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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2024-09-25 09:39:53 作者: 攜劍遠行
  「長城公主大病,吳王疑慮便在王府內四處搜尋,終於發現巫蠱之物。«-(¯`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此物經查來自駙馬王實,有蕭玉娡牆上血書為證。得知此事後,天子震怒,下令封鎖建康本地各城搜捕元兇,無天子口諭,不得出城……」

  太極殿內,公鴨嗓子的宮人正在宣讀詔書,跪坐於地的朝臣們都極力壓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亦是不敢東張西望。

  劉益守居然提前回建康!這回真踏馬出大事了!

  巫蠱之禍?

  呵呵,誰信誰傻子!

  但這是不是空穴來風呢?

  如果覺得現在沒什麼事情發生無所謂的人,還是早點回家抱孩子吧,免得待在中樞哪天被人暗算了都後知後覺。

  這一類的遊戲從來都是「潛規則」掛帥,能在太極殿內商議國事的人沒有傻子,很快便都明白了劉益守到底想做什麼。

  王實到底是不是想謀反,家裡到底是不是私藏了那麼多兵器?會不會無聊到對吳王府行巫蠱之事呢?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件事肯定是被人栽贓陷害了。

  然而,王實是不是真的無辜呢?為什麼倒霉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呢?

  建康中樞每個朝臣都明白王實為什麼會倒霉,一點也不覺得他有什麼無辜的。💛🐙 6❾Ş𝔥Ữˣ.Ćό𝐌 ♖😺

  如今劉益守要查「巫蠱之禍」,他是真的想查誰下蠱麼?

  用腳趾頭想都覺得不可能啊!

  劉益守回建康,只是要將自己的意志放大,讓每個肉食者都明白:反對他在洛陽營建新都,就等於反對他將來謀朝篡位。

  如此一來,這些人就是劉益守的死敵。這種情況沒什麼好說的,絕對有一個殺一個!

  散朝後中樞朝臣們都被請出台城,各回各家不許在台城內辦公。

  隨後建康開始進入宵禁模式,不僅台城四門緊閉,就連建康外城都有不少巡邏的禁軍士卒。

  三日後,奉命移防的常德水軍被調入建康,替換值守外城的禁軍,接管了建康外城防禦。

  與此同時,負責稽查走私,隸屬於尚書府的那一支準軍事部隊,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建康城內的大戶人家,並且有人因為捲入「巫蠱之禍」,從家中被帶走關進大理寺。

  某些細心的明眼人發現,這些人都是當初上書反對劉益守在洛陽營建新都的人,劉益守貌似是在公開打擊異己。

  不過話說回來,被捲入巫蠱之亂,跟營建新都完全是兩碼事。誰能說劉益守這是在公報私仇呢?

  你要真沒有問題,被大理寺查一查,難道做不到「清者自清」?

  無關的人不會理會這種無聊的問題,心虛的人亦是不敢親自下場試驗。♠♟ ➅9şĤ𝐮ⓧ.𝕔Oм 🍩😂

  ……

  「主公的雷霆手段,確實妙極了。不殺一人,將那些人抓了又放,又實實在在的震懾了人心,震懾了宵小。」

  吳王府的書房裡,陳元康撫掌大笑。劉益守這招「查巫蠱」,反其道而行之。聲勢鬧得驚天動地,也抓了不少人,但最後卻沒有實質性的「戰果」。


  大張旗鼓的作樣子要把建康的反對勢力殺得血流成河,最後確實抓了不少嫌疑犯,但經過大理寺的「審查」後,都無罪釋放。這樣的事情表面上看,確實顯得劉益守很「無能」。

  不無能不行,這巫蠱都是自導自演,強行栽贓那不是貽笑大方嘛。

  如果處理一下反對派都需要費這麼大勁,那只能說明劉益守的掌控力非常不足,反而會助長某些人的野心與氣焰。

  而換個角度看,手段從來都是為了目的服務的,如果再看看劉益守最終的目的是什麼,那麼就能察覺到這種虛虛實實的手段,非常巧妙,堪稱無韻之離騷。

  借著子虛烏有的「巫蠱之禍」,劉益守在建康預演了一次「控場」,並且實實在在的做到了「搜捕而不破壞」。將來他若是要取而代之,只需要在這次控場的基礎上改善方案就行了。

  這次成功的「試點」,已經試出了梁國的水溫。他劉某人改朝換代的時機,就差那臨門一腳了。

  而對巫蠱之禍「相關人員」的搜捕,既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作為吳王的威嚴,以及對中樞和建康內外的掌控,也沒有對政治結構造成實質性的破壞。

  更沒有給外界造成一種劉益守喜怒無常,動不動就喜歡在都城大範圍殺人的錯覺。

  有點像絕世劍客在眾人面前一劍斬落葉,不但顯示出自己高超的劍術,讓心懷不軌的人不敢動彈,而且沒有見血傷人,沒有引起不必要的仇恨。

  「反對營建新都的人,未必真是反對禪代的。很多人不過是捨不得建康的罈罈罐罐罷了。把這些人,跟那些死硬派們區分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們已經把該處理的人都處理了,如果我再找藉口殺一批人,那就是畫蛇添足了。」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道,這些套路不提也罷。虛虛實實的玩一招,讓潛藏的敵人摸不清狀況。將來等他們放鬆警惕了,找藉口一網打盡也是尋常。

  劉益守從來都只擔心打仗不能打贏,根本就不害怕那些只會耍手腕的老硬幣們!

  「你們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唉,也不能說你們想得沒道理。如今梁國的公主,對我來說,確實已經沒有用了。」

  看著跟自己相識十多年的陳元康,劉益守很是誠懇的說道:「一個人若是見利忘義,與禽獸何異?蕭玉姈於我有恩,不能說我發達了就把她一腳踢開。像這次一般的小動作,以後都不必再做了,沒有什麼意思。

  我做事只講問心無愧,天命在不在我,隨他去吧,不可強求。他日蕭玉姈若是因為禪代之事與我反目,那也是因果,避無可避。

  這些事情,你們就不必操心了,該面對的還是得我來面對。」

  劉益守深深一嘆,沒有追究到底是誰允許蕭玉姈去探監的,想來必然是陳元康、崔暹他們當中的一個,甚至是全部。

  話說到這個份上,此次蕭玉姈的事情就到此為止翻篇了,劉益守這是明確表示自己什麼都知道,但不會秋後算帳。

  「主公之言,令人信服。現在屬下深信,主公將來必定可以重鑄神器,凝聚人心,以為天下之表率。」

  陳元康雙手攏袖,對著劉益守深深一拜道。

  「馬屁就不用拍了,我過兩天就回滎陽去督戰。建康的事情,你多盯著點,前方糧草一定不能斷。

  這次戰爭依賴運河,朝廷要繼續疏通運河,在運河沿途建立渡口與水次倉。奪取河內後,我便會帶兵前往晉州,滎陽作為糧倉所在地,一定要府庫充盈。」

  劉益守拉著陳元康的手,殷切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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