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老弟找你爸爸我是不是缺父愛了?」
「你個兒子,你爹我想找你喝個酒,今天晚上七點老地方。」
「我可沒時間,晚上我有個幾百萬的生意要去談!」
「別廢話,就這麼定了哈!」說完陸海便撂了電話。
陸海是我大學室友,也是我大學最好的哥們。四年的交情讓我倆從哥們變成了『父子』,我倆平時總把對方當成兒子。
大學畢業後陸海進了一家公司當文案策劃,一個月大幾千的工資讓他足夠在這個二線城市中娶妻生子了。聽說他最近談了一個女朋友,是一名小學老師。說實話看著他發的和女朋友一起做飯的朋友圈真挺讓我羨慕的。有時我在想如果不是為了那一句空空的山盟海誓,我現在是不是也能過上和陸海一樣的平凡且快樂的生活。
我回到出租屋洗了個熱水澡,換了套隨性的衣服便朝著那老地方走去。我知道,那是我們大學經常去的一個大排檔。臨走前我撕掉了出租屋門上貼著的欠費單,媽的,看著真鬧心。
到大排檔門口的時候正好可見一輛嶄新的黑色大眾帕薩特停在了我前面,緊接著一身西服的陸海從車上下來了。
我趁著他沒注意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然後一個千年殺朝著他的屁股上戳去。
「啊!」
陸海大喊了一聲,四周的人一下子把目光都聚集到了我倆的身上。
陸海捂著屁股回頭看見了一臉壞笑的我,「你他媽!」,說著便要鎖我喉撂倒我。
「我錯了爹!今天我請客!」
我趕緊認慫道,「你提車了啊!借你爹開兩天!」說著我便要搶他手裡的車鑰匙。
「嗯,剛提的,改天借你開開。」
說著他便拉著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老闆點菜!」
陸海朝著老闆喊道。
這老闆和我倆再熟悉不過了,沒等我倆說點什麼,他便點點頭去了後廚。
不一會便上來了四五個小菜和十瓶大烏蘇。我和陸海相視一笑,還是這老闆懂咱倆。
「小老弟,爸爸我先吹一瓶,你隨意。」說著我便拿牙咬開一瓶烏蘇然後仰頭悶了起來,幾口之後便只剩一個空瓶。
陸海也沒多語,也拿起一瓶啤酒仰頭喝了起來,幾口之後便也喝完了。
「小老弟,酒量不錯啊!」我哈哈大笑道。
「兒子爽快,我肯定不能養魚啊!」說完我倆都笑了起來。
酒過三巡,不一會我倆就一人喝了三四瓶烏蘇,九月的涼風一吹伴著些許飄飄然的感覺別提多爽了。
「嘉興啊,有些話我這當兄弟的得說你兩句了,你那個工作是不是該找找了,你真打算留在北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嗎?」
我抬起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陸海,他表情嚴肅地看著我。
「媽的,這麼嚴肅幹什麼?工作不急,老子有才華怕個毛線!」我猛灌了一口酒接著說道,「再說,我當初和千樹是怎麼說的你也知道,我這輩子都會留在北濱!媽的,我等她一輩子!」
「別傻了,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放棄的公務員崗位是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的!你為了一個和別的男人開房出軌的渣女值得嗎?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你也得為了你爸媽考慮!嘉叔馬上就快六十了,你自己在他鄉,你混得好也行,你現在可以說是和乞丐一樣!你讓嘉叔他們怎麼安度晚年!」
是啊!我確實自私,放棄了備考兩年好不容易上岸的公務員名額,我始終忘不了那天電話那頭幾近崩潰的父母。為了這件事我媽甚至住了半個月的醫院。還有那天的分手,千樹告訴我要去準備畫展可我轉頭便和陸海看見她和一個陌生男生進了賓館。那天我幾乎失去了理智,隨手抄起路邊的磚頭便朝著那個男人沖了過去,那個男人發現了我然後避開了朝他腦袋襲來的磚頭,緊接著雨點一般的拳頭便朝著我的臉部打來,我至今還記得千樹那冰冷冷的眼神。
她沒有護著我,而是在那個陌生男人面前向我甩下了一句「分手」然後和那個男人走進了電梯。我忘記了我是怎麼畢業的,只記得每天每夜無休止的醉酒,然後在迷離與迷茫中對著遠處的霓虹燈撕心裂肺地大喊著直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猛灌了一瓶酒,淚水卻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陸海沒有安慰我,只是靜靜的吸著煙,過了許久他才說道:「你也別太難受了,好女孩多的是,她今天官宣了。」
一瞬間我感覺頭皮一陣酥麻,我猛得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的陸海。
陸海喝了一口酒然後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沉思一會說道:「我知道你很難受,但作為你的兄弟我還得告訴你這件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不要為了她再自毀前程了。」
我沒有言語,拿起酒瓶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一共喝了多少酒,只記得在分別的時候我推開了要送我回家的陸海,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迷離著。
我不知道我吐了幾回哭了幾次,只記得我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夢熙湖邊上。湖邊的草地上我看見在那裡寫生的西魚。
我踉踉蹌蹌地走向了西魚,西魚仿佛聞到了酒味一轉頭看見了我。
「人渣!」西魚瞪著我說道,緊接著便要收拾東西離開。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機扔給了西魚,「這裡,有我欠你···你···的錢,咱倆兩清了。」
說完我便朝著夢熙湖跳了下去,我死了!死了也挺好,起碼不會有背叛,不會有折磨我半生的諾言!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湖邊。
「原來天堂也有湖啊!」我揉了揉眼睛正打算去找孟婆要個湯好抓緊投胎轉世,結果發現西魚渾身濕漉漉的正坐在我身邊。
「你怎麼也死了?」我朝著西魚疑惑地問道。
西魚一臉奇怪的看著我,然後朝著我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
「啊!」
疼!太疼了!啊?我沒死!可我記得我投湖自盡了啊,看著旁邊渾身濕漉漉的西魚我才反應過來,也許是她救了我。
「是你救了我嗎?」我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西魚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肩膀微微地點點頭。
「救我這個人渣值得嗎?」我自嘲道。
西魚沒有說話繼續抱著肩膀,臉紅紅的,渾身顫抖著。
「你臉好紅啊!你不能是愛上我了吧!」我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現在尷尬的氣氛。
「我冷。」西魚顫抖著輕聲說道。
我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的如同一個小火爐一樣。
「你發燒了!」
顧不了什麼了,我抱起了生病的西魚拼命得朝著校醫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