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路燈陰影走來,拖著長長的影子。隨著腳步聲響起,伴隨著陣陣咳嗽。
扎著高馬尾的長髮絡腮鬍男人提著劍走向幾人。
陳雙見狀,高喊道:「峰哥,你怎麼來了?」
一旁的路致遠急忙拉起小師妹,回到陳雙身邊。
胡曉峰將擋著眼睛的頭髮朝兩邊撥開,又咳了一聲,說:「不只是我哦,署長已經猜到對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叫我和詹立奇來保護你。」
陳雙驚喜:「奇哥也來了,在哪呢?」
這時,被胡曉峰一劍劈到一旁的金剛屍又重新站了起來。不遠處響起一陣陣槍聲,無數顆子彈精準地落在金剛屍的胸膛上,濺起無數火花,讓金剛屍不斷後退。
詹立奇拿著一把步槍從一旁走了出來,槍口依舊在傾斜子彈,但卻不影響他和眾人打招呼。
「喲,陳雙老弟,你奇哥來救你了。」
「怎麼才來?」陳雙一臉的幽怨。
詹立奇解釋道:「剛才布置結界帷幕費了一點時間,這裡畢竟是居民區,就你們這戰鬥動靜,要不是我提前做好準備,這裡還不得炸鍋了。」
陳雙恍然大悟,剛才他還有些疑惑呢,雖然他特意將戰場挑選到這個戶外健身場所,距離其他別墅有一段距離,但也不應該這麼久都沒有一戶被吵醒,連燈都不亮一下。
隨著一發彈匣打完,詹立奇皺了皺眉,說:「這玩意兒還真硬,早知道帶點特製穿甲彈了。」
只見金剛屍站了起來,胸膛處有著不少的子彈凹痕,但卻沒有擊穿他的身體。
「小奇,讓我來吧,你在旁邊打下手。」胡曉峰反手挽劍,走了過去。
「峰哥小心啊。」
陳雙不知道胡曉峰的實力如何,知道他是一級異能者,但連二級的詹立奇一時半會都難以破防,想來這具金剛屍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放心吧,不要小看你峰哥,真要論戰鬥力,我都比不上他。」詹立奇解釋道。
一旁的路致遠也皺了皺眉,說:「所謂控屍術,主要是通過操縱屍體進行戰鬥,這金剛屍位於行屍之上,全身經過祭練,使其皮膚骨骼擁有金剛一般的硬度,防禦力極其驚人,雖然破壞力稍小一些,但是單論防禦,一般的開竅境都無從下手。」
「這麼厲害?也就是說,他至少擁有中級惡鬼的實力?」陳雙問道。
路致遠鄭重地點了點頭,繼續說:「哪怕我狀態全滿,也只能纏住他,分不了勝負。不過雷法專克一切外道邪法,你倒是可以試一試。」
怪不得雷法被譽為道門最強術法,如果胡曉峰對付不了的話,陳雙決定自己動手。
看著向自己一步步走來的胡曉峰,金剛屍發出一陣陣怒吼,身上金屬光澤一閃而過,如野獸一般朝他撲去。
「第一劍,無影。」
眾人眼花,眼前的胡曉峰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不到眨眼的功夫,一道劍光揚起,他出現在金剛屍身後。
咔嚓一聲,金剛屍胸前出現一道一尺長三寸深的猙獰劍痕。但金剛屍視若無睹,轉身又向胡曉峰攻擊。
胡曉峰皺了皺眉:「確實挺硬的。」
「第二劍,一線天。」
一道白色痕跡突然浮現在眾人面前,像是一條用粉筆畫好的實線,胡曉峰又回到了原地,這一次金剛屍的腰間也出現了一道劍痕,比剛才那一道還要深幾寸。
路致遠不由得吸了一口氣,說:「好強,每一劍都能在金剛屍身上留下痕跡,這真的是一級異能者?」
見第二劍也沒能讓金剛屍喪失行動能力,胡曉峰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殺傷力還是弱了點啊。」
要是讓其他一級異能者,不得羞愧難當。
他對一旁的詹立奇說道:「幫我限制一會他的行動,我要用第三劍了。」
詹立奇點了點頭,他早就裝好了第二發彈匣,開槍前對眾人說道:「都離遠點,我裝的是小型爆彈。」
陳雙連忙帶著路致遠二人躲到遠處,隨著詹立奇手指扣動扳機,射出一發發子彈。
這一次彈速沒有之前的快,但是每一發子彈落在金剛屍身上都會引發微型爆炸,讓它一時間只能被動後退,無法做出其他行動。
胡曉峰閉上了眼,似乎在醞釀什麼。
三十秒過後,他睜開了眼,詹立奇也默契地停止射擊。
「第三劍,大音希聲。」
嗡地一聲劍鳴響起,然後眾人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就連胡曉峰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只能看到一道道劍光在金剛屍前後左右閃爍。
密麻麻的劍痕出現金剛屍身上,尤其是脖頸、心口、眉間、關節這些關鍵位置,上面的劍痕更加銳利深厚。
「好快的劍,不愧是速度型異能。」陳雙驚嘆道,只是他張開嘴卻沒有一點聲音。
縱橫的劍光持續十幾秒,胡曉峰迴到了原地,他的臉上湧起一陣潮紅,咳嗽聲又響了起來,他不滿道:「早知道今晚少喝兩杯了。」
而他面前的金剛屍,儘管還未被大卸八塊,但其實也差不多了,連站立的基本功能都維持不了,倒在地上不斷抽動,似乎還想掙扎站起來。
詹立奇見狀又來了一梭子爆彈,這下金剛屍是徹底沒了動靜。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陳雙上前感謝道:「奇哥,峰哥,這次多謝你們的援助,要是沒有你們,我們這邊可就麻煩了。」
詹立奇翻了白眼,說:「臭小子裝什麼呢,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就算沒有我們,你也能解決。」
「哪裡哪裡。」
胡曉峰把劍插回劍鞘中,眼神又變得頹廢起來,他將頭上的皮筋取了下來,讓長發重新披到他的肩上,他說:「記得請我喝酒。」
「一定的,明天就讓峰哥喝個夠。」
雖然是關署長下達的指令,但是人家好心來保護自己,陳雙自然不會沒有表示。
「行了,峰哥,你負責收拾戰場。」詹立奇也收好了槍。
胡曉峰轉過頭:「我累了,不干。」
詹立奇只好把目光轉移到陳雙身上,笑著說:「陳雙老弟,你知道的,我對髒東西向來過敏,待會我把車裡的屍囊拿過來,你把這幾具屍體裝進去就行了。」
「呃……」
陳雙剛準備答應,只見詹立奇和胡曉峰臉色巨變,把陳雙幾人護在身後,目光緊緊盯著前方。
「有東西闖進帷幕了……」詹立奇緊張地說道。
叮鈴叮鈴。
像是風鈴隨風搖盪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各種聲音相互交錯,有滲人的怪笑,悲慟的哭喊,憤怒的叫罵,悽厲的哀嚎和愉悅的呻吟,各種聲音襲來,讓眾人一陣頭暈腦脹。
路致遠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念起靜心咒。
這時,黑暗中五道鬼影浮現。
五鬼排成一列,打頭的是擺著哭臉在地上爬行的嬰兒,嘴上叼著一張宣紙,上面用血液寫著大大的一個陳字。
後面是一個身形瘦削的少女鬼影,她渾身慘白,嘴角裂開,不自然地向上畫出弧度,手裡則拿著一面三角令旗,上面是「雙」的血字。
在她身後,則是悲慟的女人、憤怒的男人和哀嚎的老人,他們都拿著寫了單個血字的器物。
組合在一起就是——
陳!雙!今!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