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直視我的眼睛

2024-09-25 18:45:09 作者: 郁蒼與橙
  陳天宇在日記中寫到——捉鬼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化解怨氣、度入輪迴,另一種打到它魂飛魄散。根據鬼的具體情況,可以做的不同選擇,而且獲得的功德值也不同。

  據陳天宇個人回憶,80%的情況下,他選擇先動手再說。用他的原話說:「我先打到你服,就有時間慢慢選擇是度化你,還是融化你了……」

  看這段話時陳雙直呲牙,剛把陳天宇的形象從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身份上挽回來一些,轉眼又打上擼起袖子就是乾的暴力道爺標籤了,陳天宇是什麼人都可以,反正絕不可能是大隱隱於市的大師高人。

  這天晚上,陳雙給吳德打去了電話。

  「晚上九點,別墅門口見,完事打款!」

  現在是雨季,晚上打個雷什麼的,很正常吧?

  臨行前陳天宇還帶上了護目鏡、清潔手套和強力去污劑,可以理解為陳天宇給他發的新手村大禮包。

  【護目鏡】

  效果:防禦+1

  介紹:某人無聊時刻畫法術的普通護目鏡,戴上能看見普通怨鬼。

  【清潔手套】

  效果:魔法傷害+1

  介紹:被隨便賦予了一丁點法力的普通手套,能夠接觸到未化為實體的鬼怪。

  【強力去污劑】

  效果:魔法抗性+1

  介紹:用稀釋的符水製作出來的去污劑,可以用來驅趕鬼混和祛除詛咒。

  至於掃把和拖把有什麼效果,陳雙還沒試驗過,那天跑的太快,還落在吳德的別墅里,他得儘早拿回來。沒有新手武器的他,現在還是怕怕的。

  ……

  別墅樓下,吳德等了好一會,全副武裝的陳雙才姍姍來遲,主要是陳雙不想讓吳德知道他就住在這個小區,所以特意晚了一會出發。

  夜色已經越來越漆黑,儘管路上有路燈,但越靠近這座別墅,燈光就越顯得暗淡。

  站在樓下,陳雙抬頭望向閣樓方向,踏入通穴境的他。此刻能清楚地看見一股強大的怨氣。

  「大侄子,我都在外面躲了好幾天了,這一次你可以定要收拾乾淨啊!」吳德搓著手,拜託陳雙。

  「我辦事,你放心,倒是你,錢準備好了沒有?」

  這幾天由於氣運的緣故家裡損失慘重,修補家具花去了不少錢。陳天宇留的銀行卡攏共就幾萬元,陳雙只想儘快進帳一筆,好讓自己有些安全感。

  「錢不是事,只要大侄子幹完收尾工作,我直接現場轉帳,絕對不占你一絲便宜。我吳德在榕城也算是小有名氣,在這方面你大可相信我。」

  陳雙點了點頭,合同上白紙黑字,吳德跑不了,就算賴帳,現在的陳雙有的是方法收拾他。

  大不了損失一點功德,反正他現在也是債多不怕愁。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二樓,吳德留在樓梯口,說:「大侄子,加油!」

  陳雙沒有說話,徑直走到閣樓間大門前,門上的禁制符依舊貼得好好的,不過那麼長時間過去,由於沒有法力的補充,上面的符力已經大不如前。

  要是再過幾日,就關不住熊孩子了。

  陳雙戴上了護目鏡,沒有開天眼,他現在只通了一穴,法力不多,節約一點算一點。

  再穿好手套,左手提著去污劑,做好萬全準備後打開了門。

  迅速衝進去,然後把門關上,這一次他沒想逃,而是怕熊孩子見勢不對逃出去。

  進門的一瞬間,陳雙沒有立刻去尋找熊孩子,而是右手向牆壁伸去,他記得上次拖把和掃把就放在牆邊。

  「嗯,不見了?」

  還沒來得及多想,陳雙心生警覺,一股冷氣直衝天靈蓋,他雙腳一踏,催動法力向前躍出幾米。

  「哥哥,你是回來陪我玩的嗎?」

  牆上,熟悉的熊孩子瞪著他銅鈴大小的雙眼。

  「年輕人不講武德,就知道搞偷襲。」

  想起上次腿上的青手印,這要是沒躲開,被熊孩子坐在脖子上騎高高那還得了。

  「熊孩子,都說了不要買掉色的衣服,容易染到皮膚,看看你這一身,是準備參演阿凡達3嗎?」


  這一次陳雙不慌不忙,反而嘲諷起熊孩子來。熊孩子大怒,迅速朝他撲來。

  熊孩子的行動軌跡被他的雙眼捕捉得清清楚楚,陳雙臨危不懼,往右閃了一步躲開了熊孩子擁抱殺,然後右手如抓公雞一般,死死掐住了熊孩子的脖子,左手拿著的去污劑也不要錢似的噴到了它的身上。

  「啊!」

  熊孩子發出慘嚎,顯然是去污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直視我的眼睛。」

  此時,陳雙已經放下了去污劑,左手掐完手印,口中念著口訣。用的是日記記載的「望前生,斷罪孽」法術。

  他一聲輕喝,一直在掙扎的熊孩子不受控制地抬頭對視上他的眼睛。

  ……

  畫面模模糊糊的,像是一部調到最低亮度的電影。

  「媽媽,這裡好黑啊,我可不可以出去?」

  漆黑的房間裡,留著蘑菇頭的小男孩抱著小熊,依偎在母親的懷裡,一雙纖細手掌正在撫摸他的頭。

  「童童乖,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吃人的怪物,媽媽讓你待在這個方將是為了保護你,你要聽話哦。下次再說要出去,我就不來陪你了。」

  小男孩的身體瑟縮成了一團,兩隻手緊緊抓住媽媽,說:「媽媽不要,童童聽話,再也不要出去了。」

  畫面一轉,童童趴在牆邊,一旁是散落一地的畫筆。

  當媽媽推開門,他迅速躲到旁邊,似乎有些畏懼強光,他現在看東西越來越模糊,哪裡都是黑漆漆一片。不過他沒覺得奇怪,畢竟他從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這個陰暗逼仄的房間。

  媽媽還是像往常一樣,和他坐在一起,還是用那雙溫暖的手撫摸他的頭。

  「媽媽,天空是什麼顏色?」

  「藍色。」

  「那大樹呢?」

  「大樹當然是綠色的。」

  「可是,藍色、綠色又是什麼顏色呢?」童童瞪著大大的眼睛,幻想那些陌生的顏色。而地上敞開的畫本上,無論是天空還是大地,花草還是樹木,都只是不同程度的暗與灰。

  媽媽總是很溫暖,很有耐心地回答童童的問題。但也有時候媽媽也會變得像另外一個人,特別是當她身上有一股嗆鼻的味道時。

  「該死,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像他!」

  「為什麼我要生下你!」

  甚至有時候會掐住他的脖子。

  「媽媽,我疼!」

  媽媽才鬆開手將他抱住。

  童童無聊的時候喜歡聽房間外媽媽的腳步聲,踢踏踢踏的,如果聲音快而富有節奏,那說明媽媽現在很開心,如果是倉促而凌亂的,那媽媽一定很焦急。

  有時候他會聽到和媽媽完全不同的「咚咚」聲,沉重而有力,讓童童感到害怕。

  那天,他隱約聽到一個嘶啞且磁性的聲音,好像在說什麼「不會和她離婚」、「不要再見面了」、「房子是我的」,童童聽不懂。

  等所有聲音消失後,又聽到了媽媽的腳步聲,那是他從未聽到的,時而迅速,時而緩慢,時而尖銳,又時而沉重。後來媽媽又來房間裡陪童童,這一次待了很久很久。

  「你為什麼不是他的孩子,我連和他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

  「都怪你!」

  那天的媽媽身上沒有那種奇怪的味道,卻依然像變了一個人。這一次她掐得好狠,童童感覺天旋地轉,好像什麼東西要爆掉一樣,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媽媽還是鬆開了手。

  「童童,媽媽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果然,媽媽還是愛童童的。

  講著講著,童童還沒睡著,媽媽卻睡著了,童童只好依偎在媽媽懷裡,等她醒來。

  「媽媽,你醒了嗎?」

  「你身上好涼呀。」

  「陪童童一起畫畫好不好,你來幫童童找藍色和綠色的畫筆。」

  「媽媽,不要怪童童,童童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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