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落了自己家的孩子幾句又賠了錢,幾個家長向岑老師陪著笑臉就要離開。
許秋秋揪著許小志,也打算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呢。
然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岑老師缺開口讓她留了下來。
「怎麼了老師?」皺皺眉頭,許秋秋就覺得吧,許小志的問題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這不,岑老師把她單獨留下來之後。
先是拿出了一份試卷推到她面前,「這是許小志這個月的摸底考試成績,你看看?」
「嘖……」許秋秋都不用去仔細閱讀裡面的題目,光是那一個接一個的,鮮紅的叉,就足夠刺激的讓她眼睛疼。
然而,這還沒完呢。
讓許秋秋看過試卷之後,岑老師又給他拿出了一張醫院開的醫藥費單子。
「上個星期徐小智把人家同學的鼻子給打破了,這是人家家長讓醫院給開的單子,你看這費用……」
許秋秋:「……」
她看她還能怎麼樣?
這醫院的單子都出來了,他還能夠抵賴的掉嗎?
只能認命掏錢了。
這半天可以說是許秋秋人生中最黑暗的半天。
明明早上的時候他才意氣風發的,從首都的國際機場走出。
但是到了下午,他卻要待在清大附中的教師辦公室。
被徐小智的班主任跟訓小雞仔似的訓。
兩個小時。
她在辦公室里整整待了兩個小時。
岑老師就告了許小志一個半小時的狀。
什麼考試不及格啦,什麼跟同學打架啦,還有往班級裡面撒碎紙片,還有把班裡椅子腿都拆了的。
總之大大小小估計有好幾十件吧,都是一些看起來雞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合在一起,那也是夠令人頭疼的。
最後的最後,許秋秋是揉著眼睛走出老師的辦公室的。
她一臉生無可戀,幾乎都是靠在姜燮遠身上,她才能勉強維持站立。
「你沒事吧?」看著她這樣子,將些遠頗有些心虛。
要知道自家老婆出國錢,可是把小舅子交給他了呀。
可他那個時候自己的情緒都不對勁。
又哪有那麼多閒工夫來管小舅子的事呢?
再加上在他的印象中,徐小智這孩子吧。
雖然有些機靈,有時候也會想一些鬼點子。
但是吧,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比較聽話懂事的孩子。
可是誰能想到,許秋秋不過是出國半年的時間而已。
這孩子居然悄沒聲息的給他惹了這麼多事。
想著岑老師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姜燮遠都有些不敢面對許秋秋,失職啊,這是他的失職啊。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許秋秋突然直起身體。
他一臉堅定的看著姜燮遠說:「你先回去吧,記得跟媽說說,我這兩天估計就不回去了!」
姜燮遠:「……」
這齣國半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不回家。
你覺得這合適嗎?
然而不管合不合適,姜燮遠這會兒可都說不出反對的話。
畢竟,許小志這事兒,他還真有些理虧。
「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今天必須得把許小志這傢伙調教好了!」
「行吧。」這下子,生無可戀的人換成了姜燮遠。
娘喔,這媳婦回來了卻不能回家,這日子可咋過喲?
「愛咋過咋過,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許秋秋跟姜燮遠打了一聲招呼。
揪著許小志就回了出租屋這邊。
說實話,許秋秋是個不愛罵人的,尤其是對著自己看重的親人。
她是很少惡語相向的。
但是今天她破例了。
許小志被他一路救回來,耳朵都揪紅了,但還是沒放手。
可揪著揪著,她眼睛就紅了。
啊這……
許小志不怕疼,可就怕自己姐姐哭呢。
見她這樣,他立馬湊過來,「我不就是想出去散散心嗎?姐你哭啥呀?」
大不了他以後不去了還不行嗎?
「你!」
見他這樣,許秋秋揉了揉紅彤彤的眼睛。
覺得自己想罵人,似乎都沒有力氣了。
其實吧,許小志跟他長得還是比較像的。
瘦瘦長長的個子,還有一雙活靈活現的眼睛,一看就是一個機靈的樣子。
但前提是他這份機靈用在正道上的時候。
想想在漁民村的時候,那小孩子多可愛啊,哪像現在這樣……
許秋秋看著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不安分的熊孩子。
是什麼時候這孩子就變了呢?
是他們手裡頭越來越有錢的時候?
還是他們搬到城裡的時候。
又或者是到了京市之後。
但無論是什麼時候,她現在都得必須把這孩子再扳回到正道上來。
這樣想著,許秋秋就又揉揉眼睛。
等到一雙眼睛變得更加紅彤彤的,她才抬起頭來,「姐哭啥,還不都是為了你?」
「我早就跟你說了,你是我們家的頂樑柱,你要是學壞了,咱們家不就都完了嗎?」
「我是無所謂了,反正我都已經嫁出去了。」
「可是你呢,你要是繼續這樣下去,長大了沒出息,你以後又該怎麼樣生活?」
「都是女人,說句實話,以後你要還是這個樣子,將來有哪個女人肯給你做媳婦?」
「啊,這個嘛……」聽了這話,許小志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
說實話,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
但是吧,自從到了京市來讀書,他才知道。
原來在老家時,他曾引以為傲的成績,在這裡連個屁都不是。
在這裡無論是教材還是老師,講課的方式都不同。
他每一堂課都聽得雲裡霧裡的。
他也曾試過像姐姐一樣挑燈夜戰學習。
也曾去找過老師,請教補習。
可是沒有用,他不懂就是不懂。
不管怎麼學都沒有用。
真是可惜了,姐姐之前在鵬城給他請家教的錢。
早知道到了京市,他連老師說的話都聽不懂。
許小志心裡就十分著急。
他知道為了能讓他跟平常的小孩子一樣能夠到學校里去念書,姐姐付出了很多。
但是,一個人的智商和天賦是有限的。
他坐在課堂上卻聽不懂老師說的話。
老師又不允許他打擾其他人學習。
他能做的不就只有在課堂上睡覺了嗎?
「姐姐你聽我說,其實我有點不想……」
看著為他著急上火操心的姐姐,許小志這話說的是分艱難。
但他依舊開口了,「其實我有點不想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