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幾點下班？」
「十…十點半。」鄭暖暖弱弱的答道。
「這麼晚，到時候我來接你好了。」
「不用麻煩的，我自己走就好了。」
鄭暖暖拒絕著，但語氣卻沒那麼肯定。
陸晨繼續道「這一片路燈那麼暗，你又是一個人，不安全。」
「沒關係的，反正……反正我已經走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其實大一剛開始兼職那會，一個人走在深夜回學校的路上，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沒了兼職，鄭暖暖就斷了生活費的來源。
她又不像其他同學那樣，缺錢了，還能找家裡要。
於是走的次數多了，她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所以，真心用不上陸晨來接。
雖然……雖然她心中也挺期待的。
可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能麻煩陸晨。
「以前你是一個人，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是朋友不是麼？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十點半，我在這裡等你啊。」
陸晨的話斬釘截鐵，絲毫不給鄭暖暖留拒絕的餘地。
於是鄭暖暖只好委屈的看了看陸晨，算是答應下來。
可也就是這一眼，讓陸晨心都快化了。
這小眼神，遭不住啊。
可鄭暖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陸晨那近乎霸道的話，真是拒絕不了呢。
既然無法拒絕，那就好好享受吧~
……
目送鄭暖暖進入了火鍋店之後，陸晨並沒有第一時間離去。
而是在路邊找了根椅子坐了下來。
望著街邊來來往往的人群，略有感慨。
這段時間，他活的特別輕鬆。
一輩子都沒這麼輕鬆過，追求雲汐的那六年，真特麼活到狗身上去了。
陸晨點上一根煙，緩緩吞吐。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愜意。
因為他知道，值得他等，也會等他的人已經出現了。
他現在感覺，與鄭暖暖之間，或許就只差一層隔膜沒捅破了。
但陸晨並不急於一時，鄭暖暖的性格實在太軟弱了，雖然並不是一件壞事，但陸晨總感覺，她小時候的經歷，應該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救贖，和溫水煮青蛙。
六年都特麼熬過去了，還差這一會兒？
他陸晨主打的就是一個能熬！
一支煙的功夫，陸晨想了許多，然後微信語音通話鈴聲恰到時機的響起。
陸晨掏出手機想要掛斷，卻發現是那八百年沒見一回的輔導員。
導員姓名盧，叫盧路，陸晨對他的印象，也就開學那會見過幾面，到後來的班會，活動，基本都是班長出面。
不過因為陸晨曾經參加過學生會的緣故，跟他還挺熟的，私下裡都有聯繫。
於是，電話接通，陸晨主動打了一聲招呼
「路哥。」
「陸晨，你現在架子挺大啊，學生會找你都避而不見，消息也不回，你要上天啊？」
電話那頭的盧路，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與陸晨說道。
電話這頭的陸晨佯裝苦笑
「哪有，這不最近事情有點多嘛。」
「得，別扯，泡妞的事也算事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行吧，有什麼事吩咐？」
盧路道「不是我找你，主要是學校那邊找到我這裡來了，想讓你參與一個校園宣傳片的拍攝，到時候公眾號，學校官微和短視頻平台都會有推送。」
陸晨「意思是，明年的招生工作就靠我了唄？」
說話間，陸晨又掏出了一根煙，放在嘴邊卻沒點燃，而是繼續道
「我能拒絕嘛？」
盧路道「應該……不能，最近你的熱度你也知道，視頻我也看了，反響確實不錯，招生辦那邊可是點了名的要你配合工作。」
「行，路哥，你的面子我能不給嘛，告訴我時間地點，我隨時能到位。」
「去你的，拒絕不了才賣我面子是吧，我不吃這一套，後天去行政樓報導。」
「得嘞。」
陸晨剛答應下來，盧路就快速的掛斷了電話，看起來，好像確實挺忙的樣子。
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麼，大三又沒啥課程，學生也不需要管理。
幾乎每天睡醒上兩節課，剩下的都是純玩的狀態。
陸晨也沒往更深處去想，那太費腦子了。
他飛快的點燃嘴角的煙，然後狠狠的抽了幾口。
然後便覺得，自己該找個時間戒菸了。
依稀記得，第一次抽還是韓韜蠱惑著，加上表白被拒，陸晨稀里糊塗就抽上了。
抽猛的時候，甚至還找老爹拿煙抽。
東西是個好東西，但以後不需要了。
陸晨扔掉抽了一半的菸頭，癱坐在椅子上。
直到時間來到了晚上十點，陸晨才晃晃悠悠從椅子上起身，鑽進了一家奶茶店。
不多時，提著兩杯熱飲，往鄭暖暖兼職的
火鍋店走去。
隔著一段距離，陸晨便看到火鍋店內的鄭暖暖捧著一堆油膩膩的菜碟，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出來後，手中又提了一桶熱水，走起路來有些踉蹌和吃力。
再接著，就將手探入熱水之中，拿出一塊抹布，仔細的在每一張桌子上擦拭起來。
這便是鄭暖暖的工作，因為不善言辭，做不了服務員的工作，所以只能幹一些髒活累活。
本就是快入冬的季節，手浸泡了熱水之後又快速冷卻，很容易滋生凍瘡。
陸晨忽然有些心疼這個妹子。
但卻沒有上去幫忙，而是靜靜的站在門口，直到被服務員發現，
「您好，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打烊了。」
陸晨擺擺手「我等朋友。」
「您朋友？」
服務員順著陸晨的目光，看到了正在勤勤懇懇工作的鄭暖暖。
眼神中立刻多了幾分詫異，以及幾分八卦。
還不等服務員多問，身後的鄭暖暖就發現了陸晨。
「陸晨~」
鄭暖暖弱弱的呼了一聲，可是眼角流露的欣喜，是掩藏不住的。
陸晨點點頭，示意鄭暖暖先忙，自己則是站在門外等候著。
深秋的天氣，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白霧，遮住了陸晨的視線，顯的有些朦朧。
約莫十多分鐘的功夫，一張白皙的臉龐，透過霧氣，來到了陸晨面前。
「給你帶了奶茶。」陸晨揚了揚手。
「我也給你帶了紅棗銀耳湯。」
鄭暖暖抬起了手臂，手中捧著一碗一次性打包盒盛著的湯。
兩人在這一刻對視，同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