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亞平卻是沖她勉強地笑著，笑的眼睛通紅、眼淚幾乎湧出。
「對不起，瑤瑤，讓你看到了學長的狼狽和不堪了。」
「學長——」
蕭清瑤立即走過去，握住他的雙手，含淚仰望著他：「學長，你不要這樣。」
「人生本就是起起落落的，有低谷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也是之前你教過我的道理，難道你想忘了嗎？」
程亞平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暗啞道：「我沒有忘。」
「可是瑤瑤，學長好像保護不了你了，學長很羞愧，沒臉再面對你。」
他曾經拉著她的手，向她鄭重保證，會永遠保護她，做她一輩子的太陽，讓她的人生里不再有陰雨天。
蕭清瑤眸中含淚，笑著搖搖頭。
「學長，以前都是你保護我。」
「現在，也該我保護你了。」
「你放心，公司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我一定會幫到你的。」
「不用！」
程亞平猛然甩開蕭清瑤，轉身走向落地窗，「刷」一下子猛然拉開窗簾。
亮白刺眼的陽光瞬間照射進來，整個辦公室里頓時明亮了。
蕭清瑤有些不適應，抬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
過來一會兒，她眼睛適應了，才把手拿下來。
她看著程亞平明顯消瘦的背影。
往日裡合身的西裝，現在竟然這麼寬鬆。
如果放在以前，衣服一旦不合適，程亞平就會立即換的。
可是現在，身上的衣服都這麼不合適了，他依舊在穿著。
他連買衣服的錢都沒有了嗎？
公司已經山窮水盡到這種地步了嗎？
蕭清瑤沉默了片刻，大步走向程亞平。
她直接站在他面前，平靜地看著他：「學長，你是看不起我嗎？所以才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程亞平皺了皺眉頭，看向蕭清瑤平靜的雙眸：「瑤瑤，你怎麼會這麼想？」
蕭清瑤窮追不捨：「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程亞平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下巴緊繃，不願意回答蕭清瑤的問題。
蕭清瑤原本也沒指望他回答。
她有條不紊地開始敘述：「學長，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就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的。」
「你幫我趕走了流氓，要回來了兼職的工資。」
「而且我們兩個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也都是你保護我，我是那個無條件享受你保護的人。」
「如果現在角色突然互換，你的心理是無法接受的。」
程亞平皺眉看向蕭清瑤。
蕭清瑤沖他笑笑：「這還是我初入職場時，你教給我的道理。」
說著她又抓住程亞平的衣袖，聲音緩緩道：「可是學長，我不能一直是被保護的人，我也有成長。」
「學長你也不能一直是保護者的角色，你也會累的。」
程亞平的喉結又動了動。
他似乎想要對蕭清瑤說什麼，但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直直地看著她。
蕭清瑤知道，他這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
於是她繼續開導他道：「學長，我希望你能信任我一次，給我一次的機會，好嗎？」
程亞平盯著蕭清瑤看了良久。
最終，乾涸的唇動了動，道：「好。」
蕭清瑤頓時笑靨如花：「謝謝學長！」
打開了心結，程亞平整個人都不再緊繃著，周身的氣質也都緩和了不少。
他抬手握住蕭清瑤的肩膀，仔細地打量著她。
「瑤瑤，你瘦了，頭髮也長了。」
蕭清瑤哭中帶笑：「學長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關心我吃沒吃飽，有沒有餓瘦。」
程亞平笑的有些苦澀：「現在我能關心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以後，或許連這最基本的東西，都沒辦法關心了。」
程亞平終於敢在蕭清瑤面前，直言自己的灰暗困境了。
蕭清瑤卻立即說道：「學長，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會幫你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程亞平苦笑著搖搖頭，抬手默默蕭清瑤的腦袋：「傻瑤瑤，你一個沒錢、沒權的小姑娘，你能怎麼幫我？」
蕭清瑤知道，現在不管她說什麼，程亞平都不會相信的。
而且她也沒辦法解釋，她和傅延知的關係。
於是她抓住程亞平的衣袖，有些急切地看著他道：「學長，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幫到你。」
「關於亞青集團，你願意以什麼價格出售？」
程亞平看她急的不行，就隨意地開玩笑道：「當然是價格越高越好。」
蕭清瑤抿著唇，思考了幾秒鐘道：「學長，我最多幫你爭取到市場價的百分之八十可以嗎？」
程亞平求之不得。
但他依然沒有把蕭清瑤的話放在心上，笑著點頭答應道：「好啊。」
「我就等著瑤瑤的好消息了。」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問問，瑤瑤，你打算怎麼說通傅氏集團的人呢？」
「這一次，是傅延知親自主導的收購，他心黑手狠，絕對不會同意這個價格的。」
蕭清瑤有些不敢看程亞平的目光。
她了解自己的這個學長，極其聰明。
一點小小的異常，他就能快速推測出整件事的大概，以及未來的走向。
「學長，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和傅氏集團的總裁助理韓真，是好朋友。」
「我開口求她幫忙的話，她一定會答應的。」
聽完蕭清瑤的話，程亞平忍不住地苦笑出聲，然後無奈地搖搖頭：「瑤瑤，談生意不是過家家。」
「這次我們和傅氏對上，一個小數點後面的數字，有一丁點的變化，就會是幾十億金額的變動。」
「傅延知那樣狠辣的人，絕對不會讓出一絲一毫的利益。」
蕭清瑤大腦一片亂，編造不出合適的藉口來騙過程亞平。
她就急急忙忙道：「學長，你不用管，反正我有辦法的。」
說著她就轉身往外走，走的非常急切。
她如此反常，程亞平一眼看出來。
他立即擋在蕭清瑤面前，皺著眉頭看著她：「瑤瑤，你打算怎麼說服傅氏集團？」
「你先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蕭清瑤很著急：「學長，我不想說。」
程亞平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隱隱約約猜測到，蕭清瑤會用什麼方法幫住他了。
但他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