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靈信仰
谷地，深林谷。
「最近有什麼消息麼？」一位黑袍女法師悠懶坐在編織沙發上，從酒館二樓的陽台上，望著大街上絡繹不絕的人們。
「哦？當前最重要的，不正是萊瑟曼與塞爾間的大戰？」
明明正午時分陽光熾烈，卻唯有依循聲音，才能察覺暗處居然靜坐著一位神秘男子。
此時他手握著一柄鋒利匕首把玩，刀尖時而散發魔法光芒。
男子揶揄道，「午夜，看來你與伊爾明斯特那老頭關係匪淺呀。」
「因為這件事，豎琴手協會近來動作頻繁。結果正主的紅袍法師沒說什麼，龍巫教、鐵王座、散塔林會，這些邪惡組織倒是雞飛狗跳。」
女巫午夜卻是懶得搭理同伴。
「希瑞克，我是通過艾勒斯拉的渠道聯繫上的，她當年便是在萊瑟曼成長，由女巫們撫養。」
盜賊希瑞克這才默默低頭。
艾勒斯拉這個名字索倫知者甚少，但她的另一個身份名字卻是響徹索倫——
欣布！
女巫之後、最強奧術施法者之一、阿格拉隆的統治者、北地七姐妹之一，密斯特拉的選民，高等豎琴手……
每一個稱謂都足以讓整個索倫為之顫抖。
對方孤身一人坐鎮阿格拉隆，抵擋紅袍巫師數代人入侵的故事，就更為傳奇。
察覺自己失態的希瑞克扯開話題道。
「剩下就是些有趣的話題，比如冰風谷的黑暗精靈崔斯特，殺死了白龍冰亡。」
「而萊瑟曼近來出現一位神秘的心靈術士，施展九環星質構裝體救下了一位地球異客。」
「九環？」
這幾天忙得一頭霧水的午夜這才注意到，「星質構裝體據我所知，本質是一環異能，怎麼判斷到九環的？」
身為陰影中情報頭子的希瑞克，當時對這件事也頗為關注，整段情報他都能倒背如流。
今日更是為此而來，他邊說邊把當日的詳細情報遞過去。
「因為那座『星質構裝體』，施展了兩道明顯的心靈異能，只有九環才能激活兩項高等能力。不過奇怪的是，那構裝體僅僅持續了一輪。」
午夜掃視一眼羊皮紙內容後，頓時眉頭深蹙。
「居然如此奇怪的構裝造型，只持續六秒造成混亂的話，根本無需要升階至9環，甚至還有更多心靈異能可供使用。」
她直視同伴的雙眸，「希瑞克，你不是法師，所以你反應不過來這點。」
「九環法師很多，九環心靈術士很少，有心人逐一排查很容易定位的。」
「換作你是一位九環心靈術士，你會如此明面得罪一個法師國度？甚至完全暴露九環底細？」
「你是說？」
天生擅長陰謀詭計的希瑞克，這才明白自己還是想淺了。
「沒錯，對方壓根不是為了地球異客而來，所有讀到情報的法師都會明白這點。」
午夜抿著下唇，知曉自己需要前往據點，索取一份萊瑟曼女巫議會出具的完整情報。
甚至必要時她還得前往案發地，親自施展九環「視覺回溯」，回看當時的具體過往。
「你那位遠房侄子成為牧師了？」
遊蕩者希瑞克望著午夜被黑色面紗遮擋的容顏，繼續說著和她有關的話題。
他清楚對方對這位在塞爾喊出「人類永不為奴」的侄兒，有多麼喜歡。
喜歡得讓人嫉妒。
「沒什麼。」
午夜依舊全神貫注瀏覽情報的細節。
「其實他出發之前，依據當年對他母親的承諾，我已經準備好『死亡一指』與『記憶編制』法術。」
「如果他真的是心懷不軌之徒，我會徹底改造他的邪惡念頭。改造不過來的話，我便依循他母親的遺信，不讓曼克斯的邪惡血脈繼續流傳。」
「好在，曼克斯家族總算出了個異類。」
希瑞克聽到這種手段，臉頰的肉都微微跳動，尷尬笑道，「果然你們施法者的手段就是如此暴力而直接。」
午夜語氣欣然，「我想岔了，自然也會表示歉意。」
「這幾天艾勒斯拉會前往萊瑟曼商討戰爭事宜，我已托她幫我照看一二，順便帶上一件魔法物品給他。」
希瑞克卻是落寞望向窗外，「像我們近戰職業者，趕上你們的途徑也只有獲得強大血脈，亦或者得到神眷，乃至……」
最後的「成為神靈」已經微不可聞。
他死死盯著長街上鐵匠鋪，數十斤重的鐵錘不斷砸在通紅劍胚上，鐵匠嘴裡不斷念念有詞，以希瑞克的聆聽技能，不難聽出對方——
時而向奇蹟鍛造者、鐵匠之神貢德祈禱。
時而向死敵之錘，戰爭之神坦帕斯祈禱。
鍛造遇到困難時，還得向幸運女神泰摩拉祈禱。
甚至為守衛而鍛造武器時，向不眠之眼、護衛之神海姆祈禱。
而在為審判者鍛造武器時，向平等之手、公正之神提爾祈禱。
對於索倫的居民而言，神靈們高高在上，卻並非不食人間煙火。
祂們藉由神職人員、德魯伊、巡林客、聖武士等神術施法者的手，活躍參與世界，在崇拜者面前顯耀力量，與強大國度謀劃戰爭與聯盟……
通過種種手段，定義諸神所需要的信仰。
他望著午夜苗條而玲瓏的身軀，目光越發熾熱。
也許，只有神力才能抹平兩人間的障礙！——
「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呢？」
鑽石湖並非大城鎮，因而整個小鎮也只有一間大地母神裳提亞的小教堂。
它由一位年邁半百的二環牧師管理，對方平日裡也就賣賣聖水，偶爾收取獻金，為冒險者們提供治療。
今日正是礦工們的勞作日，難得看到有人坐在教堂的祈禱室內，默默看著上方的女神塑像。
「我想知道怎麼向教堂捐獻？」
王負劍壓了壓兜帽，低聲說道。
要是被人看到密斯特拉的「牧師」到大地之母的教堂祈禱，那可得鬧出大事情。
「哦？先生你是要懺悔？」
老牧師里德爾興趣大增，介紹起這裡的業務來——
「一般分為三個等級，對應不同懺悔方式。」
「小錯小誤，只要在這個禱告室懺悔上一小時，捐獻上1到10枚金幣，再幫忙做些雜務就差不多了。」
「中等錯誤，起碼是一到十天的懺悔，捐獻的金幣100-500枚左右。當然如果你是冒險者可以替教會執行一項任務，一般是短途冒險。」
「至於嚴重罪過，那就得一個月或更久的禱告，捐獻千枚金幣以上，或者直接用『贖罪術』來挽救。」
王負劍聽得納悶，「如果不懺悔呢？」
老牧師里德爾笑了笑，「我們每個人出生之時，都需要選擇守護神。」
「如此在我們死後抵達『朦朧至域』時，守護神都會派遣僕人在那裡等候死後靈魂，再將其接引往神國。而『偽信者』會成為那裡的居民，受到惡魔魔鬼的侵襲擄掠，至於『無信者』則直接在背信之牆上，漸漸消融。」
這一套說辭，他已經練得滾瓜爛熟，再倔強的信徒聽到後，都會乖乖捐獻。
王負劍思索著自己的宗教知識，慢慢印證著。
「無信者，指終其一生拒絕信奉神祇或者口頭尊敬，卻未曾真正信仰者。」
「偽信者，指背叛信仰與違反教義罪行的罪人。」
老牧師繼續補刀道，尤其著重強調最後一句。
「母神的教條是保護植物與莊稼，保存種子……如果你只是踐踏了莊稼，大概一個小錯誤級別就能解決。」
然而王負劍卻是搖搖頭，「也就是說只有死後的懲罰，如果我違背了對神靈的承諾，母神也不會一道閃電下來把我劈死是吧？」
老牧師瞬間尬住，「可，可以這麼說。」
「那我就放心了。」
王負劍直接站起身來，提著一籃筐的琉璃燈具，掉頭就走。
留下瞪大眼睛在風中發呆的老牧師。
捐獻呢？——
王負劍重新來到了風語之墓前，這一次他的「祈禱」更加下本！
「只要諸位女神庇護我從墓地平安回來，我必然對每位捐獻手中精緻琉璃燈兩盞外！」
「如果我還能從裡面挖掘到神器之類。」
「我保證日後各位女神落難時，定不辭勞苦，效鞍馬之力。」
說完後他不禁長吁一口氣。
如果女神真的有關注他的話，那脾氣再好都得輕睨他一眼吧？
這樣子，或許有些事情，自己就能判斷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