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梅身體抱恙,林楓便主動承擔起家務,所以放學後他婉拒了孫大勝等人的邀請,隻身來到農貿市場挑選新鮮食材,回家後給母親做幾道可口的小菜。
市場規模很大,蔬菜瓜果,禽肉蛋奶,甚至連烹飪用的炊具跟調料都一應俱全。
林楓買了幾樣蔬菜,沿路走到一個肉攤前。
「小伙子,買點肉吧,牛羊肉,豬肉,雞鴨,我這兒都有,隨便挑隨便選!」肉攤老闆一邊磨刀一邊笑著打招呼。
林楓皺起眉頭:「老闆,你這牛羊肉似乎不太新鮮啊。」
一聽這話,肉攤老闆當即不樂意了,一把將刀剁在肉案上:「小伙子,你說我這肉貴那我不抬槓,可你要說我這肉不新鮮,那我絕對不承認!」
說著,他拎起一條牛腿:「瞧見沒有,這是我剛從牛身上活活嘎下來的,那牛現在還在門外罵街呢!」
「再看這羊肉!」
肉攤老闆又指向旁邊的羊排,「這可是中午剛殺的,不信你跟它聊聊天,沒準兒給你喘出兩句遺囑來!」
旁邊不少顧客也都忍俊不禁。
這個攤主是此地有名的許大白話,守著駱駝不吹牛,死的都能說活了!
「照你這麼說,你的肉很新鮮?」林楓問道。
肉攤老闆一拍胸脯:「我的肉當然新鮮,可惜賣人肉犯法,不然我高低割二斤給您嘗嘗!」
林楓笑著點頭:「既然牛羊肉這麼好,那我要豬肉。」
這個轉折猝不及防,差點把攤主的老腰給閃了。
採買完畢後,林楓拎著兩大包東西離開農貿市場,正巧碰到一位老者也走了出來,手中提著條魚。
「小伙子,買得不少啊?」老者笑著打招呼。
林楓點頭:「我媽最近身體不好,做點好吃的給她老人家補補。」
老者讚許有加:「知道心疼老娘,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說著,他拎起手中的魚,「小伙子,你看我這魚怎麼樣?」
林楓瞥了一眼:「鯉魚?」
「不不不!」老者連連搖頭,「是黃河大鯉魚!」
「呃,有什麼不同嗎?」林楓問道。
「那當然了!」老者似乎被搔到了癢處,滔滔不絕地講開了,「鯉魚乃百魚之首,鯉魚之中又屬黃河鯉為尊,肉質肥厚,細嫩鮮美,而且還有養肝益腎之功效,能入藥!」
「現在市場上的黃河鯉都是人工養殖,野生的少之又少,而我這條就是產自青銅峽的野生黃河大鯉魚,你就說難得不難得!」
林楓笑道:「老爺子,看得出來您是位吃魚的大行家!」
老者頗有幾分得意:「行家不敢當,可要論吃魚,我敢說整個江海市都沒人比得過老朽!」
「想當年,我隨部隊駐訓西北,物資供給不上,戰士們只能抓魚打牙祭,這一吃就是二十年!」
林楓肅然起敬:「您還當過兵?」
老者突覺失言,打了個哈哈:「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二人邊走邊聊,正走進一個窄巷,四下無人,高樹的陰影籠罩著整個巷子,靜謐到有些詭異。
林楓眼神一凜,發覺有濃濃殺意。
「怎麼了?」見林楓站著不動,老者回頭問道。
「老爺子,咱們換條路吧。」林楓說道。
嗖嗖嗖!
話音剛落,兩側的高樹上跳下十幾道人影,各分前後,將林楓跟老者堵在當中。
「想走?沒這麼容易!」從陰影中走出四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高中低錯落有致,就像手機信號一樣。
雖然四人都在笑,但眼中卻爆發出濃濃的殺意。
「孟老頭,咱們又見面了!」為首的老大冷冷說道。
老者瞥了他們一眼:「曹氏四鬼,上次我慈悲為懷放你們一馬,你們非但不痛改前非,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哼!」二鬼站了出來,「老頭兒,上次我們兄弟大意了,這才著了你的道兒,這次我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你休想活命!」
三鬼四鬼齊聲高喝:「沒錯!」
說話的同時,這四人正不斷縮小包圍圈,漸漸逼來。
「且慢!」這時,老者指著旁邊的林楓說道,「今天的事跟這位小兄弟無關,讓他走,有什麼話沖我說!」
曹大鬼獰笑:「呵呵,既然碰上了,那就算他倒霉,誰讓這小子偏偏跟你在一起!」
老者轉頭向林楓道歉:「小兄弟,實在對不住,沒想到把你給連累了。」
「稍後我們動手的時候,你趁亂趕緊跑!」
林楓卻擺擺手:「無所謂,你們打你們的,不用管我。」
說完,他退後幾步,讓出一塊空地。
眾人不免心中一沉,這傢伙挺葛啊。
「喂,你小子不怕死嗎?」曹大鬼寒聲質問。
林楓摸摸鼻子:「當然怕了,所以我才躲開了。」
曹二鬼道:「怕死也得死,誰讓你撞見我們殺人了呢!」
林楓不耐煩了:「你哪這麼多廢話,到底動不動手啊?趕緊的,我還得回家做飯呢!」
曹氏四鬼被懟得啞口無言,全都恨恨地等著林楓,媽的,這小逼崽子還挺狂,等我們解決了孟老頭就乾死你!
「姓孟的,束手就擒吧,我們還能給你個痛快!」曹大鬼掄動雙臂,關節劈啪作響。
老者把黃河鯉掛到樹枝上,扎穩馬步,深吸一口氣,擺出迎戰的架勢:「我連你父親曹老怪都不懼,更何況你們這四隻小鬼?」
一聽這話,兄弟四人瞬間暴怒,朝老者攻了過去。
唰唰唰——
拳腳頻出,招式凌厲。
起初,老者並未在意,去年他跟曹氏四鬼動過手,不到十個回合便將他們悉數擊敗。
一年時間,就算他們再怎麼勤學苦練,又能成長到哪去?
然而,雙方交手僅一個回合,老者便心頭一緊,料定此番要遭重。
曹氏四鬼各據一方,同時發動進攻,相互間配合十分默契,權杖腿腳運用自如,威力遠超想像。
起初,老者還能勉強應對,一雙鐵拳舞得虎虎生風,端的是不容小覷。
但在四人接連不斷的圍攻下,他漸漸體力不支,只能轉攻為守。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老者敗局已定,輸是遲早的事。
突然,老者腳下不穩,身體隨之一歪。
「好機會!」曹大鬼眼疾手快,當即劈出一掌,直對老者的面門。
掌風呼嘯,凌厲至極,一旦被擊中,老者必然性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