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住宅。
「你決定了?」凱薩琳對陳睿問了一句,在從電話中得知他的決定後,平時政務繁忙,難以抽身的陰影女皇陛下不假思索地第一時間趕來了暗月。
不僅是凱薩琳,希亞和蒂芙妮也來了,所有的親友全都來了。
「決定了。」陳睿點了點頭,凱薩琳看了看眾女,沒有說什麼,只是抱緊了朵朵。
「你有多少把握?」這次發問的是賁薨。
「或許有……一成。」陳睿老老實實地答道。
「那就是一成都沒有了?」伊莎貝拉嘆了一口氣,「一成把握都沒有你就想去地面擊敗奎麗安娜?」
「不是我想這樣冒險,是因為奎麗安娜根本不給我,也不給這個世界機會。」陳睿抬頭看了看遍布天空的陰霾,那些陰雲的形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與地面的景象越來越近似,遠看去,就好像模糊的倒影。
在齊藍婭預言的景象中,「倒影」將越來越清晰,一旦完全成型,將與真實的世界重疊在一起,就好像創造與毀滅接觸那樣,所有的一切都將徹底湮滅。
陳睿和齊藍婭不是沒有嘗試過各種方法,包括之前在陰雲剛出現的時候眾人也試過,但都無法驅散陰雲或改變那種「鏡像」的形成,所以陳睿決定離開魔界,去被深淵占據的地面世界解決這一切的幕後操控者,奎麗安娜。
正如他回答伊莎貝拉的那樣,面對著最強的深淵主宰。而且又是在深淵的「主場」,一成的把握。已經很勉強了。
哪怕只是如此,陳睿也必須要去。因為不作為的話,只能坐以待斃。就算他自己能憑著超級系統的力量勉強躲過這一劫又有什麼用?他所愛的人、想要守護的人,包括這個犧牲了無數生命才殘存下來的世界、所有的生靈,都會在這場浩劫中無一倖免地毀滅。
只剩下一個人的存在,已經失去了意義。
「爸爸,你要去哪裡?」在媽媽懷裡的朵朵,又將手伸向了陳睿。
陳睿接過女兒,緊緊抱了抱:「爸爸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但是相信用不了太久。就會回來的。」
「兩界的空間不是封鎖了麼?連奎麗安娜都過不來,你怎麼去?」希亞問出了一個技術性的問題。
「我試過,用星空之門可以。」陳睿看著露出罕見緊張之色的長公主「陛下」,微微一笑:「這算是唯一的利好了,屆時打不過還能逃跑。」
「你不會逃。」希亞沒有開口,蒂芙妮卻說話了。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當初在光明聖山,他為了救她,不惜直接面對當時根本無法匹敵的拉斐爾。
「蒂芙妮說得對。」說話的是阿西娜。她曾好幾次與陳睿出生入死,比蒂芙妮更了解他。而在這種魔界所有人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絕不會逃。
看了看懷裡的兜兜,阿西娜的眸中現出母性的溫柔:「孩子。這就是你的爸爸。」
兜兜聽得懂「爸爸」兩個字,小手立刻指向了陳睿,這熊孩子雖然經常被陳睿抱哭。但一聽到爸爸兩個字,總是會第一時間看向那個與自己血脈相連。同時也是生命里獨一無二的「壞人」。
陳睿看著兜兜,又摸了摸懷裡朵朵的臉。目光掠過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一股信念愈發強烈了。
「哥哥,我也要去……」愛麗絲攥緊了拳頭。
姬婭偷偷拉了拉愛麗絲的衣服,搖搖頭,愛麗絲也知道自己去會成為累贅,眼睛頓時紅了。
艾德琳與海倫握著手沒有說話,但都感覺到了對方的緊張,帕格利烏和洛蒙等人也沉默了下來,賁薨淡然一笑:「無論如何,先讓我看看你現在的最強力量吧,我需要判斷一些東西。」
陳睿知道賁薨不會無的放矢,點了點頭,將朵朵交給凱薩琳,站在了院子中央。
並不像之前的施展極星變,然後一分分融合「諸天星神鑒」那樣,只是金色的瞳孔中映出無盡的星河,整個人的身體漸漸透明起來,軀殼中流淌著無數璀璨的星辰,看上去就像一個「星人」。
「星人」渾身洋溢著靜謐的氣息,就好像星空一樣平靜,然而在眾人眼中,這種內蘊的氣勢比那種爆發性的力量更加危險。
「原來你的實力已經到達這種程度了。」賁薨驚嘆了一聲,卻又搖搖頭:「或許,你已經能夠與奎麗安娜正面抗衡,但還沒有達到戰勝她的程度,更別說是『超越』了。」
「我現在確實沒想過能夠所謂的『超越』,我只是想……」陳睿沒有說下去,但賁薨很明白,在場的人都明白,除了似懂非懂的朵朵和確實不懂的兜兜。
雖然無法超越,但只是想讓大家都活著。
「說句實話,你的實力……應該還要遜色奎麗安娜不少,想要快速解決她根本不可能。而且你這種狀態下,生命力的燃燒太快了,即便要在持久戰中尋找機會也辦不到……因為最先殆盡的必定是你自己,更別說在深淵的國度中你還會受到深淵意志的壓抑。」
「我知道……」
陳睿還沒有說完,就被賁薨打斷了:「好了,你先別動!」
賁薨說著,對一直沒有出聲的羅拉使了個眼色,仙女龍會意,身上瞬間現出彩虹星座的光芒,那星座之力融入身體,竟然在體表了燃燒了起來,然後化作一道虹光,飛向了陳睿。
陳睿清晰地感覺到了這虹光中所蘊含的力量,與他身上燃燒的生命氣息遙相呼應,就見虹光沒入體內,居然融為一體,感覺到靈魂和身體的力量同時暴漲了起來,就好像首次面對奎麗安娜的那樣。透明的軀殼中,似乎有一處愈發璀璨了。
「這是……」陳睿驚訝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自那次之後,他和親友團一直想要領悟這種「融合」的力量。可惜都失敗了,而賁薨這一回來,就解決了這個最大的難題。
「燃燒。」賁薨淡淡地說道,指尖現出一點金色的光芒,仿佛一顆被金色火焰包裹的種子,陳睿隱隱感受到了,這是聖斗之心的特殊氣息。
「你在燃燒的時候,她也在燃燒,和你一樣。她必須有捨棄一切的覺悟,將生命融入星座國度的力量中燃燒,這才是融合的基礎。」
陳睿臉色一變,他已經清晰的感應到了羅拉生命力的飛快流逝,這種流逝和他這個主體合為一體的,也就是說,他燃盡的時候,就算羅拉還有多餘的生命,也會一同殆盡。他連忙收起了力量。光芒一閃,羅拉的身影重新出現,臉上隱隱現出幾分蒼白之意。
原來陳睿終於明白這些天羅拉一直和賁薨呆在一起的原因了,原來一直在研究這種融合的力量。
「剛才的試驗算是成功了。這些天的工夫沒有白費。那麼,所有被封神的二星強化者,現在只要接受這顆蘊含著聖斗之心力量的『種子』。就能引發『燃燒』的力量,融入到你的力量之中。你的實力也將倍增。」賁薨看了看眼睛發亮的眾人,淡然一笑:「其餘的話。看樣子,已經無須我再說下去了。」
「這樣會讓你們都面臨危險,光是生命力的損耗就……」
陳睿還沒有說完,洛蒙已經哼哼地開口了:「姑父大人又傲嬌了,以往都是你一個人逞英雄,現在終於輪到本大爺閃耀了!」
「第一次,我對這個混蛋的自戀表示完全的贊同,隊長。」迪莉婭笑了。
「本大爺也表示贊同,」帕格利烏咧嘴一笑,瞥了得意中的某人一眼:「既然是這樣,我就不揭發某個人妻控前天在黑莓酒館勾搭那個精靈寡婦的事情了。」
「你真是的,已經說出來了。要是我的話,直接就說昨天他在西城門口調戲那個人類少婦了。」翡翠龍小姐補了一刀,洛蒙的臉頓時苦了下來,因為迪莉婭和梅迪璐已經一左一右地包圍了他。
「殿下,請給我履行當年誓言的機會。」塞繆爾上前一步,眼神堅定。當年的誓言是,誓死追隨。
「主……主人,跟著主人,真心帥!」變形蟲難得勇敢了一會,但下一句就露出了本性:「主人只要給我十張公主坊的優惠劵,十五塊閃閃發光的寶石,額,不,二十張加三十塊……」
貪婪的變形蟲變出來的手越來越多,由於數學智商為負,只能從頭一隻只手指頭地數,腦袋已經開始迷糊了,蔥頭上儘是冷汗。
「按照這個增加率……不對,你中間的寶石和優惠券的遞增有誤,我算算,現在是五百張優惠券,七百三十塊閃閃發光的寶石。」理財能力超強的黑龍小妞瞬間就得出了結果,湊到陳睿面前,笑嘻嘻地說道:「老闆,我這個人很實誠,你只要給我這一半的價錢,再付我一千年的安家費,我就跟著你幹了。」
陳睿還沒有回答,拉拉麗婭也蹦了出來:「咱欠你幾條命!這次就當先還一回!看朵朵這丫頭愈來愈額水靈了,要是能活下來,你就是咱的老丈人……」
前兩句還顯得恩怨分明,至於第三句……就連龍皇老丈人奧古拉斯都聽不下去了,捂住了某個節操盡失的女兒的嘴。
愛麗絲和艾德琳對視一眼, wwzhaoshyan.om 拉著海倫一起,做出了戰鬥的手勢。
而其餘的人,尤其是凱薩琳、希亞、姬婭等人,都只是靜靜地看著陳睿,很多話無須說出口,就能明白。
阿西娜開口了,卻是對梅里雅等人說道:「梅里雅阿姨、斯潘叔叔、奧古拉斯大人,還有你們幾位,朵朵和兜兜就請你們多照顧了。」
奧古拉斯並沒有接受星級強化和封星,梅里雅和斯潘都接受了二星強化,但還未領悟這種力量,其餘諸如喬安娜、伊娜和半精靈等人都是如此。
陳睿只覺眼睛酸酸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模糊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只能點頭。
在凱薩琳懷裡的朵朵問道:「爸爸,你和媽媽,還有姨姨們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也不知道,」陳睿擦了擦發紅的眼睛,走到朵朵面前,親了親女兒,又過去抱了抱大眼睛瞪著他的兜兜。
「但是,爸爸答應你和兜兜,一定會回來!」(未完待續。。)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