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重生了？」林安喃喃道。
看著自己身上灰撲撲的青袍，以及周圍雜亂的環境，林安有點失神。
入秋的天氣，微風拂過，掃起院子裡的零星落葉。
這裡是他收夏凝霜為徒後尋來的安置之所，兩間房，一個小院，兩人在這裡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夏凝霜結丹。
而自己，應該也才剛剛築基……
感受著體內充盈但少量的靈力，林安肯定的點了點頭。
沒錯了，是重生沒錯的。
他適應環境一向很快，不然也不會在這個年紀就築基。
「師傅，重生是什麼意思？」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林安的思索。
林安這才注意到自己身前伏在地上的小傢伙。
「站起來吧。」林安道。
夏凝霜聞言，乖乖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過頭還是低著，不願看林安。
破破爛爛的衣服下，是瘦骨嶙峋的身子骨。
根根肋骨凸顯在夏凝霜嬌小的身軀上，林安只感到心酸。
長期的挨餓導致了夏凝霜童年時的營養不良，不過也因此，夏凝霜沒有被人抓到某些地方。
當然，也可能是還沒來得及。
想到這，林安站起身，按照記憶里的地方，從小院的角落裡拿出一個藍色的袋子。
林安用手一抖，袋子裡便傳來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裡，為數不多的積蓄。
剛剛築基的他，在京城這兒不過也是僅有自保的能力罷了。
不過，既然重活一世，林安便有信心帶著夏凝霜再創輝煌！
「凝霜，房間裡有衣服，去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飯。」林安指著夏凝霜道。
「是。」夏凝霜微微頷首，隨後低著頭快步離去。
看著不願和他對視的夏凝霜，林安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小傢伙初來乍到，對他充滿戒備，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在心中安慰自己了一番後，林安揮手，打開系統面板。
然後……
什麼都沒有發生。
「嗯？」
林安再揮手。
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嗯嗯嗯？？？」
林安像瘋了一樣開始毆打空氣。
但直到夏凝霜穿戴整齊的從房中走出，林安也沒有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藍色面板。
「丸辣！！！！」
夏凝霜一出門，便看見瘋魔一樣的林安跪在地上，兩隻手還在向她的地方揮舞。
「砰！」
房門被重重的關閉。
「不……」林安擺擺手，整個人像是燃盡了的蠟燭般，「補藥啊凝霜！補藥啊！！！！！」
………
……
…
很煩。
很糟糕。
很不得了。
酒館中，林安托腮看著狼吞虎咽的夏凝霜。
通過剛剛對小妮子的諸多打探，林安了解到，現在他和夏凝霜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了。
也怪不得剛剛看到自己犯病後的夏凝霜沒有嚇到逃走。
任何事物都是有代價的。
大徹大悟的林安此刻懂得了這個道理。
這個世上沒有免費的重生，想必系統的消失便是重生的代價。
林安悟透了。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個大問題。
怎麼指導夏凝霜修煉。
在前世，夏凝霜一人打穿整個東荒的事跡還歷歷在目，抱緊大腿才是首要目標。
「師傅，加飯。」夏凝霜舉著空了的飯碗。
林安隨手從兜中掏出一塊銀子，扔給夏凝霜。
拿到錢的夏凝霜隨即便屁顛屁顛的跑去找小二打飯了。
自己來直接教，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上一世自己也只不過是給了夏凝霜一套功法而已。
平心而論，夏凝霜的成功，自己也只不過是參與了起步階段。
而且是最開始的起步階段。
提供飯，提供住所，提供功法。
然後便是收菜時間。
夏凝霜結丹後便成倍的向他返還了各種奇珍異寶。
那麼……
哪裡有那麼一個地方，不僅能夠每天和夏凝霜見面刷好感度，還能讓她安心修煉，早日稱帝，復辟王朝呢？
林安把玩著銀子，遞給又一次舉著空碗的夏凝霜，仔細盤算著。
也就只有宗門了吧……
於是，在夏凝霜又加了八碗飯外加兩個菜後，兩人心滿意足的回到了住所。
小院中，林安盤著腿打量著夏凝霜，後者依然是低著頭。
「已經吃完飯了，怎麼還是不願看我？」林安問道，他很好奇，明明已經熟絡一陣了，夏凝霜怎麼還是那麼認生。
明明上一世……
林安沒有再想下去。
只因夏凝霜抬起了頭。
長期忍受挨餓的臉蛋上因為吃飽了飯而顯出不正常的紅潤。
還未張開的五官滿是稚嫩。
但那都不重要。
林安注視著那雙有神的眸子。
不似上一世冷漠的鳳眼，卻也不像孩童該有的眼神。
僅僅是盯著，林安都能感受到那股媚意。
「你先回房。」
看著遠去的夏凝霜，林安此刻瘋狂的思索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凝霜不過是一個剛剛從垃圾堆里被他救出來的小乞丐。
她怎麼會有那種眼神？
簡直是……
拉絲了。
這絕不是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眼神。
那麼……
林安看向未關掩的房門。
夏凝霜……也重生了嗎？
………
……
…
晚秋的天，太陽落得早，林安拿出兩顆火靈石放在木桶下面。
「凝霜，出來洗澡。」
「哦，來了師傅。」
夏凝霜走出房門，正對不斷施加靈力的林安。
「喏，進去吧。」林安撇撇嘴。
夏凝霜沒有猶豫，將衣服疊放整齊放在一邊，試探了下水溫，隨後整個人便泡在了桶里。
「好了師傅。」
林安這才睜開眼，看著只露出頭的夏凝霜。
雙眼純淨，沒有一絲雜質。
剛剛的媚眼就好像不存在般。
「師傅，你不洗嗎？」
夏凝霜托起下巴，好笑的問道。
「我要是洗了，水溫變涼，你感冒了怎麼辦？」
林安沒好氣的打了捧水，將夏凝霜澆了個底朝天。
「啊！師傅壞！」夏凝霜大叫道。
看著將頭埋進水裡，只留下一雙潔淨眸子的夏凝霜，林安有些恍惚。
確實是小女孩該有的嬌羞，這種反應絕不是前世那個人機一樣的夏凝霜擺的出來的模樣。
真的是錯覺嗎？
林安思索。
小女孩洗澡並沒有那麼多事。
林安快刀斬亂麻，以最快的速度將夏凝霜拾掇乾淨，送她上了床。
「早點睡，明天有事跟你說。」
「哦，好的師傅！」
整個人被裹得像粽子一樣的夏凝霜元氣滿滿的應道。
林安點點頭，掐滅燈後，轉身離去。
在關門時，他悄無聲息的在門框處留下了一絲靈力。
………
……
…
後半夜。
「吱嘎——」
林安躡手躡腳的從門外走進。
將靈力抹在眼眶處，林安逐漸看清黑暗中的物體。
夏凝霜早已將被子踢到一旁，此刻正蜷縮在床邊睡著。
是當乞丐時留下的習慣……
林安走上前，對著夏凝霜輕輕點了一下。
「嗯呼——」
一聲嬌喘後，夏凝霜再無反應。
林安沉默片刻，將被子蓋在夏凝霜身上後，轉身離去。
將房門關好後，林安心滿意足的回了房間。
看來是他多慮了。
如果是上一世的人機夏凝霜，怎麼會忍受他這樣的嘲弄？
真是的，精神太緊繃了，現在不過是雜魚夏凝霜罷了。
這樣想著，林安滿意的進入夢鄉。
而此時，夏凝霜的房中。
小女孩紅著臉，雙手死死抓著被子。
「林安……你怎麼敢……！」
「還說我是人機雜魚！」
「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