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再無旁人,大雨滂沱之下,天地間好像就只剩下她自己。閱讀
蘇錦沅縮回馬車之中,愣了許久才有功夫去看謝雲宴塞給她的東西。
那是個不大的油紙包,打開來時裡面放著一枚龍鳳配,還有一封信。
蘇錦沅將那信打開,信紙上的字跡游龍走鳳卻又帶著溫和,仿佛蕭雲熙站在眼前娓娓道來,先是問候她安好,緊接著便是談及二人婚事。
他說:
「你我年歲本就相差的大了些,之前又未曾見過幾次,你還只是個小姑娘,喜歡溫和俊雅一些的男子也正常。」
「我年少便上戰場,一身殺伐之氣,原就該先問問你喜不喜歡這樁婚事的,要是早知道你心有所屬,我也不會讓府中定下婚期為難了你。」
他又說:
「等到阿宴找到你時,你若真有心儀之人,這封退婚書便給了你。」
「我會跟府中說讓母親去蘇家退了親事,你父親本就是蕭家恩人,我絕不會拿婚事為難你,到時我會對外說是我的原因,不會壞了你名節。」
信中字跡硬朗,可言語卻格外溫柔。
哪怕只是寥寥數語,卻好像那風光霽月的青年站在她面前,對她滿是包容寬縱。
蕭雲熙從頭到尾都無半句詰問她為何逃婚,也沒有怪罪她大婚之日離開讓他難堪。]|I{•------» «------•}I|[
他只是溫柔安撫之後,在信最後的地方叮囑,
「你若有心儀之人,待到我得勝歸來時,你便帶他來見見我,我替你把關之後,以兄妹名義送你出嫁。」
「切莫信了帶著你私奔之人,此等不顧你名節之人,不堪託付終身。」
「還有,阿宴性子急了些,你別怕他,他要是欺負你,等我回來替你教訓他。」
蘇錦沅忍不住抓緊了信紙,眼中紅了一片。
回來……
他怎還能回來?
信下壓著的龍鳳配是當年定親時兩家交換的信物,她和蕭雲熙各有一個,而退婚書上也是蕭雲熙的字跡。
有了這東西,她從此就不再是蕭家的人,也跟蕭家沒有半點關係。
蘇錦沅自認貪生怕死,她拿到這些東西本該欣喜,也該覺得慶幸。
她好不容易重來一次,大可遠離京城不必再與蕭家,跟過去那些人有任何交集。
可是手裡的退婚書卻重若千鈞。
她想起以前蕭老夫人對她的厚待,想起那個溫潤儒雅的青年,還有剛才那個嘴巴惡毒,卻依舊給了她衣裳讓她遮風擋雨的謝雲宴。💜😲 69Ŝђ𝐔乂.cᵒ爪 🍧😎
咬咬牙將那些東西全部包了回去,一把塞進了衣袖裡。
「駕!!」
蘇錦沅扯著韁繩。
回京!
……
京中風雨蕭條,整個蕭家門前清冷的不見半點往日熱鬧。
蕭將軍戰敗,蕭家數人戰死臨川。
宮中聖諭鎖拿蕭家男丁下獄,蕭家如今只剩下一眾女眷還留在府里,雖還沒有聖裁,可任誰都能看的出來,蕭家怕是完了。
「娘,還好我沒搶成蘇錦沅的婚事,要是我真嫁去蕭家,那咱們可就完了。」蘇心月心有餘悸。
蘇夫人余氏也是滿心後怕的點頭:「可不是,之前還覺得那小蹄子明明被陸琢哄的動心卻還扒著蕭家婚事不放,說什麼婚約在身她不能違背矯情的很。」
「現在想想還好她死腦筋沒把婚事讓給你,要不然這會兒倒霉的可就是咱們了。」
蘇心月有些不高興的撅嘴:「早知道就不騙著她跟陸琢私奔了,叫她留在蕭家,死了正好。」
「還有那個蕭雲熙,他長得俊俏,人也威武,可沒想到是個短命的……」
她本來還挺喜歡他的。
余氏戳了她腦門一下,斥道:「你懂什麼,蘇錦沅跑了才好,要是她真嫁過去了那咱們可就是蕭家姻親了,蕭家倒霉咱們能好到哪兒去?」
「還有那個蕭雲熙,你可不准再惦記他了,這種短命鬼哪裡配的上你,等回頭娘給你找個好的。」
蘇心月頓時高興起來:「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說蘇錦沅現在是不是很慘啊?」
「那當然,那個陸琢可不什麼好東西,舌燦蓮花長著一副好皮子,實則就是個爛了根子的風流貨色,配給那小賤蹄子也正好了……」
余氏正說著話,突然一塊石頭朝著她嘴上就打了個過來,那力道大的將她砸的嘴上直接就見了血。
沒等余氏疼的尖叫出聲,門外一道身影就沖了進來。
一把抓住蘇心月的頭髮朝著旁邊一拽,抬腳將人踢翻之後。
蘇錦沅一巴掌扇在余氏臉上,冷笑道:「你說誰是小賤蹄子?」
「蘇錦沅,你……」
余氏瞪大眼滿是驚恐。
怎麼會……
陸琢明明把她帶出京城了,還拿了她的銀子答應她,絕不會再讓這小賤人回來,她怎麼可能在這裡?
蘇錦沅反手一巴掌,那血直接沾在了手上:「你罵誰短命鬼?說誰跟那爛貨相配?你想當短命鬼是吧,我成全你!」
她抓著余氏頭上的髮髻拽著人走到牆邊,避開了要害之後咚的一聲撞在了牆上,直撞的余氏頭暈眼花。
蘇心月尖叫出聲:
「娘!」
蘇心月撲上去想要打蘇錦沅,被她一腳踹開。
蘇錦沅上一世曾在底層廝混過幾年,打起來人又狠又厲,更知道哪裡疼。
她反手抓著蘇心月的頭髮朝後一拉,抬腳就踩在她的腳腕上,蘇心月疼得尖叫出聲時被他一把甩在了地上,然後抬腳踹在肚子讓她疼的直不起身來。
「蘇錦沅,你幹什麼?!」
蘇萬全聽到府中下人說蘇錦沅闖進來時就覺得不好,匆匆趕來時就看到她抓著自家夫人撞牆,又暴打蘇心月的模樣。
蘇萬全厲喝出聲,「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她拉開!!」
「我看誰敢過來!」
蘇錦沅朝著蘇心月臉上踢了一腳後,這才一把扯掉余氏頭上的簪子,直接就扎在她脖子上,那尖銳的地方瞬間就劃破了余氏的脖子。
余氏疼的尖叫出聲,整個人被蘇錦沅抓著朝後仰著時,只覺得那簪子好像要插進喉嚨里。
「老爺……老爺救我……」
「蘇錦沅,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萬全臉都白了,怒視著蘇錦沅,「她是嬸嬸,是你長輩,這些年你住在府上我跟你嬸嬸從沒虧待過你,你想要了她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