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對未知的審判

  布滿螺旋花紋的木質穹頂緩緩散發著拋光後獨有的白色光澤，巨大的落地窗前，十二個形態各異的人影背光坐著。陽光刺眼，使他們的面目模糊不清，而又因此平添了幾分若有若無的神聖感。

  偌大的廳堂里空空蕩蕩，除了中央的姚伊和上方的十二個神秘人以外便只剩下了空氣里的灰塵。

  【姚伊。】

  姚伊很好奇這聲音究竟是從哪裡傳來的——他始終沒見到過那十二個人的任何一點動作。

  【你因非法傳播神秘學內容，引發國內大規模詭異暴動而被判死刑。】

  【你是否接受?】

  「哪有人判人死刑還要徵求意見的?」

  他腹誹道，旋即張開了嘴，說出了那句準備已久的帥氣台詞: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追求知識。」

  穹頂將他的聲音無限放大了，分明地傳進了那十二人的耳朵。

  隨著黑色的人影交頭接耳起來，姚伊明顯地感到空氣中有什麼在顫動。

  「你們無權審判我……」

  他佯裝憤憤地又補了一句，這次話音未落便眼前一黑。

  ……

  再次睜開眼時，他已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混凝土柱上，周圍是一批實槍荷彈的士兵。

  數隻黑洞洞的槍口此時正對著他，但他卻出人意料的顯得鎮定自若。他的眼中隱晦地閃過興奮的色彩，然而在場無一人捕捉到這份神秘的情緒。

  「不管你們承不承認，到處都有東西在注視著我們，人們終將會發現這世界的真相……」

  多年以後，當姚伊博士面對行刑隊時，準會想起神秘種族造訪他身體的那個下午。

  【開火！】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

  他頓時失去了生機。

  子彈仍在傾瀉，他的屍體在衝擊下一陣陣地亂顫，最後支離破碎。

  站在最前方的士兵咽下一口唾沫，上前拿著刺刀反覆戳刺著那團血肉，一時間猩紅飛濺。

  「報告，目標確認已經死亡。」

  士兵緩緩歸隊。

  次日，新聞上出現了【恐怖分子姚伊已被處決】的頭條。受過詭異折磨的群眾無不歡呼雀躍。慶祝這大魔頭的死亡。

  ……

  一家咖啡館內，一個銀髮老者正在看報紙，他的鬍鬚和頭髮似乎很久未洗，身上散發出的邋遢氣味使人無不避而遠之。

  「嗯……」

  他用手指叩擊著桌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然後他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咖啡館，瘦削的身形如風中殘燭般在眾人的視線里遠去。

  回到家中，老者從衣帽架上的大衣中取出一串鑰匙。然後在滿地的灰塵中熟稔地揭開一塊地板，打開了一條甬道的入口。

  這條甬道直通向一個狹小的地下室，其四周的石壁像是經過極精密的切割，斷面規則的難以置信。

  內中有一台由無數鏡面和不知名金屬器械組成的儀器，連帶一個看起來並不舒適的座椅，正發出嗡嗡的神秘聲響。

  老者出神地看著它。

  而在老者背後的石壁上，一列古典而清秀的拉丁文字跡，看上去剛刻上不久——

  【Great Race of Yith】（偉大種族伊斯）

  （序章完）