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悄悄來到路致遠身邊,說:「致遠道長,拜託個事,你看我這腿能不能治?」
路致遠嚇了一跳,沒有回陳雙的話,反而是目光炯炯地問道:「陳雙兄弟,剛才你用的可是雷法?」
陳雙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是啦,沒聽到我喊的是十萬伏特嗎?」
「呵呵。」路致遠僵硬的笑了一聲,說:「你猜我信不信。」
陳雙擺了擺手,說實話你又不信,那有什麼辦法。
此刻,路致遠看陳雙的眼神完全變了。
一旁的柳詩涵倒沒什麼,只是覺得那一招非常帥,連連誇讚,然後問能不能教她。
若是學會雷法,別說觀里的師兄弟,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也得抬著頭看自己。
「不好意思啊,不是不想教,是實在沒有辦法。」
路致遠略顯失望,不過轉念一想,他和師妹也有些唐突了,正所謂法不可輕傳。雷法不僅稀缺,還非常難學,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行,想必陳雙家學淵源,才得以學會雷法。
真是讓人羨慕。
「要是讓師父知道江湖上還有人能使用雷法,估計鬍子都要揪掉幾根。」路致遠心中猜測道,他沒想到這次下山最大的收穫居然是結識陳雙。
「喂,致遠道長,別發呆了,快幫我看看傷勢啊!」
陳雙見路致遠陷入沉思,不禁焦急地提醒。
路致遠這才回過神來,報以歉意的微笑,然後看向陳雙的雙腿,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不由得眉頭緊皺。
陳雙雙腿被鬼手攀爬的地方纏繞著強烈的怨氣,血肉已經開始大面積腐爛。
他看向陳雙的眼神不禁變得敬佩起來,難為他能忍受這麼嚴重的傷勢,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痛是肯定的,不過危急時刻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陳雙也不是個矯情的人。
路致遠拿陳雙的傷勢沒辦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柳詩涵卻突然說道:「我這有一瓶師父給的金風玉露,說是只要不是斷肢,再嚴重的外傷都能治癒。」
路致遠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幽怨,好偏心的師父,到底瞞著他給小師妹多少好東西啊。
「有小師妹的金風玉露,那我有辦法了。」
路致遠先讓陳雙坐下,然後從柳詩涵手中接過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乳白色液體均勻地滴在陳雙的雙腿上。
「陳雙兄弟,接下來我要幫你祛除怨氣,過程可能有點痛苦。」
陳雙點了點頭,說:「多謝二位相助,他日我陳雙定當湧泉相報。」
跟著這兩位山里人聊多了,陳雙說話的風格都有些偏了。
路致遠盤坐在陳雙身後,對身邊的柳詩涵說道:「小師妹,替我護法。」
柳詩涵此刻也非常靠譜,站在兩人身前。
這時,沈秋帶領的夜行者小隊與惡鬼的戰鬥已經正式打響。
兩個二級異能者,兩個一級異能者,還是配合默契的隊友,對付一隻受重傷的頂級惡鬼,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被解救下來的活人都躲在陳雙他們身後,此刻看向廠房中央的戰鬥,一個個都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睛,世界觀仿佛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路致遠他們可沒閒工夫管這一群人,他已經閉上眼睛,雙掌貼在陳雙背上,通過自己的法力去逼出逐漸腐蝕進陳雙雙腿血肉間的怨氣。
另一邊,舞台已經發生異變,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肉球,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無數雙腿,身上是一條條慘白的手臂,中間的位置則是一張縱向張開的血盆大口。
這就是惡鬼的本體。
「該死的人類!」
惡鬼面前,是提著唐刀面若冰霜的沈秋,他看向惡鬼的眼神充斥著冷漠與殺意。
她提刀沖向惡鬼,惡鬼身上的手蠕動起來,全部連接到一起,變成一條巨大的鬼手,拍向沈秋。
「嘿,想要傷害隊長,先過了我這關再說,破山拳!」
郝凱衝上來,身上閃爍著土黃色的光芒,帶著指虎的雙拳像是兩柄重錘一樣,轟擊在那隻鬼手上,讓惡鬼的身軀一顫,接連退了好幾步。
同時,站在沈秋身後徐雯婷面前也浮現出數道火焰箭矢,如同流星一樣砸落在惡鬼身上,而詹立奇更是冷不丁地來上一槍,威力之大僅次於沈秋的刀。
沈秋一個閃身來半空,對著惡鬼身軀,自上而下斬出一刀,這一刀沒有任何光芒,看似平淡無奇,卻讓惡鬼心生危機,直接抱成一團,試圖去抵禦這一刀。
「一式,斷空。」
刀如其名,作為元素系極為稀缺的空間異能,在古樸唐刀的加持下,簡直無往不利。哪怕是惡鬼已經盡全力在防禦,可還是出現了一道近乎將它分成兩段的巨大傷口。
「啊!!!」
惡鬼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
該死,要不是中了那個保安的一記雷擊,就算是面對面前的這隊人馬,他也不會這麼狼狽。
他驅使周圍的鬼奴去攻擊他們,但對於身經百戰的夜行者小隊而言,並沒有造成多大的麻煩。反倒是沈秋,把身後交給了值得信任的隊友,自己則是追著惡鬼一頓狂砍。
惡鬼且戰且退,整個廠房已是一片狼藉。
還在療傷的陳雙也不禁微微張大了嘴,沈秋他們居然壓著這隻頂級惡鬼在打,他也沒想到沈秋居然有這麼狂暴的一面,簡直就是狂野女戰士。
惡鬼身上的傷勢在加劇,於是它決定殊死一搏,他不再抵禦沈秋的攻擊,而是猛地發出一聲咆哮,將所有人都震退。它張開嘴,僅剩的鬼奴不由自主地飛入他的嘴裡,被它咀嚼殆盡。
每吞噬一隻鬼奴,它的身體就壯大一點,哪怕是其他人都在全力攻擊,也無法阻擋它。
很快,它從一個肉球變成了一座肉山,肉球的頂端都快頂到了廠房的天花板。
「立奇,瞄準它的嘴。」
「好的,副隊長。」詹立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射出了最後一發子彈。
「砰!」
一聲巨響,惡鬼體內發生爆炸,它發出一聲悶哼,被硬生生打斷了吞噬鬼奴的進程。
「我要……你們死!」
所有的光線全部消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
「隊長,鬼蜮在收縮。」詹立奇在耳機中傳來。
沈秋在耳機中對所有人說道:「陳雙你們幾個人都離遠點,這隻惡鬼要臨死反撲了。」
此時此刻,陳雙的治療也差不多結束,和路致遠一起,帶著其餘的活人一同逃出廠房。
另一邊出口,許天正雖然慢了一步,但也跑了出來。
片刻後,轟的一聲巨響,廠房內發生了劇烈爆炸,整個棚頂直接被掀翻。
柳詩涵擔憂地說道:「他們不會出事吧?」
被路致遠攙扶著的陳雙說:「應該不會的。」
他先前沒有看到沈秋臉上出現驚慌的神色,說明對方還是很有把握的。
不久後,夜行者小隊一行人互相攙扶著從廠房裡走了出來,除了郝凱臉色比較蒼白一點,其餘人只是呼吸有些紊亂。
鬼蜮已經消失,月光終於灑落進來。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感謝大家的配合。」沈秋笑著對大家說道。
「這些人怎麼辦?」陳雙指著周圍的倖存者。
「署內會派警員來接管,會先給他們做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
陳雙點了點頭,不再詢問。
這時,許天正突然向前走來,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陳雙兄弟,先前是我失禮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不過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失傳已久的雷法,不知道能否再施展一遍讓我長長見識?」
陳雙歪著頭,說:「你知道的,像這樣威力巨大的雷法,以我通穴境的修為,施展一次法力見底了。」
「哦,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你的傷勢怎麼樣?」
許天正一邊嘆氣,一邊接近陳雙,似乎真的挺擔憂陳雙的身體狀況。
「怎麼,你想學啊,我教你!」陳雙歪著頭,帶著笑意說道。
扶著陳雙的路致遠都感到疑惑,不是說教不了嗎?
「真的?」
「真的!」
等到許天正來到陳雙面前。
「看好了,十!萬!伏!特!」
一記掌心雷直接印在了許天正胸膛上,炸開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口。
誰說我只有一發?
「陳雙,你在幹什麼!?」沈秋驚呼,已經來不及阻止。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陳雙居然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