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和張亮這回真挺不住了:「小刀,咱回去行不?你不走我倆可走了!」
「你說什麼呢,都到這兒了,怎麼能回去?別怕,咱們可都帶著傢伙呢,關鍵時刻可不能當逃兵。
「跟大膽兒學學,那不是前邊站著呢嗎?還有你看那狗,多堅強。」
我壓住心中的慌亂,大聲鼓勵道,其實我現在也有點後悔了,大黑這狗看著不太正常,再加上無頭雞,由不得我不害怕。
哦哦哦!
黑狗急促的叫了起來,這聲音快的連成一串,已經不像正常的狗叫聲,更像是一種怪吼,接著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哎,大黑大黑,咋累成這樣了。」
趙大膽趕緊上去摸了兩下狗頭:「裡邊是怎麼回事啊,不是黃鼠狼偷雞呢吧?那東西能放毒,把大黑熏著了。」
趙大膽嘟囔兩句,站起來就往門裡看。
「小刀,今天回去吧?這地方有點邪門啊!」
杜軍勸道。
我回頭看看這三人都是面無血色,估計自己的臉色也不太好,這跟練不練武沒多大關係,對某些事物的恐懼是人類本能的反應,誰也不例外。
看來今天得回去了,萬一給他們嚇出病了就不好辦了。
「大膽兒,趕緊的,抱著狗咱回去。」
我轉身剛喊了一句,就見趙大膽這個傻缺居然還趴著門縫往裡看呢!
「沒事,走啥走啊,還沒整明白呢。」趙大膽沒回頭。
「別廢話,趕緊的。」
我上去就去拉他。
咔咔咔咔咔,
破木門又動了起來,地上的黑狗突然間睜開眼,撥楞!整個身子立了起來,兩隻前爪抬起,粗壯的大腿支撐身體,像個人一樣。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見黑狗抬著兩隻前爪,後腿擺動,嗖嗖嗖!眼睜睜的從我們面前跑了過去。
我們幾個全懵了,這,這他麼是狗嗎?成精了吧?
啊,啊,救命呀!鬼……
黑狗這麼一跑,徹底把李飛和張亮的心理防線擊垮了,兩人腿也不抖了,帶著哭腔就跑了下去。
這哥倆的步伐頻率跟黑狗一模一樣,從後邊看就是兄弟三人在草地上奔跑。
不是他倆嚇傻了,瘋了吧?
杜軍想笑,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哇……
老財院裡突然傳出一聲怪叫,門後響起窸窸窣窣的呼吸聲,門縫越開越大,比上次更臭的味道飄出。
媽呀,快跑!
嗖!
一個大光頭在我眼前閃過,這……這特麼是趙大膽呀!
哎我去,他也嚇跑了。
跑吧,我和杜軍不約而同的轉身就跑,野地里一溜五個人,誰都沒敢回頭,一口氣跑到了小溪邊。
這時我已經沖在的最前面,在跨過小溪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回頭望了一眼。
後面老財院的兩扇大門半開著,門縫中間露出個黑衣身影,正側著身子探頭往外看。
黑衣人長掛臉型、兩腮凹陷、三縷白鬍子,是個瘦弱的老人。
人影一閃而過,如果換了一個人可能都看不見,可在我超越常人的視力下看的清清楚楚,這老頭臉上帶著笑容,可怕的是他的頭上長著兩隻角。
我心裡頓時冒出一股涼氣,不由自主停下腳步,這是什麼?妖怪、惡魔、還是大人們說的吸血鬼。
我用力的眨眨眼,再看時木門已經關上,剛才的一切如同幻覺。
「小刀,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旁邊的杜軍見我落在後面,上來就給了一巴掌。
接著跑。
一伙人跑進村里才停下來,扶著一戶人家的土牆大口的喘著氣。
李飛和張亮乾脆坐到了地上,狗也不知道哪兒去了,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杜軍見我還有點失魂落魄,班長也不在狀態,他臨時充當起了組織者,最後統一口徑,堅決不許說出去老財院的事,媽。
如果那幾個同學問,就說壓根就沒往前走多遠,換了個地方捉麻雀去了。
今天的事太丟人,連門都沒進去就嚇得跑了回來?還不如那幾位,至少臨走的時候都找了個好藉口。
我沒好意思提黑衣老者的事,人家都沒看見,就我看見了這東西,顯得我膽小,更有損我的威信。
另外也有點懷疑自己,那個黑衣老者從出現到消失的速度太快了,我潛意識裡寧願相信這是幻覺。
分開後我和杜軍一起回了家,進門後先打了兩盆水,趁著家裡沒有人,把汗打濕的衣服都脫了,就剩個小短褲。
杜軍憋了口氣把腦袋扎到水盆里,一分鐘後才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接著拿起毛巾擦身上的汗。
「我跟你說,今天就是被幾個慫貨給影響了,要不然早就踏平那個老財院了。小刀你等著,過兩天我去借支獵槍,咱們再去一趟,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杜軍就這個德行,越稀奇古怪的事他越有興趣,也確實能借來槍。
他平日和村裡的幾個老獵人混的很熟,經常跟他們上山,偶爾能混來只野雞,順帶著把獵槍玩明白了。
杜軍這麼說,我當然不能示弱,立馬表示用不著他牽頭,下次還是由我來帶隊,說什麼咱也得把面子給找回來。
就是在拍胸脯的時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那個怪老頭子的模樣,導致底氣有些不足。
杜軍一直在我家吃了晚飯才走,夜裡別人都睡著了,我翻來覆去的想著今天的事,越想越覺得身上冷。
我對自己的視力是有信心的,肯定沒看錯,也絕對不可能被嚇得產生了幻覺,那個怪物肯定是在老財院中出現了。
難道說真的有鬼?或是傳說中頭上長角的惡魔……?
直天快亮了,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第二天起的比較晚,剛爬起來還沒吃完飯,杜軍就風風火火的跑來了,進門就喊:「小刀,不好了,大膽兒他們出事兒了。」
出事了,什麼事啊?
我因為睡眠不足還有些蒙的大腦瞬間清醒。
杜軍舔了舔嘴唇:「大膽兒好像中邪了,挺重的……咱爺也沒在家,你趕緊去,你不懂點醫術嗎,先看看。」
「好好,你等我一下啊,我得帶上點東西。」我三口兩口咽下嘴裡的飯,帶上幾樣東西匆匆出了門,
在路上杜軍給我講了詳細的情況,他昨天回去之後越想越來氣,尤其怪李飛和張亮,要不是這兩個膽小鬼,說不定我們就進老財院了。
今天一大早就去找李飛,準備再組織人去一次,結果到了之後就傻眼了。
李飛正躺在炕上哼哼呢,屋裡一股大糞的味道,他老媽才給他餵完藥。
昨天晚上李飛就病倒了,上吐下瀉,癱在炕上小臉焦黃。
李飛他媽還惡狠狠地瞪著杜軍兩眼,看那意思懷疑杜軍跟這事有關,咬著牙罵道:「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帶我們家李飛出去玩,這肯定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看給他折騰的,臉都黃了……
杜軍也沒敢多待,敷衍了幾句落荒而逃,李飛他媽是著名的潑婦,他惹不起。
轉頭又去了張亮的家裡,同樣,張亮也是這個毛病,看著比李飛還憔悴。
杜軍預感到事情不對,急忙又跑到了趙叔家,趙大膽倒是沒有拉肚子,但是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