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著的,竟然是一具屍體!!!
我的頭正好貼在屍體高高的胸脯上,這是一具裸屍!而且還是個女的!
強忍著噁心,我趕緊爬起來,連爬帶走的往後退。
遠離那屍體以後,我定定心神,第一個想法是報案,這一定是謀殺,然後把屍體藏在了垃圾堆里!
我剛掏出手機,轉念一想,會不會是我剛才太緊張,看錯了,要是殺人藏屍,總得藏得徹底一點吧!
於是我大著膽子往前挪了兩步,拿起旁邊的一根破木條,小心翼翼挑開那『屍體』上的垃圾。
終於,整具屍體呈現在我的面前。
看著那血糊糊的腦袋,還有慘白的肌膚,標準的身材,我認出來了,這正是太平間裡丟失的那具女屍!她是王月!
我真是既高興,又害怕。
高興的是,屍體終於找到了,害怕的是,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垃圾堆里,她是怎麼過來的?如果是人搬過來的,那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而我更害怕的是,屍體發粘,說明已經開始腐爛,再加上這屍體髒兮兮的,根本沒辦法和她家人交代!
不管怎樣,我都得先把她弄回太平間。
我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裹住王月的屍體,背起她就往太平間的後門走。
原本可以光明正大把她運回去,但我總覺得那樣不妥,而且我覺得這屍體失蹤得古怪,不宜聲張。
來到太平間後門後,我見四下里沒人,快速打開門,背著屍體鑽了進去。
一回到太平間裡,我竟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我先把王月的屍體放進了冰櫃,然後坐在地上喘口氣,現在連我自己也渾身都發臭了,可我顧不上那麼多,因為這件事還沒完。
明天我會去告訴王副院長,屍體找到了,醫院也不用調查了,但是這王月屍體在外面一天一夜,已經出現了腐爛的問題,該怎麼解決?
醫院會管我嗎,就算醫院賠償了,那家人看著也不好惹,保不准還好把我打個半死發泄這怨恨。
想到這兒,我突然想做一件事,來彌補自己丟掉屍體的疏忽。
我重新打開了王月的冰櫃,掀開她的遮屍布,一使勁兒,把她再次放到了停屍床上。
然後我瘋了似的,快速衝出太平間。我回到值班室,換上工作服,把那半瓶二鍋頭裝進兜里,拿起臉盆和毛巾,先去打了一盆水,然後又迅速回到了太平間裡。
接下來,我要做一件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事情,擦洗屍體!
我想這樣,王月的家人或許就看不出來端倪了。
我把自己反鎖在太平間裡,只留了一盞小燈,幽暗的燈光照在王月慘白的屍體上,更加鬼魅和瘮人。
我咕咚喝了一大口二鍋頭,壯了壯膽子,然後用毛巾開始給她擦洗,從雙腳開始,順著雪白的大腿,一路往上擦。
雖然已是一具屍體,但我從沒這樣仔細地看過女人的身體,而且還是一絲不掛的。我突然渾身發熱,腦袋充血,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老劉頭難聽的嗓音猛然出現我的腦海里,「不可對屍體心生邪念。不然,要遭報應的。」
要遭報應的,遭報應的!這句話在我腦海中迴響,使我瞬間降到了冰點。
我趕緊扇了自己一巴掌。死者為大,不管這王月的身材如何曼妙,我不可有半點非分之想。
接下來,我開始專心擦洗,儘量心無雜念,直到最後,我整個人都恍惚了,也麻木了。試想,面對著微微發臭的屍體,整整兩個小時,我沒發瘋已經是萬幸。
此刻我就佩服一種人,那就是專門給死人化妝的人。
那一盆水早已經渾濁不堪,滿屋子充斥著血腥味和微微的腐臭味,但總算是把她清洗乾淨了。
王月頭上的血漬也洗了下去,我看著她乾淨的軀體,反倒不覺得恐怖,自己還頗有成就感。要知道從小到大,我可沒從給別人洗過澡,更別提是女人,是死人了!
我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我不知道怎麼給屍體去味道,只知道我們老家死了人,就會往屍體上噴酒。
於是我學著他們的樣子,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後全都噴到了王月的屍體上。這下酒味蓋住了屍腐的氣味,我覺得好多了。
一切做好之後,我把王月的停屍床用力推到了那個空的冰櫃邊上。
用力一拉,拉不動,怪了,怎麼還鎖上了,我明明沒上鎖啊!
我又看了看冰柜上的標籤,這就是王月剛才所在的那個空冰櫃,沒錯。
我一邊納悶兒,一邊掏鑰匙,後背早已出了一層冷汗。
安靜的太平間裡,只有門鎖發出咔咔聲,我硬著頭皮,用力一拽,冰櫃撕拉一聲,開了。
我看著冰櫃裡的屍體,雙腳仿佛被釘在地上,這裡面躺著的,竟然是那個瞪眼珠子的女屍!
我的精神原本就高度緊張,而此刻那女屍正瞪著眼珠子盯著我,我徹底崩潰了。
或許,或許是我搞錯了,不管了,先隨便找個空的,把王月放進去再說。
我後退兩步,哆哆嗦嗦地合上冰櫃門,機械的轉過身,慌裡慌張地找到一個空的冰櫃,剛要把王月的屍體放進去,只見她騰地坐了起來。
我整個人已經傻掉了,咬著牙,強忍著,幾乎要嚇尿了。
這是什麼意思,詐屍?鬧鬼?
我不知道,我慢慢地後退,靠在了那一排冰柜上,似乎靠著點東西才有安全感。
王月的屍體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此刻我已經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我突然想明白她是怎麼出現在那垃圾堆里了,她是自己走過去的!!!
老劉頭的無頭屍也掉在地上過,那瞪眼珠子的女屍也掉下來過,難道他們都沒死透?都詐屍了?
可我聽說詐屍可不是這樣的,需要好多條件。
我解釋不了眼前的情況,只想逃走,但腳下發軟,一步也挪不動。
就在這時,少婦的屍體突然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她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她的膝蓋不會彎曲,就那麼直著腿,僵硬地朝我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