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扶弟魔

  第58章 扶弟魔

  嚴與最快最開心的就是回家後數銀子，包袋裡剩的銀子越少，他就越開心。

  想到今天收了三百多斤菜，嚴與的嘴笑得都合不攏了，因為他們今天可能有五百文的收入。

  五百文呀！再加上之前賺的七百八十三文，他們這段時間就收入一兩多了，比爹爹一年賣掃把簸萁的錢還要多。

  嚴與從炕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高興的打開，卻發現裡面一文錢都沒有了！

  他大驚失色，把盒子倒了倒，在炕里拔了扒，屋裡翻了翻，都沒有找到銀子。

  他急得淚都流出來了，跑到正屋，抓著王氏問道：「娘，你今天出去沒有？出去的時候鎖門沒有？」

  「出去了呀！今天裡正開會的時候出去了，沒鎖門。怎麼了？」

  嚴與一聽，臉都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嚴山坡看到兒子的樣子，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問：「小與，怎麼了？」

  「是呀，小與，怎麼了，哭成這樣？」嚴安拉著嚴與著急的問道。

  嚴與用手抹掉眼上的淚，哭著說道：「爹，哥，咱家招賊了，銀子都不見了！不僅我們賺的銀子不見了，小滿給我們的二兩銀子也不見了！爹，怎麼辦呢，二兩七百八十三文，都沒有了！我們怎麼給小滿說呀！哇哇哇……」

  嚴山坡一聽，臉都不白，一屁、股坐在後面的椅子上，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這幾天雖然辛苦，可是他們賺了不少錢，嚴山坡覺得，他們很快就能回到分家前的日子，家裡有油有糧，也有餘錢讓小安或者六兒讀書，將來也像四弟那樣，做個令人敬仰的先生。

  即便今天聽說他們家也要服役，也沒有讓他覺得難過。

  可上天卻給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讓他的美夢碎了不說，還把小滿的銀子也弄丟了。

  三兩呀！

  他們家生吃儉用也要一兩年吧！那之後小安就要說親了，以後說親的銀子怎麼辦？

  嚴山坡瞬間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

  嚴安臉色也不好看，但還算冷靜：「小與，屋子你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銀子！明明我早上走的時候，銀子還在的。」

  嚴安問向王氏，「娘，那你回來時可見有人在我們家附近？」

  王氏低著頭，搖了搖！

  嚴安自言自語道：「那就奇怪了！咱們村村風很好，沒有那種偷雞摸狗的人，更何況大家都知道我們家窮，怎麼會摸到我們家呢？小與，我不會沒把銀子放到炕洞裡，放到別處了吧！」

  「怎麼可能，裝銀子的盒子還在炕洞裡，只是銀子不見了！」

  「盒子在洞裡，銀子不見了！那就更奇怪了！除了我，誰知道你把銀子放在炕洞裡了？」

  聽了嚴安的話，正在摸眼淚的嚴與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他娘。

  只見他娘臉色並不怎麼好，眼神有些躲閃，他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一下子不哭了，問道：「娘，今年二丁一，舅舅家也要服役吧！舅舅打算他去還是表哥去？」

  王氏愣了一下，說道：「你舅從小沒幹過活，你表哥又在讀書，所以你舅打算交銀子。」

  「所以娘救把盒子裡的銀子拿給舅舅，讓他以銀代人，是嗎？」

  嚴與的話說完，嚴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娘，見他娘眼神躲閃不定，兩支粗糙的手不停的對搓著。

  顯然，是真的！

  「娘，你真的把銀子給舅舅了？」嚴安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就像當年爹紅著眼睛對他說：「小安，你能不能先不去學館，等爹賺了錢再送你去？」

  「你舅舅從小沒幹過活兒，你表哥又在讀書，家裡沒銀子，所以……」

  「所以，你就把咱家的銀子都給他了！」嚴與一下子站了起來，吼道：「你知不知道，那裡面還有小滿的二兩銀子。你讓我怎麼給小滿說。怎麼給小滿說！」

  「我……」

  「你從來都是這樣！你從來都只想著舅舅一家。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每年，他家的地都是我們去種的，收的，可是他家的糧食卻換了銀子給表哥念書，我們家的糧食成了他們家的口糧，我哥卻沒銀子交束脩只能回家種田。

  沒關係，我們還有爹爹的手藝，可是你呢？舅舅說兩句，舅母哭訴兩聲，你就讓爹爹交舅母的哥哥編簸萁，編掃把。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手藝，不能傳給外人的嗎？你不僅不在乎，還總是埋怨爹賣的銀子越來越少。

  爹為什麼會賣的銀子越來越少，是因為你，你讓爹教人家。人家學會了，不僅不感恩，還跑去搶爹的生意，讓爹的生意越來越難做，銀子越來越少，讓哥上學的希望越來越小，讓我們家越來越窮。

  窮到甚至姐姐出嫁的箱籠都是大伯娘和四嬸給的。」

  「你知道姐姐出嫁兩年了，為什麼除了過年，都不回來嗎？」嚴與問完，不給王氏回答的機會，吼道：「因為她不想看見你！她覺得你都不是我們的親娘。如果是我們的親娘，怎麼會讓我們處處讓著表姐表哥？如果是親娘，怎麼家的東西都往舅舅家搬，不顧我們是否餓肚子？如果是親娘，怎麼四嬸給姐姐的嫁妝也要給表姐。你只知道表姐喜歡，讓表姐去夫家有面子，那有沒有想過我姐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五哥，每天都可以去學堂，我做夢都夢到自己去學堂，可是每每我剛想一下，你都會把我的夢打的稀碎！」嚴與哭著吼完，狠狠的看著王氏，說不出的失望和痛心。

  站在院裡嚴小滿和嚴貴聽著嚴與近乎嘶吼的聲音，都王氏說不出的憤怒，嚴貴想要向前，被嚴小滿拉住，讓他回去叫奶奶、大伯和大伯娘。

  嚴貴點點頭走了，嚴小滿繼續站在院子裡。

  「我……小與，我也沒辦法，你舅舅就他一個，從小就體弱，娘只能幫他。而且，你舅舅家就你表哥一個男丁，又要讀書，我……我……我只能……」王氏哭著說道。

  一時間，屋裡只剩下王氏的哭泣聲。

  過了一會兒，王氏突然說道：「要不，當家的，我們也去山上打獵吧！打到獵物，就能換成銀子，不僅寶兒夠交徭役的銀子，我們家也有交徭役的銀子，說不定還能讓小與讀學堂呢？」

  嚴與父子三人都看著王氏，似乎有些不認識她，嚴安沒忍住說道：「娘，你難道不知道山裡有多危險？」

  「大福、二貴還有小滿都能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