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埃辛看到你這這造型,肯定有共同語言。」
卡戴珊面前堆了十多個空盤子,此時被羅迪的形象逗笑。阿卡莎這才意識到對方的存在,扭過頭來一看,頓時被頭頂龍角的卡戴珊嚇了一跳。旁邊西爾維婭、桃瑞斯和伊芙麗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神態明顯要拘謹得多——她們顯然看出了對方是什麼身份。
「額,原來是卡戴珊閣下。」
阿卡莎在塔斯曼見過她,所以起身趕緊準備行禮。結果卡戴珊擺擺手拒絕:「行了行了,我剛聽羅迪說你們了,現在都還沒吃飯吧?趕緊坐下吃——那個誰,過來點菜了!」
原本卡戴珊就對埃爾森印象不錯,這次大戰過後,她對羅迪的態度更是明顯超過了表面的客套…而龍族表達熟絡的方式非常簡單:絕對不跟你客氣。
和當初說話辦事極其敞亮的阿爾瓦一樣,他的姐姐卡戴珊明顯一副把埃爾森當自己家的摸樣,簡直比羅迪還自在。
「先吃飯,這一路辛苦了。」
羅迪笑著示意幾人就坐:「索德洛爾他們中午回來的,出了點事情,所幸卡戴珊在,事情都解決了。不過他們一個個都累癱了,今天就不開什麼慶功宴,大家先好好吃飽飯休息一下再說。」
他同時為卡戴珊介紹了幾人,說到桃瑞斯和伊芙麗的時候,不忘道:「你倆沒覺得她看起來眼熟?阿爾瓦是她弟弟,你們都見過的。」
「啊…怪不得呢。」
兩位圖克族女人表情僵硬的回著,其實她倆根本就不知道像不像——當初阿爾瓦和羅迪說話的時候,她們連抬頭都不敢,更何況去辨認相貌?
但進了埃爾森城,她們便明白一切都與以往不同,均是姿態恭敬的低頭吃飯,直接把自己當成了背景牆。
卡戴珊對此都是無所謂,話里話外都非常平易近人,在所有人就坐後,她目光轉回羅迪放在面前的「禁錮之球」上,繼續道:「所以想要恢復她的意識,就必須尋找近似的晶石?」
「對,就是這種。」
羅迪指了指鋯晶手鐲的碎片,卡戴珊拿起來看了看,給出了結論:「這東西我聽說過,只有在『位面裂隙』附近才會產生。聽我父親說,這是每個位面之間逸散的『混沌能量』影響下產生的附屬品。『混沌力量』…怎麼說呢,應該稱為世界最本源的力量。不過『位面裂隙』實在是難以尋找,恐怕你要找很久了…」
她搖搖頭,對他試圖尋找這種晶石的想法持悲觀態度。
但聽了她的話,原本對這個問題頭疼的羅迪忽然眼睛一亮:「這麼說,有『位面裂隙』的地方,就能找到它?」
「對,大概率事件。」卡戴珊看到他的表情,眉毛揚了揚:「你知道哪裡有?」
羅迪頓時一臉神秘的指了指窗外漂浮的科斯沃地龍,低聲道:「你忘了我擅長什麼了?」
「你這個樣子,估計擅長當苦修士去念一輩子經文。」
卡戴珊的話讓旁邊阿卡莎嗆了口水,也讓西爾維婭低聲咳嗽了起來——羅迪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我可是『狩魔獵人』啊!最擅長對付這種惡魔化的生物了。」
「那跟『位面裂隙』有什麼關係?」卡戴珊端起第十三盤牛肉丸子燉土豆,一邊往嘴裡塞,一邊含糊不清道:「這東西又不是從惡魔位面跑來的。」
「這你可就不清楚了。『惡魔化』分為幾種情況:如果自身帶有惡魔血脈的,會在一定情況下變異,但不會強到哪兒去。」羅迪吃了一口牛排,繼續道:「但還有一個情況,就是『位面裂隙』持續影響距離它較近的生物。這往往會導致更為激烈的變異…雖然稀少,但的確出現過。」
卡戴珊沒想到還有這說,一下子瞪大眼睛:「真的?」
「遠古海獸應該就是這種例子,但沒辦法證實。七百年前還有三起類似的例子,其中一隻變異的獅子造成了一整個城鎮被夷平,和外面這傢伙十分類似。後來高精靈是在他們的棲息地找到了『位面裂隙』。」
「真沒想到…這個傢伙背後還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卡戴珊對「位面裂隙」自然有所了解。對於人類來說,這或許是個需要解決的麻煩,但對於龍族而言,每一個「位面裂隙」卻都是值得爭取的重要資源!
這種「資源」是戰略意義上的,只有龍族領主級別的強大存在才能進行研究和利用。換句話說,她只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維克多,冰霜龍族便會為此獲得難以想像的巨大收益——要知道當前每個龍族控制的「位面裂隙」都不過三五個,所以每獲取一個,都顯得彌足珍貴。
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便是裝作若無其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著到時候直接讓父親動手即可。
不過卡戴珊卻在內心抗拒這種想法——因為在她看來,羅迪已經有資格對這種消息擁有「知情權」了。今天的戰鬥,雖然自己是出手幫助了羅迪。但他一次攔下「禁錮之球」,一次用浮空塔炸飛了科斯沃地龍,要說人情,其實是自己欠著對方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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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羅迪身上散發的龍族氣息,讓她如今很難把對方當做人類來看。
她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位面裂隙』如果真的存在,對於你來說自然是好事,不過事先說好…我會叫我父親介入到這件事。如果『位面裂隙』真的存在,冰霜龍族會對其進行長時間的研究。」
「那自然沒有問題,我對『位面裂隙』根本就沒有興趣。」
羅迪嘴上輕鬆的應了下來,實際上心裡卻著實鬆了口氣——他其實知道龍族非常看重「位面裂隙」,因為高精靈歷史上曾經出過和龍族爭奪「位面裂隙」而進行合談的記錄,如果卡戴珊沉默,他以後定然要對這位龍族進行更多提防…但說實話,他真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願意實話實說。
讓一位龍族真的信任自己實在是太難了,羅迪現在已經可以確認一個事實:無論其他龍族如何,卡戴珊必然是未來埃爾森最值得信賴的盟友之一。
這番對話讓羅迪找到了救援卡米拉、喚醒伊迪絲的方向,原本還有些鬱郁的心情立馬好轉許多。加上卡戴珊性格大大咧咧,這一桌飯開始還有些拘謹,羅迪多叫來幾瓶酒後,各自便都放開不少。
主賓盡歡,這頓飯一直吃到深夜十分,大家才各自散去。
卡戴珊的胃是個無底洞,這一頓吃了得有三頭牛的量,著實嚇到了不少人。吃飽喝足的她打著酒嗝,一點都不客氣的跟著羅迪一起回了府邸,隨便找了間臥室便去睡了。
回到臥室的羅迪扶著醉酒的阿卡莎去洗漱,後者迷迷糊糊,不斷的說著要羅迪以後不要以身犯險。她說著說著就開始哭,摟著羅迪不願撒開,明顯是此時才覺得後怕。
羅迪就這樣站在盥洗室的鏡子前,摟著阿卡莎低聲安慰許久,待她終於不哭的時候,才發現小牧師已經癱在他胸口睡著了。
嘆息一聲,羅迪輕輕抱著她回到床上蓋好,自己卻走到外面書房的桌子前,開始書寫起了今天這些事情的梗概,不多時便寫了三四頁。他揉了揉睏乏的眼睛,起身後想了想,又走出屋子,轉而去卡米拉的房間,直接把她的衣櫃儲存進了「禁錮之球」內。
而後羅迪又怕她餓到,叫僕從端來了茶點和奶茶,連著自己剛寫的那些紙張一起存放了進去。
望著水晶球內的影響,羅迪不自覺得有些出神——因為他感覺自己似乎欠下了越來越多的感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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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位面」中,堂在床鋪上的卡米拉正望著不遠處爬在地上睡覺的雛龍發呆。
自從將那些牛肉盡數吃光後,雛龍的情緒便明顯好了許多。再度來到她面前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狂暴嗜血的躁動,而是沿著無形的邊界嗅了嗅便轉身離開。
它身體表面的傷口已經有了明顯緩解,鱗片上的光澤也亮了不少。不過這純白的背景實在是讓人覺得枯燥乏悶,卡米拉嘆了口氣,努力閉上眼睛想要睡覺,卻總會回想起數小時前那衝動的告白——這種事情做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回憶的時候卻總會覺得渾身燥熱,害羞的同時腦袋裡還總會冒出各種未來的畫面:會不會羅迪以後就不理自己了?還是以後對待自己像對待阿卡莎那樣親密?
那他會不會更進一步呢?
想著想著,心跳便會加快,結果就是閉上眼睛不久便面紅耳赤的睜開——卡米拉恨不得掐自己一把,自己已經不年輕了,怎麼還像個小女孩一樣喜歡胡思亂想?
又睜開眼,她便被眼前忽然出現的衣櫃嚇了一跳,起身才意識到這一定是羅迪放進來的。她本身的法袍和內衣已經損壞,早就穿的不舒服,於是很乾脆的脫掉後站在衣櫃前,挑出一套寬鬆的睡衣穿上。
她自然不知道,「禁錮之球」是可以供使用者觀看內部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