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有藥可醫
北宮騰霄強撐出自己溫柔的一面,緩緩走到她的身後,半蹲了下來,抬手撫著她的長髮,道:「不可以,本宮一刻鐘也不想從你身旁離開。」
楚姣梨神色晦暗,哽咽了一下,聲線喑啞道:「你也覺得臣妾有病?」
「梨兒,本宮一直都在。」北宮騰霄的手欲擦去她臉上的污漬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閃開來,他輕嘆一聲,同她一起下了水。
見他朝自己靠近,楚姣梨轉身逃離:「不要碰我。」
北宮騰霄伸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溫暖的手掌如願以償地觸碰到她的臉上,一點一點地將她的小花臉洗淨,再是認真地清理著她指甲上的污垢。
楚姣梨的淚朦朧的視線,她將臉埋在北宮騰霄的胸膛,只覺丟臉到了極點,她不斷抽泣著:「我怎麼會……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真的不知道,殿下,我要怎麼辦?」
北宮騰霄挑起她的下頷,在她的唇瓣落下一吻,安定著她的思緒。
良久,他抱著她,抬手撫摸著她的後腦勺,輕輕地道:「本宮在。」
楚姣梨吸了吸鼻子,纖細的手指緊緊抓著他被浸濕的衣袍,通紅的眼眶終於不再溢出眼淚。
半晌,浴房內安靜了下來,楚姣梨披散著頭髮,背對北宮騰霄而坐。
在水中,北宮騰霄一手捧著著濕長的頭髮,宛若珍寶般露出憐愛的情緒,另一手持著一把檀木梳,輕柔地為她梳開凌亂的長髮,認真而專注。
心臟猛烈的一陣刺痛,北宮騰霄狠狠咬住嘴角,腥甜的氣味瞬息間充斥口腔,他隱忍著劇痛,低頭一看,緊握著梳子的手已然將木梳碾裂了一道縫。
他語調依舊是輕柔的,道:「梨兒,本宮從未給任何人梳過頭髮,要是做得不好,不許生氣。」
雖是如此,他依舊沒有弄疼她半分,那本是亂糟糟的頭髮在他的手裡慢慢變得順滑,長長的青絲垂直落下,在水中暈染開朵朵墨花。
楚姣梨從方才就沉默著,一言不發,神態依舊是沮喪的,北宮騰霄越是如此遷就她,她的心頭的愧意就更甚。
「等會兒,讓溫御醫給你看看,好麼?」北宮騰霄挑眉,輕聲詢問道。
良久,楚姣梨才輕輕應了一聲:「嗯。」
半個時辰後。
楚姣梨穿戴整潔地躺在床榻上,神態有些呆滯,溫如玉診脈的手離開了她的手腕,轉身走到書案前,逕自拿起桌上的毛筆寫下藥方,道:「憶雛花,患者逐步失智,如幼小嬰孩,且脾性漸增,不過有解,每一一服,定能痊癒。」
聞言,北宮騰霄舒緩出一口氣,低頭輕輕吻在楚姣梨的額頭,安撫她睡下,道:「聽到了麼?此毒有解,不要太擔心了。」
楚姣梨輕輕點了點頭,緩緩閉上了雙眸。
北宮騰霄調開珠簾,見溫如玉神態陰沉地寫完了藥方,眉頭輕蹙,預感不妙。
他微微眯起鳳眸,道:「本宮送你出府。」
走到門外,北宮騰霄目光定定地望著他,道:「還有什麼想說的?」
溫如玉瞥了一眼屋內,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悠哉地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舉起了一根手指,道:「一,她的毒不是幽聖教下的。」
北宮騰霄聲線低沉,道:「若真如此,你能能治好她,本宮定會重金酬謝。」
「別高興太早。」溫如玉又豎起了一根手指,道,「二,此藥一旦服下,若斷一日,前功盡棄。」
北宮騰霄輕輕呼出一口氣,道:「本宮自會監督她準時服藥。」
聞言,溫如玉卻是半笑半諷地輕哼了一聲。
見此,北宮騰霄那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道:「多久才能治好?」
「五年。」
語落,衣領猛地被拽起,北宮騰霄怒瞪著他,道:「你再說一次?」
溫如玉神態嚴肅而平靜地望著他,道:「五年,一天都不少。」
北宮騰霄氣結,欲再次揮拳打他,卻又緩緩止住,若此毒不是幽聖教所下,他卻是並無道理逼迫與他,想罷,北宮騰霄忍著氣焰,咽了一口口水,強作鎮定地道:「沒有別的法子?」
溫如玉苦笑一聲,道:「北宮騰霄,你我無冤無仇,我何苦刁難於你?那憶雛花也是極其珍罕的東西,我自從醫起還從未見過幾回,若你不信我,請另謀高就。」
北宮騰霄的手不斷攢緊,青筋暴跳,氣焰不止之下,他猛地推開他,從口中噴出鮮血,心臟又是如萬根針扎般地刺痛著。
溫如玉抬手整理著被他弄亂的衣領,見他頻繁毒發的模樣,倒是見怪不怪了,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屋內,道:「殿下留步吧,微臣告退。」
半晌,溫如玉離去,北宮騰霄神態陰沉地推開了房門,見本該躺在榻上的楚姣梨,此刻卻端在書案前,纖纖素手執著毛筆,低著頭寫著什麼東西。
他愣了一下,見她離門不遠,心還是不由得漏跳了一拍,見她神色平靜,好似無任何風浪一般,他緩緩地走到她的身旁,抬手撫上她的雙肩,道:「梨兒,怎麼不好好休息?」
楚姣梨露出淺淺的笑意,一手伸出食指點在一旁的書籍上,道:「趁臣妾還識字,抄寫一些東西。」
北宮騰霄驀地蹙起了眉,神色不由晦暗:「梨兒,你說什麼?」
楚姣梨依舊是平靜地抄寫著文字,道:「殿下,你我都曾許諾,不得對對方隱瞞任何事情。」
北宮騰霄握著她肩頭的手驀地有些收緊,良久,他才道:「梨兒,本宮做的任何決定,絕對都是為你所考慮。」
楚姣梨緩緩抬起頭,朝他露出了溫柔的笑意,道:「殿下,五年而已,你會監督臣妾吃藥的,對麼?」
「會,本宮一定會。」北宮騰霄望著她的眸子,認真地承諾道。
聞言,楚姣梨的手輕輕撫上他的手背,沒有說話。
丞相府。
溫如玉推開房門,見到坐在華麗寶椅上的少女,少女雙腿交疊著,從他開門的那一刻便死死盯著他的眼,眼神陰沉,透著不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