚就出現了新的情況,皮膚慢慢的變得白裡透紅,甚至偶爾還出現流鼻血的情況。這時醫生也仔細的查看了小糰子情況,該做的檢查一樣不少,可是就是發現不了病因;也不能說沒有一點發現,只能說這個發現很奇怪,覺得匪夷所思。
小糰子的身體似乎大補過了頭,小傢伙的精神頭一天比一天足,一天的睡眠時間很少,白天人多的時候就各種鬧騰,晚上人少的時候,就睜著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在那裡揮手蹬腿;等自己把自己折騰累了,力氣用完了才慢慢地睡去,這後面兩天讓畢月英覺得比帶著孩子半年都累得慌,甚至有過之而不及。在他們眼中是小糰子的病情奇怪,恢復的速度太快,轉而又好的仿佛過了頭;後面兩天小糰子已經不再吃藥打點滴,但是這精神頭是一天比一天足,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而且小手的力氣增加了很多。
在畢月英給他餵飯的時候,小糰子突然之間把她手裡的勺子奪了過去,敲得木質小飯桌咚咚響,等畢月英費力把他手裡的勺子搶過來時,發現小木桌桌面上有一個個淺淺的小坑,手裡的勺子也變得有點彎曲了。
等到快出院的時候,小糰子的病情又出現了反覆,時好時壞;醫生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建議把孩子帶回家觀察。或者去其它醫院看看,畢竟在這個醫院也查不到病因,反而浪費錢。畢月英跟高國安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小糰子帶回家看看,如果不行就去其它城市看病。回家後小糰子的病情一直在反覆,左鄰右舍和同村的朋友過來探望的時候,提到了小糰子生病前一天的事情,最後覺得可能是小孩子看到了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才導致這樣。
這樣的說法讓畢月英心裡猛然一驚,覺得很有可能,但是她也做不了主,只能等高國安回來,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給小糰子請個大仙看看。晚上高國安忙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畢月英就拉著高國安在客廳坐下,準備商量請大仙的事情。
「今天王嬸她們來看小糰子的時候,說起了那天那個跳樓女人的事情,說是那個女人的男人在外面有個姘頭,那天被女的發現了,在家裡大吵一架,女的想不開一氣之下就跳了樓。」畢月英輕聲的說道。
高國安眉頭皺了一下,「這事別處去亂說,和咱家有啥關係!別沒事跟那群老娘們一樣,東家長西家短亂嚼舌根子,讓本地左鄰右舍看到咱外地來的亂傳謠,影響不好。」
畢月英也急了,「誰亂嚼舌根子了!王嬸她們的意思是,那天小糰子是不是看到了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才這樣的,老人不都說孩子眼睛乾淨,能看到哪些神神鬼鬼啥的嗎,你能不能想轍請個大仙來咱家看看;小孩子魂兒弱,是不是被髒東西纏上了。」
「瞎說什麼哪!哪來的邪神鬼祟?你也是上過學的人了,別聽風就是雨行不行。」高國安語氣稍微有點責備的意思。這下畢月英徹底急了,她看著孩子一天好一天壞就是不見康復,嘴都急出火泡了,每天看到孩子這個樣子,內心的煎熬外人很難感同身受;如果能以身代之,能替換小糰子,讓她多遭十倍百倍的罪她都認了。可是這不是她能決定的啊,小糰子生病的這段日子畢月英整個瘦了一圈,每天吃飯也沒什麼胃口,只是象徵性的吃一點點,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
「那你說怎麼辦!孩子天天來回反覆就是不見好,什麼方法都試過了,醫生怎麼查都不找到什麼原因,我看著心裡難受的都想跟孩子一起死了算了,可是我又心疼又捨不得,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土方子也試了,神仙也拜了,願也請了,可是有用嗎!」畢月英哭的聲音不大,卻透露著悲哀絕望。
高國安看見愛人這樣也是沉默無言,他怎麼也想不透自己和愛人也算良善之人,他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惡事,愛人畢月英更不用說了,性格溫柔嫻靜,看見可憐的人,別人還沒咋的呢,她都能先哭一鼻子,怎麼老天就不開眼讓他們碰到這樣的事情呢?原本每天都充滿幸福笑臉的家庭,這段日子一家三口大人都沒見過笑臉了。為什麼只說大人呢?因為小糰子醒的時候,還能咧嘴沒心沒肺的笑呵呵的玩鬧,好像生病的不是他一樣,這真是讓他和畢月英哭笑不得,又難受又欣慰,欣慰的是孩子沒有因為病情遭太多的罪。
「行了行了,我明天出去打聽打聽,問問朋友有沒有認識大仙的,保准給你找一個靠譜有名頭的大仙行不?」高國安看愛人這個樣子也只能妥協,同時心裡也希望這一次能有用,再這麼折騰下去,老家父母那邊也快瞞不住了,萬一老人聽到這個消息再有個好歹,這個家非得完蛋不可。
第二天高國安一大早就出去了,找朋友打聽誰認識大仙的事情,找了自己所有朋友打聽,結果認識大仙的有好幾個,沒辦法,只能找一個自己覺得比較靠譜的去請了。這天早上畢月英給小糰子餵好飯,把家裡收拾利索後,就在家等高國安。高國安一大早出門前就告訴她,今天上午就去請大仙,讓她把家裡好好收拾一下。大概九點半左右,畢月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就趕緊站起來到門口把門打開,打開門就看到高國安後面跟著一個身穿青色道袍,頭上戴了一頂道士帽,腳下穿著一雙老式布鞋的道士,看樣子有四五十歲了,道士背後面背了一個長方形布袋子。
畢月英趕緊把道士讓進屋,給道士泡好茶水後,雙手放在道士面前的桌子上。「仙師,孩子在屋裡睡著呢,您看現在是不是就去看看孩子?」畢月英小聲的對著道士問道。
「著什麼急!先讓仙師喝口茶水,歇一歇再去也不晚!」高國安看畢月英這麼著急,怕惹得道士不高興,假裝呵斥說道。
「是是是,是我著急怠慢仙師了,請仙師別介意啊。」雖然心裡都快急出火了,但是為了讓道士能給孩子好好看看,萬一惹得道士生氣故意放水就不好了,所以畢月英也只能白了高國安一眼後,盡力給道士陪著笑臉說道。
道士在客廳坐下後,先是用眼睛打量了一下室內四周,然後喝了一口茶水後也不說話,從放在桌子上面自己背來的袋子裡,拿出一個羅盤起身開始在房間裡面四處走動,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二位信士,降妖伏魔驅邪不能著急,得先一探二查三詢問,等確定根源,詢問清楚緣由,是惡是善自有分曉。」道士一邊拿著羅盤走動,一邊給高國安畢月英兩口子解釋。
「對對對,是我們著急了,仙師您慢慢看,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高國安賠著笑臉附和著道士。道士最後走到臥室,在小糰子身上來回看了幾眼,隨後從袋子裡拿出五張黃色的紙符,然後嘴裡開始念著咒語,每念一句就在小糰子身上貼一張,先雙腳再雙手,最後一句念的比前面的都長了那麼幾句,然後右手雙指捻符,把最後一張紙符貼在了小糰子的額頭上面,隨後雙手從小糰子雙腳開始,往上做發功狀慢慢推行,直至到頭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