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繼續詢問。
「你天賦不高,能短短一個月內修煉到練氣四層,那個女人絕對給你留下了大量資源,剩下的資源在哪?」
「用完了。」江平安咬著牙道,將憤怒和恨意藏在心裡。
「啪~」
又一鞭子落在江平安身上,抽得他身體劇烈顫抖。
之前有著護身符保護,戰鬥中幾乎沒有受過傷,就在不久之前被砍了一刀。
原來被打是這麼痛。
「老夫聽說了你的事,知道你有儲物法器,說,剩下的資源藏在哪了!」
「用……用完了。」江平安疼痛幾乎暈眩,他絕對不會說出聚寶盆的事情。
「找死!」
袁斌將鞭子翻過來,用鞭子的握把猛地刺入江平安右眼。
「啊~」
悽厲的慘叫迴蕩在山洞之內,令人不寒而慄。
站在外面的土匪偷笑。
「真是白痴,居然敢忤逆大當家的。」
「他就是傻子,有點能力就囂張了,大當家可是傳說中的練氣八層。」
「你猜這小子能堅持多久?」
「堅持不下去,馬上就說實話。」
江平安痛得暈死過去,但對方又打來了一鞭子,將他抽醒。
重新睜開眼睛,卻發現右眼已經什麼都看不到。
右眼被戳瞎了。
與地上的那些屍體一樣,對方好像對於刺瞎別人眼睛情有獨鍾。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剩下的資源在何處,老夫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讓你痛不欲生!」
袁斌下了最後通牒。
江平安僅剩的一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他要將這副面孔死死記住。
如果能活下來,絕對要殺死對方。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村民。
袁斌見對方不說話,臉色一沉。
「很有毅力,很適合修行,奈何你冥頑不靈,仙路已經走到盡頭。」
他蹲下身,從一個死去的乾屍身上挖出一隻血色眼睛。
看到這隻血色眼睛,門口的土匪們臉色突然一變,迅速後退了幾步。
仿佛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袁斌表情變得陰森猙獰。
「這顆眼睛是我從宗門裡偷出來的,為了這顆眼睛,我從築基跌落到練氣八層。」
「有人說,這顆眼睛是仙的眼睛,也有人說,這顆眼睛是魔的眼睛。」
「但無論是仙,還是魔,很多人都想將眼睛移植到自己身上,換取強大力量。」
「可最後都崩潰了,在死前承受了極為極大的痛苦。」
「後來宗門就用它來審訊犯人,審訊成功率高達九成,剩下一成的人是因為沒熬住,直接死了。」
「整個審訊歷史中,只有一個人成功,但那個人被老夫殺了。」
袁斌將血色眼珠重重按在江平安的右眼上。
「既然你不說,那就承受痛苦吧。」
說完,袁斌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對著門口的土匪說道:「看緊點,求饒了過來告訴老夫。」
「是,大當家的。」
門口的土匪恭敬說道。
待將袁斌送走,幾名土匪幸災樂禍地看向江平安。
「真是白痴,非逼大當家的用這招。」
「這段時間以來,就沒有人能夠抗住這顆眼睛的攻擊。」
「話說回來,這顆眼睛為什麼會讓人那麼痛苦?」
一名土匪疑惑問道。
「聽大當家說,好像是因為這顆眼睛會讓人不斷回憶最痛苦的經歷,一遍遍輪迴,輪迴一次,痛苦就會被加深一次,最終承受不住而崩潰。」
「若是沒有痛苦的經歷,那就會重複身體受過的疼痛回憶,並且重新作用在身上,不斷加重。」
「嘶~」
提問出題的土匪倒吸一口涼氣。
這眼睛也太恐怖了吧!
幾乎每個人都有不願意接受的過去,但這個在這顆眼睛的作用下,會重新經歷,而且會給你增幅加重。
這誰受得了?
終於明白這些屍體神情那麼扭曲了。
在幾名土匪交談時,江平安的身體開始顫抖。
他腦海里浮現出了最不願意回憶的畫面。
田地里,母親頂著火辣辣的太陽,用纖細的肩膀拖著繩子,身後是耕地耬車,她拉著車緩慢前行,膝蓋彎曲顫抖。
因為長時間的耕地,肩膀被磨出血痕,浸透麻衣。
「娘!快停下!快停下!」
江平安著急大吼,因為他知道馬上就要發生令他窒息的畫面。
但母親聽不到他的話,依舊努力耕田。
「撲通~」
母親倒在了農田之中,濺起一片塵土。
「不~~」
江平安撕心裂肺的大吼。
再一次看到母親倒下的畫面,就仿佛有一把錐子,狠狠地刺在了自己的心臟,無法呼吸。
年少時的江平安看到這一幕,丟下手裡的種子,瘋狂沖向母親。
「娘!娘!你怎麼了!」
「平安……對不起……娘不能陪你了……活下去……平安活下去……」
「娘!!」
兩行血淚順著江平安的眼角滑落,身體抽搐。
畫面一轉,母親的屍體消失,父親殘破的身軀出現在眼前。
父親為了應對賦稅,上山打獵,被野獸啃得只剩下殘破的身軀。
可即使這樣,父親懷裡依舊抱著兩隻打來的野雞。
他身子佝僂,寧願自己被吃掉,也不願意讓自己辛苦打來的野雞被老虎吃掉。
因為他需要這野雞賣錢,需要這野雞給兒子補充營養。
「爹~」
江平安哽咽悲鳴。
畫面再次轉變,母親那纖細的身軀再次拉起了耕種車……
最痛苦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現實中,大牢門口,看著痛哭流涕的江平安,土匪們哈哈大笑。
「堅持不住了,馬上就堅持不住了!」
「這才哪到哪,他經歷的痛苦會不斷輪迴,卻怎麼也改變不了,這才難受。」
「哈哈,這血色眼睛真有意思。」
與此同時,萍水縣。
摟著兩個女人的徐濤,聽到手下匯報的消息,猛地拍碎了桌子。
「你說什麼!我兒死了!這不可能!我兒馬上就能成為大隊長,堪比練氣五層,我兒怎麼可能死!」
匯報消息的下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喘氣。
徐濤眼睛煞紅,「敢殺我兒,我要殺那小子全家!屠他全村!!」
他就這一個兒子,什麼好東西都給了兒子,等著對方繼承自己的位置。
可是現在卻收到消息,兒子死了!
兒子有著能飛的妖獸,有著保命的符籙,怎麼會死在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手裡?
徐濤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他要報復這個少年,將與少年有關的人全都殺死!
「將……將軍,那小子家人早死了,村子也被土匪屠了,他沒親人……」
匯報消息的下屬小聲提醒。
徐濤神情一滯,而後一腳將手下腦袋踢爆。
「傳令下去!派去兩千士兵,兩個大隊長,前往鷹嘆山脈,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小子抓回來,我要親自殺了他!」
「將軍,那邊境……」
有人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徐濤猩紅的眼睛,最終還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