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進入魔塔的眾人在各個位面間輾轉,雖然一直受困其中,卻也見識到了超乎認知的各種奇怪位面——這些「半位面」雖然多數都已經死氣沉沉,但少數幾個體積較大的,卻還維持著自身的「生態循環」。
這種大型「半位面」里不但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甚至還能看到長相奇怪的動物奔來跑去。
「聖會」的成員們也不是鐵打的,一天不吃飯,什麼人都沒力氣繼續走——他們之前都是輕裝行軍,輜重糧食都放在了工兵那裡,所以無論是凱爾的奧能武士隊伍,還是奧布里麾下的三位法師,身上都沒帶著任何乾糧。
於是這些「聖會」成員只能在合適的半位面尋找獵物,並勉強用那些奇形怪狀的動物來填飽肚子。
因為不能使用法術,沒有攜帶火鐮的眾人大眼瞪小眼,最終只能靠極其原始的「鑽木取火」來點燃篝火。好在這個「半位面」里的水還能喝,裡面的魚也沒有毒…一群人差不多把小溪里的活物吃了個乾淨才算填飽肚皮,之後便開始輪番休息。
湊巧的是,眼下這些人因為進來的早,根本不知道羅迪與卡戴珊在隊伍後方追隨進入的一幕,因此在他們的認知中,此刻唯一需要提防的,是奧布里長老的隊伍。
不過凱爾長老此時的心情算是比較放鬆的——這鬼地方不能施法,奧布里的戰鬥力基本就等於0,自己這些奧能武士反倒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戰鬥力爆表。
這樣想也沒有錯,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的一個事實是…羅迪和卡戴珊已經在其他位面解決了這些傢伙。
「你們說…這樣繼續走下去,就能走到頭?」
他望著頭頂布滿白雲的天空,問向了那幾個「合作」的法師。
「回長老,我們現在走過了47個『半位面』,說實話只能找到一些淺顯的規律來——接下來想要走出去,還要進行驗證…」
「別說這麼多廢話,給個准信。」
凱爾長老皺著眉頭,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但這三位奧術師終究不算什麼強者,和奧布里相比更是差了十幾條街,對「半位面」一知半解的他們哪裡還能得出什麼具體結論來?
支支吾吾半天,凱爾也知道這樣強求不出答案,擺擺手示意不再詢問。待三位法師離遠了,這才嘀咕一句「廢物」。
走了一天時間的隊伍精疲力盡,多數人很快沉沉睡去。此時「半位面」一片鳥語花香,環境安穩得緊,一眾士兵心態放鬆,放哨的奧能武士波利也忍不住有些打盹起來…
不過就在波利努力和睡意作鬥爭的時候,視野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他打了個激靈,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奧能短矛」當即做了一個準備投擲的起手式——凱爾長老身邊的奧能武士不但劍術高超,其中有六位更擅長「短矛投擲」,擁有中近距離極強的壓制能力。如波利這般水平的,就算和同級別和法職者對決,都能擁有壓倒性優勢。
而到了「不能施法」的環境中,身強力壯的奧能武士便成為了極其強力的存在。因為他們單憑物理傷害,也能在三十米的距離內輕鬆釘穿普通鎧甲。
舉著短矛左看右看,波利皺眉掃視後卻發現開闊的平原上,似乎也沒什麼多餘東西。
正想著收起短矛,不遠處的草地上忽然從地洞裡竄出個獾一樣的傢伙來,因為爬行的速度極快,三兩步便竄進了另一個洞穴…
「呼——原來是這玩意。」
他鬆了口氣,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放哨的土坡上,並未察覺視野盡頭那兩個在矮坡後方匍匐前進的身影。
凱爾長老自然不會想到,兩個他意料之外的「變數」,就這樣從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
這自然是「抄近路」的羅迪和卡戴珊。
或許是因為實力受限,或許是因為某些其他原因,卡戴珊在羅迪第二次從「時空囚牢」逃脫後性情大變。她不再和羅迪大大咧咧的說話,制定作戰計劃時變得異常嚴肅,執行起來也一絲不苟…
羅迪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樣,難道是因為感受到了生命威脅?
這種變化是非常明顯的,因為羅迪很清楚,換做以前的卡戴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以人類形態在草地中「匍匐前進」的。
要知道,對面那幾個「聖會」的傢伙不過十幾個「螻蟻」,怎值得一位高貴的龍族用這種方式來躲藏應對?
但此時此刻,卡戴珊卻真的放得下這個身段。
說實話,羅迪本以為她會硬橋硬馬和對方「剛正面」,卻沒想卡戴珊會和自己的策略不謀而合,走上迂迴的「取巧」路線——哪怕昨天面對那些奧布里的奧術師與工兵,卡戴珊也和羅迪很是用了一番計謀,最終分而擊之,成功全滅了敵人。
這讓羅迪對她有了新的認識:自己這位便宜姐姐還真不是胸大無腦之輩,至少在力有未逮的時候,知道進行變通。
「快到了,就在前面。」
聽到卡戴珊的話語,羅迪抬頭確認了一下位置,隨即繼續埋首前行…這不是因為他脖子疼,而是因為卡戴珊此刻位於羅迪前方,如此一來他的視野中總會出現一些令人血脈賁張的景色…
龍族本身形態都是四肢爬行前進的,所以卡戴珊自己在低矮的草叢中爬行時並不覺得彆扭。她屁股微翹,法袍下擺因為雙腿不斷側伸而向上褪了許多…於是一雙白皙的****就這樣在羅迪面前晃來晃去,羅迪「一不小心」,還能瞥到那片絕對領域,這導致他總會不由自主的「咕咚咕咚」咽唾沫。
可是他又不能要求自己爬前面去,畢竟走哪個傳送門需要卡戴珊帶路,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少看、跟緊。
幾次抬頭,幾次咽口水,羅迪最終還是選擇悶頭爬,偶爾修正一下方向。結果前面的卡戴珊忽然停下時,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前伸的手正好按在了她的小腿上——感受到那片滑膩時,他這才驚覺不對,趕緊收了回來。
「啊?到了?」
羅迪抬起頭,正好對上卡戴珊的目光,她眉毛揚著:「你怎麼不看路啊?」
「剛才走、走神了,沒抬頭。」
羅迪如實回復,卡戴珊看他窘迫的樣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自然的把法袍往下推了推,努力裝作無事的摸樣:「前面就是下一個門了,跟緊我。」
「好!」
羅迪把身上掛著的箭筒緊了緊,悄悄探起身朝數百米外的凱爾長老的營地望了望——這個距離上,有矮坡和草地的遮蔽,對方的哨兵是絕對不會注意到自己的。他觀察了一會,確認對方沒有異動,便朝卡戴珊點了點頭。
「走!」
卡戴珊盯著面前的濃霧,在等待數分鐘後忽然伸出手,羅迪明白這是時機到了,立刻握住,隨即兩人一前一後迅速沖入了「半位面」邊緣的濃霧之中,轉眼間便進入了下一位面。
這樣做自然是為了防止兩人在「傳送」過程中失散——之前奧布里長老手下八名法師便因一步之差走散,眼下羅迪自然不想重蹈覆轍,待完全進入新的位面後,他才呼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手。
卡戴珊的手指纖細,但穿越位面時緊握的力道卻大得驚人。此刻放鬆下來後又仿佛柔弱無骨…這種反差讓羅迪都懷疑她的力量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但很顯然,他是沒機會去細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