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胯下之辱!

2024-08-21 01:13:58 作者: 明月崗
  正值深秋,北境的風已經帶著濃濃的寒意。

  城門由內緩緩打開,秋風從城內而出,裹挾著幾樹秋葉。

  一個人,慢慢的從城門踏出。

  腳步不徐不疾,頭髮略有散亂,身披金光重甲,一步、兩步……

  「全軍戒備!」

  城外銀光閃閃,漫地的銀甲,在天光照耀之下,反射出鋥亮銀光。

  「北境鎮守使出來了!」

  一句話,如同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整個軍隊。

  手中的長槍緊握在手,袖中的冷箭齊聚一人,背後的大刀將要抽出,在手的長劍發出清脆的聲響。

  江南三十萬鐵騎,領頭七大天監之首,王直抬起手,手背對著身後三十萬鐵騎。

  他目光炯炯,一絲不可覺察的戲謔之色浮現。

  眾將的手中動作變得緩慢了,直到漸漸停止,而這微妙的變化,只因王直微微抬手。

  可笑三十萬鐵騎,竟俯首龍城太監。

  陳風每邁出一步,心中的恨意越發濃了,他的內心是複雜的,除了裹藏著無盡的恨,更多的是不舍。

  出城之後,他停下腳步,回首觀望城頭。

  城牆左右的將士們,都凝視著他。

  眼眶正紅,一雙眸子對著無數雙眼睛。

  一人對十萬人。

  一人對三十萬人。

  又如何?

  「罪人北安王陳風,愧對十萬將士。」

  陳風跪下,飽含深情而跪。

  這一跪,再不回頭,也不會再跪。

  他站起身來,這一世,他不會再卑躬屈膝,不會再服軟求饒。

  因為,天子不會放過他,權臣不會放過他,大天監自然也如此。

  陳風向王直鞠躬。

  他的身後,六位大天監身著黑衣蛟龍袍,一排齊聚,橫向而來。

  只有王直,身著白衣雙蛟龍戲水袍。

  要知道,當今天子著黃衣雙龍戲水。

  這其中意義,陳風又怎可不知。

  「罪臣北境鎮守使陳風,拜見王大天監。」

  王直騎著白色的高盧馬,一襲白衣勝雪,側著身子,俯首看著從城門走出的陳風。

  像是夾著嗓子的女兒音,又裹著嬌柔做作之態。

  「洒家可在城外好等啊!」

  陳修鞠躬完後,挺直腰板,微微揚脖看著王直,還有身後的眾人。

  三十萬大軍,將城牆圍得水泄不通。

  略靠前的士卒交頭接耳,輕聲輕語,生怕被別人聽到。

  「沒想到,統率十萬大軍的鎮守使竟然如此年輕。」

  「看模樣,不到二十吧!」

  「這麼年輕啊!可惜可惜,太年輕了才站不住腳跟。」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老子打仗的時候,這小子毛都沒長齊。」

  「生的好,果然,怎麼打仗也抵不過人生的好。」


  眾人小聲細語,三十萬大軍之中,也難以聽到。

  陳風不知情,鞠躬過後,直視著王直。

  「罪臣已出北慈城,不知王大天監要如何處置我?」

  「啊……哈哈,鎮守使哪裡的話,洒家上承天言,下順民意,特請北境鎮守使入朝拜見天子,僅此而已。」

  陳風回想著上一世,王直三十萬鐵騎,未曾攻破北境邊線,又請求天子,增二十萬遼東精銳,舉兵五十萬,這才踏平北境。

  可是如今,自己只退不攻打,不違聖意。

  王直也便沒了藉口,因此,這境遇倒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那要罪臣如何回到京城呢?」

  王直桀桀一笑,將身後的白衣向後一揚。

  「鎮守使年紀輕輕,便如此著急,你可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陳風知他話說一半,未說盡,只是再鞠躬。

  「哼,拜見天子怎可持甲,來呀!卸甲!」

  「不勞大天監了,罪臣自能卸甲。」

  前世卑躬屈膝,什麼也沒得到,這一世,他不願重蹈覆轍。

  哪怕生死,也不受辱。

  陳風運轉內力,砰然一聲,金甲從中間而開,斷成兩半,散在地上。

  陳風身上,如今只穿著薄薄的白衣。

  王直嘴角笑意愈甚。

  「這深秋夜冷,鎮守使一路上可要禦寒吶!」

  「哈哈哈……天子聖意,請鎮守使回京之時,需得減其獸氣,以正龍氣。鎮守使,來吧!」

  王直媚笑之間,其身後出現一位士卒。

  極其矮小,形同侏儒。

  陳風一見,結合前世,就知道他的用意了。

  前世,押到京城,便讓這個侏儒站在城下,若是要過,就得受胯下之辱。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相同的人和事。

  只是,自己重生之時,抉擇不同,改變了一些事。

  「喂,老子叫侏儒,天子讓減你獸氣,老子乃是童子之身,你爬到老子胯下,喝下我這童子尿,便可祛除獸氣。快給老子來喝尿,快點!」

  侏儒頂著大肚子,把褲子解開,對著陳風,面露凶光盯著陳風。

  「看什麼看,快鑽啊!」

  侏儒見陳風毫不所動,便出言嘲笑。

  身後的士卒們,異口同聲。

  「快鑽啊!快鑽啊!」

  「快鑽啊!快鑽啊!」

  「快鑽啊!快鑽啊!」

  陳風無奈,慢慢向侏儒走來。

  「將軍不可!」

  「讓我替你去!」

  「我替你去!」

  城牆上眾將士目光都聚集在陳風身上,他們雖然聽得不真切,但明白了此等行徑,將卒心憂,如同火焚。

  「不行,我得替將軍去!」

  「好,我也去!」

  「我也去!」

  有幾人,連忙從城門躥出。

  只是想替他們的王,受下委屈。

  「將軍,不可啊!」

  幾人齊聲,陳風聽見了。

  陳風舉起了手,從城門出來的士卒停下了腳步。

  但他依舊沒有停止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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