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失眠時天馬行空的想像終需要用第二天早上的睏乏來償還,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幸虧是周天,要是周一這時候起Tom劉非得剝掉我一層皮!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了喬禾在今天早上八點給我回的微信。
「傻子!」
我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喜歡叫我傻子,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好歹也曾是學校保研的培養對象,怎麼到她嘴裡就變成了傻子?可笑!
「為什麼叫我傻子?」我叼著煙打著字。
「因為你傻!」喬禾幾乎秒回道。還沒等我回她她便又回復道:「剛起嗎?是不是又失眠了?」
「嗯,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是你太傻了!」
「你才傻!」
「你更傻!」
「你最傻!」
喬禾沒有和我繼續進行著小孩般的拌嘴,我叼著煙看著屏幕前的對話傻笑了起來。哪有什麼更傻和最傻分明是兩個超傻嗎!
簡單的洗漱過後我給岳小美打了個電話,畢竟我是東道主,而且今天還是周天我怎麼說也該陪著岳小美在哈爾濱轉轉盡一盡地主之誼。岳小美也沒有推脫客氣,我倆約定好下午帶她去索菲亞教堂那看看。倒不是這個教堂有多美只是因為它的門票只需要10塊錢,畢竟相比於其他景點動輒幾百的門票十來塊錢我還是能接受的。
半個小時後我趕到了岳小美酒店的樓下,我給岳小美打電話讓她下來,她卻讓我上來等她因為她要化妝。我想了想也是,之前千樹化妝往往都是一個點起步。在樓下站著等估計得等到我站到麻木,於是我決定去她的房間等她。
我坐著電梯很快就到了岳小美的房間門口。我敲了敲門,沒過一會穿著睡衣的岳小美笑著給我打開了門。岳小美穿著一身粉色的絲綢睡衣,她那成熟又曼妙的身姿在絲綢的貼身感下若隱若現。岳小美此刻雖然是素顏,但她那精緻的五官再配上她那獨特的氣質卻給人一種清水芙蓉的脫俗感。
「怎麼了?快進來呀!」岳小美看著我捂著嘴笑道。
我這才發現剛才自己竟然看呆了愣在了原地,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閉上眼睛走進了屋裡。岳小美遞給我一瓶果汁讓我看一會電視,她則走到衛生間內化起了妝。閒來無聊我便打開了電視,正好裡面放的是電影《智取威虎山》。我點了一支煙,很快便投入到了電影之中。
電影中有一段楊子榮和土匪一起唱《探清水河》那首歌,我這也不自覺地跟著哼唱了起來。唱著唱著我總感覺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一回頭發現岳小美正站在我身後捂著嘴看著我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臉一下子就紅了。岳小美似乎很有玩心於是便裝著土匪的語氣打趣我道:「臉紅什麼?」
我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操著電影裡楊子榮的語氣說道:「精神煥發!」
「咋滴又黃了!」岳小美提著嗓音繼續問道。
「防冷塗的蠟!」說完我倆便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岳小美是那種官場上不苟言笑的成熟女性沒想到她卻也有如此調皮的一面。也許她也不是一個理性的人,僅僅是公務員的工作讓她不得不變得理性。從她深愛著她那富二代男友就可以看出她和我一樣都是對愛情抱有執念的理想主義者。理性的人只會把愛情當成是愛情,而感性的人往往把愛情看成是生命,這一點上我和岳小美一模一樣。
我和岳小美走出賓館的時候天空中飄起了片片雪花,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接了接,可換來的卻只是掌心裡的一攤融化。
「你是想接住雪花嗎?」
我看了看身旁的岳小美點了點頭,我從兜中掏出了一支煙,點燃後吸了一口然後說:「想,因為曾經有一個女生也想用手接住雪花。」說完我苦笑了一下,迷惘地看向了這如同去年的飄雪。
「是你的那個前女友吧!」
我看了眼旁邊的岳小美,她也一臉茫然地看著飄滿雪的天空。
「嗯。」
「其實我和他也有過許多關於雪的回憶,我和他都是青島大學的,那時候一到冬天我和他便去海邊看飛雪與白浪。他和我說雪在北方都有,浪在沿海也都有,可只有在山東才會看見雪與浪。他說他就是白浪,我是飛雪,我們在山東相愛,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可後來,他變成了他鄉的浪,我變成了死在故鄉的雪,我這才知道他那句『只有在山東才會看見雪與浪』的含義!」
岳小美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能理解此刻她見到雪的感受,我們總喜歡把情感寄託於物於是再見之時我們對物都有了三分情。
「我們都是可憐人啊!」我自嘲了一下然後朝著天空哈了一口白氣。
「嗯,我們都是可憐人!但我們也要做豁達的蘇東坡!」
「嗯!我們都要做豁達的蘇東坡!」
當我和岳小美趕到索菲亞教堂的時候,教堂前已經飄了一層的積雪,東正教的穹頂在雪花之下給人以一種身臨童話的感覺。岳小美掏出手機拍著面前的教堂,我則無感地看著教堂前的鴿子發呆,畢竟對於本地人而言這就是個再熟悉不過的破教堂罷了。
我無聊地撿起了地上的碎麵包屑放在手心然後餵著面前的鴿子,這鴿子是真不怕人,竟然跳到我手上來啄食麵包屑。我突然想戲弄一下鴿子,於是猛地把手一合,鴿子一下子就飛了起來只剩下幾根掉落的羽毛。一旁的老頭看我對鴿子十分不友善於是便氣沖沖地過來要教育我,我只能陪笑著點著頭說抱歉。可這老頭卻不依不饒一直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我便也來了脾氣於是撿起一塊石頭當著老頭的面扔向了前面的鴿子群。鴿子群一下子四散而逃。
「你怎麼···怎麼年紀輕輕這麼沒素質!」老頭氣的有些磕巴地說道。
我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毫不在意地點了一支煙自顧自地抽著。突然我感覺頭部像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抬頭一看才發現那個老頭用他的拐杖不偏不倚地砸向了我的腦袋。
我拿開了頭上的拐杖,然後迅速退後幾步躲到了安全區域。我呲著牙揉著隱隱作痛的頭部,雖說這老頭沒啥勁可被這木頭棍子砸了腦袋還是很疼的。
「你這老頭怎麼打人啊!」我有些生氣地朝著老頭喊道。
那老頭拿著拐杖面帶怒意地朝我衝來,可走了兩步他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面露難色地捂住胸口,不一會竟然倒在了地上。
我的頭皮一下子便麻了起來,難不成這老頭心臟病犯了?這要是訛上我我這後半輩子不就毀了嗎?想到這我便朝著老頭跑了過去,然後狠狠地掐著老頭的人中。
這時候倒在地上的老頭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緊接著接二連三的拐杖朝著我的腦袋上打來,我想掙脫卻怕傷著老頭,不掙脫這拐杖打得我生不如死,我只能祈求著圍觀的人里能有人出面來制止這場不對等的霸凌。
「三爺爺!」隱約之中我聽到了岳小美的聲音。
這老頭突然停止了對我的毆打,我趁機掙脫了老頭的撕扯然後站了起來。正好我看見了眼前的岳小美,我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在路人的圍觀之下我像個孩子一樣躲到了岳小美的身後。我就不信這老頭還能連著岳小美一起打?
「小美!你怎麼來哈爾濱了?」老頭隨即換了一副慈祥地面容看著岳小美問道。
難不成這老頭是岳小美的三爺爺?這確定不是哪個腦癱作家在鍵盤前敲出來的狗血劇情嗎?
岳小美走上前扶起了老頭,老頭整理了下衣服然後撿起了地上的拐杖。
「三爺爺,我們單位派我來哈爾濱學習,我也是昨天剛到所以還沒來得及看您,沒想到在這碰見您了!」
那老頭看著岳小美笑著點了點頭,突然他看到了躲在岳小美身後的我緊接著便換了一副隨時要刀了我的表情看著我。
岳小美似乎看出了她三爺爺對我的敵意於是指著我試探地說道:「三爺爺,其實我們認識。」
那老頭聽說我和岳小美認識露出了一副錯愕的表情,還沒等老頭反應過來岳小美又說道:「其實他是我男朋友。」
那老頭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張著大嘴看著我,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